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抱着五彩花公鸡与老刀子诸位刀客还有胖管事辞行。
“保重。”
“小相公,请多保重。”
因麻子除恶鬼时出大力,又明言不要官家的花红,那只五彩花公鸡便亏血本儿卖与麻子,三十两银子。至于他们如何跟铁盘子山的老修行交代,那是胖管事的事儿,与麻子无关。
抱鸡骑马慢悠悠排队来到五溪镇里,三五大街纵横,占地极广。怪不得胖管事嘟囔官府的犹豫不决呢,这镇子规模简直就是县城规模,甚至比某些下县还要大几分。
麻子一身小书生打扮,还堂而皇之的佩剑,在这五道溪,秀才竟然免城门税,这真是,没想到。
在接近五溪镇时,便让模样大变的踏浪藏身在山林间,莫法子,实在是它现在正换毛的模样对那些在大街上玩耍的小朋友来讲,简直就是晚上噩梦的好素材。
五彩花公鸡倒是器宇轩昂的站在黑子背上,目视着四周,若骑马的大将军巡视疆场,而牵马的麻子就是它的马弁。
来到镇子,先找家客栈洗涮洗澡,漫漫山路走走停停五天,麻子觉得浑身刺挠。
沐浴,洁衣,一身清爽出门,正欲到大堂饱腹一番呢,瞅见几道白衣靓影消失在楼梯转弯处,麻子未料到竟然与潮音阁诸位女侠同住,呸,落足同一家客栈。
就是不知还能不能见到那位珠圆玉润的长腿温仙子了。管它呢,见了如何,不见又如何,见了就多看几眼,不见就回味那几眼。
“小儿,上好酒好菜。”麻子到堂厅一角坐定喊道。
“来了。。。”堂小二清声拉了一道长嗓子。
酒足饭饱,麻子出镇来到五溪间一处高地,远眺五溪镇,屈膝盘坐,狗子与五彩花公鸡在一旁嬉耍打闹,心中无比宁静。
高处有风,不大,麻子身旁斜倚的书箧里只有一本书。一位文坛大佬游历的随笔,由赤城书院一老夫子赠予。记录了些各郡风物风情,名山名迹,甚至地方可口菜肴点墨书写,干货多多,一路来麻子翻阅数遍,意犹未尽。
一小书生携带的书箧里,剑比书多,可笑,可笑。
静卧高岗,山谷幽幽,微风徐徐,不时翻阅下大佬随笔,此间心境空明,武道修为进境可谓是一日当千里,麻子都不知自己是读书的武夫还是略通武道的书生了。
一时沉迷,尽享其乐。
。。。
“师兄,我没说错吧,那头异犬果真没走远,定是邪人豢养的。”高地不远处的林间传来几声人语。
“诶,还有只公鸡?”一年轻男子惊异道。
麻子正闭目听风畅游书海,额,也同游武海呢,享受五道溪这片好风水的宁静呢。贸然被打扰清净,不免微微皱眉心生不喜。
“喂!这异犬可是你养的?”年轻男子一上来就颐指气使。
某人闭目不理睬,人型犬在旁狂吠阵阵。
“喂!说你呢?听不见?装聋子啊?臭书生。”年轻男子继续恶声恶语道。
踏浪龇牙咧嘴低伏着身躯,呜呜的警告着,随时准备扑咬。
四人中为首的是他们的师兄,胡庆晖,四人皆穿白袍,是附近山中“隐世”宗门云隐谷的外门劣徒。
此番出门是为完成一桩宗门悬令,瞅这臭脾气,任务肯定是黄求了,心有恶气没处撒,路经五道溪时,瞅见踏浪踪影,一时歪心起。
作为领首的胡庆晖,城府极深,故意指示狗腿子师弟崔岩鸿试探。
麻子深吸一口气,未起身,伸手安抚住低伏的踏浪,故意不搭理年轻男子,只是微微扭头面向为首的白袍胡庆晖戏谑道。
“哦?你家师长没教导过你礼仪吗?”
云隐谷弟子白袍胡庆晖“早就看不下去了”,紧眉呵斥道:“师弟,住口,忘记师长们的教诲了吗?”
“是,师兄。”白袍年轻男子识趣退回人群。
麻子微微一笑,静静看他们拙劣的表演。果然何老爷子老姜辣,初逢这玄修,印象?垃圾而已。
只是修行了些粗糙道法,便自命不凡,高人一等,视凡人如草芥,视读书人为官府鹰犬,哼,土鸡瓦狗。
为首的胡庆晖上前一步:“这位兄台。。。”
心中渐渐不耐,也察到他们的恶意,甚至想逗逗他们的心思都没有。
“滚!”
麻子散发气势,狠狠压向首恶,肉眼不可见铁血玄煞扑面袭来。
云隐谷几位门徒哗然惊恐失色,挡在最前的胡庆晖余音未消,被突袭的佝偻起身子。
就这?
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佩玉又戴冠的,就这心性修为?
麻子讪讪然,额,不会被吓坏吧?修道人这般弱?
胡庆晖强忍住不适,惊恐道:“多谢前辈留情。”回身疾去,将诸位同门落在身后,同门见状皆礼道“多谢前辈留情。”转身逃之夭夭。
把麻子搞懵逼了?
前辈?
我?
麻子正因自己方才趁着武道进境的余力散发气势而用力过猛“自责”呢,人转眼间,跑球了。
嗯,愈发说明他们心虚,心中有鬼。
只是?这“高高在上”的修行人对书生的厌恶感有这么用力吗?麻子暗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麻子不知这帮穿白袍的绣花枕头是云隐谷的外门弟子,略懂些道法,基本与凡人无疑。云隐谷是个很势利的宗门,爱财也爱名,谷中高层都是一帮大“绣花枕头”。
哎,踏浪啊,你看看你惹的这叫啥事嘛?如今踏浪在消化掉小半只剜心鬼后,身形相貌大变,估计这一身异相跟传说中的祸斗异兽有几分符合。
宽口利齿,头大如锤,血眸深邃,浑身体毛玄赤,在黑暗中隐隐散发毫光,四肢粗壮有力,跟头小牛犊一样大小,卖相极佳。
怪不得那群“鸟人”暗暗打主意呢。
意境没了,走了,回客栈牵着黑子。
额,来到客栈没有跟潮音阁的小姐姐们再打照面,算是小小遗憾吧。
往西走还是群山,只是山途多了几条阔道,途中商队不时能遇见几个。
麻子不再凑份子蹭商队,一路自由自在,走走停停,或纵马疾驰,或遥遥跟在大商队屁股后面徐徐慢行。
风餐雨露的行程没那么糟,亦没那么好。
只是后悔书箧里的书太少了,出门该多带些来,可转念一想舍不得,舍不得自己的藏书经历这数月的风吹雨打。
在树下撑伞,欣赏雨中的山林,有黄金眼五彩灵鸡在旁,山中隐居的邪魅阴鬼皆不敢招惹这一人一马一狗,还有一鸡。连小百年的老鬼剜心鬼都栽没了,更别提这么些只敢用幻象哄人的小“弱鸡”了。
连那些爱除魔卫道的“杀鬼”道人都看不上这里的土鸡瓦狗。
麻子算是看出来了,黄金眼花公鸡除了喜食毒虫外,林子里的血雉锦鸡啥鸡的,只要是母鸡,遇上了都要被骑一遍。
导致一路来,麻子拒绝吃踏浪叼回的野鸡,宁可费劲儿烤山也不想吃鸡。
心里膈应的不行。咦,这头淫鸡,好强的身体啊,不持久但架不住次数多啊。
麻子一手撑伞遮雨,一手烤着兔排,见得淫鸡不停格格叫着,不时从腐草中啄到一条乌黑的蜈蚣,两三息间,一尺有余的大蜈蚣被当零嘴吞进肚里。
惹得麻子吧唧嘴,都想串条蜈蚣烤来尝尝,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