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站在梅花桩上,扎着马步,旁边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大块头在一旁站着,看上去十分严厉的样子。
小孩子生的玉雪白净,还怪可爱的,只是,这额头上的汗,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司卿抬头扫了一眼高高挂在上空当中的太阳,微微皱了皱眉。
“陛下,您是九五至尊,如果这身体从小要是调养不好的话,那么以后会吃大亏的,臣现在这样对你严格要求,都是为了您好。”
“确实是一番良苦用心啊。”
司卿说着,直接从门后边走了进去,庭院里站着的那些人回过头来看到司卿,微微皱了皱眉。
他们教导孩子,一向不喜欢女人在旁边叽叽喳喳的。
“大胆,太后娘娘驾临,还不跪迎。”
见那两人竟然就这样直视司卿的面孔,一旁站着的婢女率先开口呵斥。
司卿向她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而后,看向急急忙忙冲自己下跪的那两位师傅。
“微臣扣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瞧着那小团子颤颤巍巍的行礼,从梅花桩上下来,腿这样一弯,竟是要站不稳,直直的向一旁摔去。
司卿连忙上前几步,伸手,扶住小皇帝的胳膊。
“哟,还没逢年过节的呢,倒是不必行这样大的礼,母后今个出门出的着急,可没来得及给你准备这样大的红包呀。”
司卿微微弯腰,冲小皇帝笑了笑,本就生得极为好看,这一下子更是显得十分温柔了。
而后,司卿从袖中拿出丝帕,将小皇帝满脸的汗水轻轻擦去。
“这大中午的,两位师傅悉心教导皇帝真是辛苦了,哀家感念两位师傅的辛苦与功劳,特地让人备了些冷饮,几位师傅不如先吃点冷饮歇歇吧。”
替小皇帝擦干了面孔上的汗水,司卿嫌弃的看了那帕子一眼,而后,把那帕子塞到小皇帝手上,牵起小皇帝另一只手,就要向室内走去。
“太后娘娘留步。”
司卿微微挑眉,看样子,这两个人是不肯这样轻易让自己把小皇帝带走了。
“怎么,两位师傅有话要和哀家说?”
回头,只见两个大汉直直的跪在地上,也不见起身的意思。
“娘娘,现在的时辰是摄政王规定的小陛下习武的时间,摄政王对陛下的期望很大,所规定的时刻表也都十分严苛,今日所要练习的时间还没有达标,微臣是断断不敢偷懒去休息的。”
听着这人这段言辞,司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陛下就是陛下,为何要加个小字呢?”
那人当即惶恐,整个脑袋都贴到了地面上,他只是一时之间有些着急,有些口不择言了,竟将外面对小皇帝的戏称带到了宫里,还在太后娘娘的面前说了出来。
“君就是君,臣子再怎样,终究也只是个臣子罢了,臣子何时能够掌控得了君王的行动了。”
司卿这话,是在说摄政王无权管皇帝的事情了,摄政王哪怕再位高权重,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臣子罢了,小皇帝哪怕年纪再小,可是他的君位也摆在那里。
君臣有别,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
“哀家说了,哀家感念两位师父教导陛下的大恩大德,这才准备了冷饮。既然两位师傅不想休息的话,那么,就在这里稍稍等候吧,哀家和皇帝有些体己话要说,劳烦二位师傅就在外边稍稍等会儿了。”
司卿说完,拉着小皇帝就走进了内室。
也没有叫那两人起来,婢女站在一边,看着那两人跪在地上呆在太阳底下,幽黑的脸晒得通红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说到底,不过是两个臣子罢了,竟然敢跟主子起冲突,还是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样的人就该敲打敲打。
“母后今日怎来看儿臣了?”
司卿拉着小皇帝坐在自己对面的软榻上,而后,示意婢女将那些茶点带了进来。
“知道你最近学习的辛苦,就来看看你,给你送些茶点,怎么样?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
小皇帝赵辰低下头,抿了抿唇,而后抬头,冲司卿摇了摇头。
“儿臣不觉得辛苦,皇叔曾告诉过儿臣,如果要登上那个位置的话,需要付出比常人更甚百倍的努力,儿臣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要承担这个位置应该尽的责任,是以,摄政皇叔现在给儿臣所设定的一系列课程,儿臣都不觉得辛苦。”
司卿微微皱眉唇,这孩子倒是出乎意料的懂事。
“你摄政皇叔说的对,登上那个位置确实需要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只是,你还是一个八岁的智子,实在不应该这样苛刻的要求。”
赵辰低下头去。
“摄政皇叔说,儿臣天性愚钝,如果要想达到高要求的话,就得笨鸟先飞。”
司卿不同意这个观点。
“那你可知,拔苗助长的道理,顺其自然才是这世间的真理,如果过多的压榨的话,可能会适得其反,你就像刚刚那样,在太阳底下进行那样高强度的训练,如果我不从外面进来的话,那么,你确定你还可以坚持的下去吗?”
赵辰不再说话了,其实他刚刚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极限,如果你在太阳底下,从那么高的梅花桩子上摔下去,轻则受伤,重则昏迷,无论哪一个结果,你会在床榻上度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又怎样去补呢?”
赵辰更加不言语了。
“就算你病好之后,更加努力将那些落下的功课都补了上来,但是,以你的身体状况来看,你如果要做到更加努力的话,难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以此类推,会形成一个恶性的循环,这样来想,皇帝你的功课是不是落下的更多?”
闻言,赵辰做出一副若有所悟的姿态,片刻后抬头,冲司卿点了点头。
“母后,你说的有道理,儿臣明白了,儿臣以后会量力而行,可是,皇叔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