夏凝的精心设计,完全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原本想,借着给言蹊道歉的机会,将顾卿寒、叶秋安都约到一块,让程父当众逼言蹊给黄素珍捐肾。
如果,言蹊不愿意,就让程父跪下,用养恩道德绑架她。
让顾卿寒和叶秋安看看,言蹊是多么心狠。
没想到,卿寒哥哥竟然会这么对她,竟然带着录音笔,反算计她!
夏凝失神了好一会,才想起程父。
他怎么还没到?人呢?
夏凝下意识跑到门外,就看到程父躺在地上,正跟着保安撒泼打滚。
夏凝脸色一变,立刻呵斥保安:“你们在干什么?让开!”
保安看到夏凝,说道:“夏凝小姐,顾爷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叶秋安从房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眉:“他怎么在这?”
听到这声音,程父往这边看了一眼,赶忙朝着夏凝招手:“凝凝,快让我进去,言蹊呢,言蹊在哪?”
听到这句,叶秋安眉心拧得越发紧了,她转向夏凝:“怎么回事,你让他来的,他找言蹊干什么?”
夏凝现在心烦意乱的,没心情解释,随口说:“不知道。”
叶秋安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看着夏凝苍白的脸色,终是叹了口气,不好逼问她。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夏凝还生着病呢,行事难免有矛盾,她不能逼她,要耐心一点。
楼下这一幕,都被楼上的言蹊和顾卿寒看在眼中。
言蹊也很不解:“夏凝要干什么?”
言蹊根本不知道,妹妹程言蹊和黄素珍配型一事,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
顾卿寒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寒意,“总之没安好心,言蹊,你要小心点。”
“嗯。”言蹊刚要点头,楼下的程父忽然看到言蹊,努力朝她招手,喊她:“言蹊,言蹊,我是爸爸啊,让我进去,我有事情找你。”
言蹊对程父没什么感情,但是说起来,程父对妹妹程言蹊还不错。
言蹊不好驳他的面子,便看向顾卿寒。
顾卿寒对着楼下的保安点点头。
看到顾卿寒点头,保安让开位置,放程父进来。
程父进来后,言蹊和顾卿寒也向一楼走去。
刚到一楼,程父就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没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
看到这样的程父,言蹊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问道:“您怎么了?别哭。”
“言蹊……”程父声线颤抖,“你救救你妈吧,救救她吧,爸求你了。”
程父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这边。
顾卿寒和叶秋安都不解地看向程父,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救谁?为什么求言蹊救?
言蹊知道,程父说的是黄素珍。
她安抚地拍了拍程父的手背,轻声道:“您别担心,我已经给天赐哥,推荐了专家,黄女士会没事的。”
“不是的,不是的。”程父泪如雨下,“天赐没跟你说实话,你妈得了严重的肾衰竭,需要换肾,但是排队等肾源,最少要等半年,可是你妈等不了那么久,她只有三个月,只有三个月了啊。
言蹊,只有你能救她了。”
“我怎么救?”言蹊不解。
黄素珍这种情况,她根本没办法。
怎么救?程父惊讶,难以置信地看向言蹊。
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言蹊竟然还在装傻。
她是真的不想救黄素珍,是真的一点亲情都没有。
他们程家这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啊!
程父心寒至极。
他原本不想逼迫言蹊的,但是夏凝说得对,不逼迫言蹊,不道德绑架她,言蹊是绝不会捐肾的。
想到这,程父狠了狠心,噗通一声给言蹊跪下。
言蹊震惊地看向程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程父喊道:“求你给你妈捐个肾吧!言蹊,求你了,不管怎么说,你妈也把你养这么大。
我知道你怨她,觉得她对你不好,但是她并没有饿到你,冻到你,更没有打你,不管怎么说,她也把你养大了。
养恩大过天,求你给她捐个肾吧,没有你的肾,她就死了!”
言蹊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她捐肾?捐肾不是需要做配型么?
她跟黄素珍根本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也不高,怎么捐肾?
其他人也是莫名其妙。
顾卿寒不喜欢程父逼迫言蹊,扯着言蹊的手,挡在她身边,然后对程父道:“你站起来,把话说清楚。”
程父摇头:“我不起来,言蹊不救素珍,我就一直跪着。”
他就是要跪着逼言蹊。
没想到顾卿寒根本无所谓,直接轻描淡写道:“既然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说完拉着言蹊,“我们走。”
见状,夏凝急了,立刻挡在前面,红着眼眶,怒视言蹊:“程言蹊,你太心狠了,黄伯母不管怎么说都养育你一场,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生死面前,其他一切恩怨都该先放下,救人要紧。
即便你恨黄伯母,也要顾及程父和天赐哥啊!”
言蹊越听越糊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我捐肾,不需要做配型么?”
“程言蹊,你别装模作样,你以为装失忆就能躲过去么?你早就和黄伯母做过配型,只有你的肾合适,你答应过捐肾的!”夏凝怒目而视。
听到这,言蹊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妹妹曾经和黄素珍做过配型。
真是可笑。
言蹊直接拒绝:“我不会捐肾的,夏凝,你才是黄素珍的女儿,你自己为什么不捐?我跟你们程家有什么关系吗?黄素珍就是人贩子,哪来的养育之恩,你有什么脸要我捐肾?”
见言蹊拒绝,夏凝不仅不生气,反而心中窃喜。
她要的就是言蹊拒绝。
她要让卿寒哥哥看看,言蹊的心有多狠。卿寒哥哥最讨厌不知道感恩,冷血无情的人了。
见言蹊如此冷漠,不顾念养恩,毫不留情地拒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卿寒哥哥肯定会失望的。
夏凝不自觉捏了捏手心,越发得意起来,她看向言蹊,做出一副失望模样:“言蹊,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这是想眼睁睁看着黄伯母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