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卿寒的事情,言蹊是知道一些的。
他从小被人抱错,明明是顾家的真少爷,却被一个品性很差女人抱走,直到10岁才被找回来,回来以后也不受人重视。
却不知道,他竟然还遭人虐待。
不过这会没空八卦这些,必须要立刻处理顾卿寒腹部的伤口。
眼见着顾卿寒的烧已经退了一些,言蹊询问医生:“你那边有麻醉药么?”
“没有注射的,只有口服类的。”
“那不行。”言蹊皱眉,“没有麻醉药,很难处理伤口,得去医院。”
“外边在下暴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六婶打开窗帘,望着窗外忧心忡忡,“路上肯定不好走,若是出了什么事……”
言蹊蹙眉:“我可以用银针,暂时封住顾爷周身几处穴位,减轻痛楚。但毕竟没有麻药效果好,恐怕顾爷疼痛极了,会乱动,所以需要大家合力按住他。”
一一安排好,言蹊用银针封住顾卿寒几处穴位,让几个气力大的保镖,分别按住他的四肢和头部,省得他乱动,手术刀太过锋利,会伤到他的。
都弄好后,言蹊拿着手术刀,割下腹部伤口的腐肉。
第一刀下去,顾卿寒眉心微蹙,额头沁出冷汗,但却没有乱动。
见状,言蹊松了口气,一点一点割伤口周围的腐肉。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终于弄好,言蹊在伤口上涂了药,又重新包扎上,才彻底松口气。
然后,对着众人一笑:“你们按得非常好,没有让顾爷乱动。”
闻言,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低声:“顾爷没动,我们都没怎么使力气。”
言蹊一怔,下意识看向顾卿寒。
似乎是因为疼痛,他额头青筋毕露,满身虚汗,但却一动未动。
这也太厉害了,用刀子割肉都能忍住。
言蹊忍不住咋舌。
让众人都下去,只留下言蹊和六婶。
言蹊跟六婶感叹:“顾爷真厉害,意志力太强了,这么疼都能忍住。”
六婶低声:“这算什么?一点小伤罢了,顾爷任何时候都不会露出疲态。”
言蹊微怔。
六婶给顾卿寒掖了掖被子,然后看向言蹊:“夫人一定觉得很奇怪吧,顾爷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像没事人似的,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其实,不是顾爷坚强不怕痛,只是他习惯了强大,喜欢遮掩自己的虚弱。
养母虐待他,生母厌恶他,生父冷漠他,奶奶装糊涂,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软弱哭泣根本没有意义,只会换来更严重的伤害,和更多的嘲讽。
所以,顾爷只能强大,强大了才不会被欺负,强大了,别人才喜欢他,倚重他。”
说到这,六婶眼圈微红,看向言蹊的目光带了恳切:“言蹊夫人,我知道顾爷并不是一个体贴的人,他有很多缺点,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可这不是他的错。
感情上的事,他根本就不懂,他只是本能地觉得,只要他足够优秀,足够强大,别人就会自动喜欢他。
就如同他的生母,即便那般恨他,怨恨他害死了假少爷,但因为他是顾家的当家人,所以只能将恨意压在心中。还有顾老夫人,从原来的和稀泥装糊涂,到现在倚重在意他。
不过是因为顾爷,是顾家现在唯一的独苗,因为他强大能够撑起顾家。
谁会在意他真正的想法呢?
顾爷不想娶您,最终还是娶了;
顾爷不想碰您,却被顾老夫人逼着下药。
他们但凡在意他一分,尊重他一分,也不会如此逼他!”
“言蹊夫人,我知道你嫁过来以后,受了很多委屈,但是你扪心自问,全都是顾爷的错么?这些委屈中有没有你自作自受?有没有你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