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开始选的茧就是次品,你最后做出来的布品也会十分丑陋且不耐用。”
瞧着君默把自己刚刚说的那段话全都记好,司卿复又开口说道:
“选好茧之后,就要进行煮茧了,为的是使丝胶软化,蚕丝易于解析。煮茧的关键首先是控制煮茧的水温和浸煮时间。如温度和浸煮时间不够,丝胶溶解差,丝的表面张力大,抽丝困难,丝缕易断。反之温度过高,丝胶溶解过多,茧丝之间缺乏丝胶黏合,抱合力差,丝条疲软。另外,若前后温度差异较大,丝胶溶解不均,则必然使丝条不匀,产生类节。”
这一番话说起来,司卿还真的有些口干舌燥,稍微停了几秒,然后又接着开口说:
“接着,我还要再多提醒你一句,在竹解的过程当中,也必须控制换水的次数。蚕茧舒解后,大量丝胶溶化在水中,如不注意换水,水中丝胶含量就会越来越高,缫出的丝亮而不白;可是如换水过勤,水中的丝胶量少,不仅缫出的丝白而不亮,还会影响缫丝效率。”
这么麻烦……
君默看着自己刚刚记得洋洋洒洒一大堆,微微皱眉。
“莫不是你随意想了个法子来诓我的吧?”
司卿冷哼一声,双手抱臂。
“拜托,你都答应我那个理由了,我有什么理由要去骗你啊,再说了,慢工才能出细活,你想要一点好东西,不下功夫怎么能行呢?还要不要接着听我往下说了?”
看着已经寄了一半的东西,君默点了点头,他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相反,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越难的东西,越能激发他的挑战欲。
他还真就不信邪了,他们天庭有的东西,他们人间难道就不配有了吗?
他偏偏要着天上的东西一样不落的落到人间来。
“那我可接着说了,煮完茧之后的下一步,就是要缫取了”
“缫取的第一项工作是索绪,也叫提绪,即搅动丝盆,使丝绪浮在水中,用木箸或多毛齿的植物小茎将丝盆中散开的丝头挑起引出长丝;其次是理绪,将丝盆中引出的丝摘掉粗的部分,几根合为一缕;最后,是将整理好的丝绪通过钱眼和丝钩络上丝车。”
说到丝车,司卿忍不住拍了拍脑门,她为什么要和君默炫耀蚕丝衣物啊,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找活干吗?
这个丝车也是个大问题,她该怎样让君默了解丝车这个东西呢?
“用织布的那个机子可以吗?”
还不等自己开口解释,君默就已经率先发问了。
司卿微微点头。
“大差不差吧?也是可以用的。”
效果可能比丝车要差一点就是了。
“看在你这学习态度还挺端正的份上,我就再给你提个醒,再丝车上弄好后,需要时间来让蚕丝形成,丝在形成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伴生丝胶和混入一些杂质,这些丝胶和杂质虽然可以在缫丝时去除一部分,但是仍然会有一部分黏附在丝素上。由于它们的存在使生丝或坯绸显得粗糙、僵硬。”
君默放下手中毛笔。
“有办法可以避免吗?”
司卿微微点头,办法当然是有的了。
“这种情况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不需要太过担心,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需要来练丝了。”
“也就是指进一步地去除其上的丝胶和杂质,使生丝或坯绸更加白净,以利于染色。”
君默微微低头,有办法应对就好。
“方法。”
又是一副死傲娇脸,司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方法全都说了出来。
“就我知道的方法有三种,你是要我告诉你最有效的,还是三种方法全都告诉你?”
君默抿了抿唇。
“孤要知道全部。”
得嘞!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无知宝宝,司卿在这一刻中于看清了这人的属性。
“第一种方法是草木灰浸泡兼日晒法。其法是把业已缫制的生丝放进楝木灰与蜃灰的温水中浸泡,然后取出在日光下暴晒,晒干后,再浸再晒,这样连续数日,一面利用水温和水中碱性物质继续脱掉丝上多余的丝胶和杂质;一面利用日光紫外线起漂白作用,使丝产生出其独特的光泽和柔软的手感。”
“这种方法比较常见,而且成本比较低,草木灰几乎是处处可见,我比较推荐你用这种方法。”
君默微微点头。
“接着。”
“第二种方法是用猪胰煮练法。这种方法可结合草木灰浸泡同时使用。其法是先以猪的胰脏掺和碎丝线捣烂作团,悬于不受阳光直接暴晒的阴凉处阴干和发酵。用时,切片溶于含草木灰的沸水中,将待练的丝投于其中,沸煮。这是一种碱练、酶练结合的脱胶工艺,碱练是为了加快脱胶速度,提高脱胶效率,而酶练又具有减弱碱对丝素的影响,使脱胶均匀,增加丝的光泽等作用。”
这一段话下来,司卿明显感觉到君默的耐心越来越少了。
“你说的这些,有些词孤根本就没有听明白,确定真的有用?”
司卿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在说的过程当中,有一部分用到了我们天庭的一些名词,你听不懂也是正常的,你把大致方法记下来,绝对不会出错的。”
君默微微点头,示意司卿接着说。
“最后一种方法,是木杵捶打法。这种方法也是结合草木灰浸泡法同时使用的。先以草木灰汁浸渍生丝,再以木杵捶打。生丝经过灰汁浸泡,再以木杵打击时,不仅易于使其上丝胶脱落,且可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丝束紊乱,而成丝的质量也优于单纯的灰水练,能促使其外观显现明显的光泽。”
把三种方法全都介绍完,司卿长舒出一口气,这绝对是她有史以来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话说回来,孤刚刚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
“你们天庭有些用语孤确实不明白,但是,你们天庭,也和人间一样,都说官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