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挂断电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她早该警醒的,在程言蹊开始不听她的话,坚持考研那刻……不对,是早在她拒绝留长刘海那刻,就该意识到——
程言蹊在一点一点脱离她的掌控。
想到程言蹊的不听话,夏凝气得一拳砸向抱枕。
她那么倾慕陆淮琛,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出尘,宛如神邸一般的男人,夏凝心头就一阵阵酸痛。
她多么喜欢他,多么想靠近他啊!
好不容易得来机会,可以靠近他一步。
程言蹊却撂挑子了,不肯听话,不愿意教她!
夏凝气极,却只能收敛脾性,试图去看言蹊推荐的那本《天运通和360针》,才看了两页,脑袋里就一团乱麻,什么都不懂。
夏凝气得一把掀开电脑,使劲擂了桌子几下。
手都发青了,依然宣泄不了心中的怒火。
好一会,夏凝才平复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更不要着急,程言蹊一定会主动打给她的。
夏凝了解程言蹊,她那么在意顾卿寒,在意到愿意付出生命,怎么能忍受得到顾卿寒讨厌她。
所以,她一定会来找她的。
夏凝就坐在沙发上等,等啊等,等了快一个小时。
电话依然没打过来,夏凝的心都凉了。
——好一个程言蹊!
女人垂着眸,眼底闪过冰冷的锋芒。
早在夏凝第一次意识到,程言蹊和她有可能抱仇时,就想过弄走程言蹊。
想要把她赶走,赶得远远的,这样自己就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不会有人来抢走她的一切。
但在她故意找茬,才和程言蹊冷战一个星期,她就听不懂课堂上,老师讲得内容了。
也没有人帮她写文章,她这个学校里有名的才女再也站不住脚。
夏凝慌了,第一时间将程言蹊找回来。
可是,就这么让她回来,夏凝心底又十分不安。
她害怕,非常非常地害怕,万一哪一天,妈妈发现她们的身世怎么办?万一妈妈喜欢更聪慧漂亮的程言蹊怎么办?
夏凝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她想去找程母求助,但是又不敢,同时心底深处还隐藏着一抹深深的不屑。
一个低贱的佣人罢了,她能懂什么,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夏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偷偷的观察程言蹊。
发现程言蹊虽然聪明,但是却很怯懦;虽然惧怕程母,但是又很孝顺听话。
就这样,夏凝利用程言蹊的怯懦,和她对程母的孝顺,一点一点地掌控她,把她变成掌心中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
完完全全地变成她的影子,彻底依附她,没有一丝一毫独立的人格。
等到后来,发现程言蹊喜欢顾卿寒这一点,控制起她来,又容易了一些。
到最后,夏凝已经完全不把程言蹊放在心上。
身边的所有人,都误会她、讨厌她、厌恶她,而自己则是程言蹊的救世主。
她不信程言蹊能够脱离她的掌控。
夏凝一直很自信的,却没想到,先是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程言蹊居然真的脱离了她的掌控。
夏凝沉眉,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程言蹊,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纵得你心大了!”
不乖的宠物,就要狠狠的打,打到它疼,打得它半死,这样,它才知道,谁是它的主人!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她夏凝就是程言蹊的天。
给她恩赏奖励,程言蹊要感恩戴德;
给她棍棒教训,程言蹊也必须要跪地谢恩!
——
言蹊挂了电话,立刻就翻原主的日记,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原主和夏凝关系很好,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夏凝那个态度,哪里是把原主当作朋友,分明是奴仆!
可言蹊将原主的日历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丝一毫原主对夏凝埋怨的话语,不仅不埋怨,反倒充满了感激。
唯一一处记录,也说的很隐晦:
大意就是,如果没有夏凝,她根本就上不了学,也没办法读那么多书,虽然现实很压抑,但是书里面的世界却是那般浩渺无边,令人神往。
为了读书,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合上日记,言蹊将头靠在日记本上,心头沉重。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表象。
那个女孩根本就不像众人想象中的那般,生活优渥快乐,她身处绝境,却心向往光明。
一直以来,言蹊都以为原主是因为求欢被顾卿寒拒绝,恼羞成怒之下才跳水自杀。
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言蹊突然想更了解原主一些。
顾府这边,原主的东西不多,除了这本日记,其他基本上都是原主到这边之后,新置办的。
言蹊回了程家一趟,将储物间里,原主东西都弄了回来。
她要一点点慢慢整理。
回到顾府,让佣人帮忙将东西抬到二楼房间。
结果,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间门大敞四开。
言蹊惊讶,转眸询问:“有人进我房间了?”
佣人低着头不说话。
言蹊蹙了蹙眉,走进去四处打量一圈,发现没什么异常,正要让佣人将东西放到书桌上。
却发现原来摆放在书桌上面的资料全没了。
言蹊瞳孔狠狠一缩,立刻扑上去翻找,书架、书柜、抽屉……全部都是空的。
里面所有的东西,考研书籍、搜集到的资料,还有言蹊精心做的笔记,甚至包括原主的日记……全没了。
言蹊好一会才稳住即将冲破胸膛的愤怒情绪,她一字一顿:“我的东西呢?”
“不用找了。”顾卿寒冷漠的声线,从身后传来,“我已经让人全部烧掉了。”
听到这句,言蹊努力压抑的愤怒情绪彻底失控,胸膛像是燃烧了一团火,想要焚烧一切。
“顾卿寒!”言蹊双唇轻颤数次,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烧我的东西?”
你是不是有病!
言蹊死死咬着薄唇。
顾卿寒靠在门口,幽冷的眼底,仿佛藏着冰,看向言蹊的目光,刀一样锋锐,满是厌恶:“程言蹊,谁允许你欺负夏凝的!你现在所拥有的的一切,全部是拜夏凝所赐!
现在,我就让你清楚的意识到,没有夏凝,你将一无所有!”
“来人!”顾卿寒声线冷厉,“把程言蹊的东西,包括她这个人,全部给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