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密切关注着他的警官们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眉,开始小声谈论起来。
“你说李法医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笑起来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他难道不觉得难堪吗?”
“谁知道呢?该不会是被商法医刺激疯了吧?唉,这人也是!做什么要去找商法医的茬?商法医毕竟是空降过来的,人家保不准上头有什么人呢?”
“你这话说的,商法医的名气也很大的好不好?她跟着她老师关林,也破过很多大案,我可是听宣传部的李姐说过,人家商法医之前在总局干的时候,就已经享受科长的待遇了,现在来了咱们分局,咱们分局当然不好意思不给她科长的职位了。”
“就是可怜了李法医啊,在警局干了大半辈子了,眼瞧着上一位老法医到了退休的年纪,自己马上就要熬出来了,没想到上头派来了这么一个空降兵,也难怪李法医会处处和商法医作对了。”
“你这话说的,这当然是能者居之,李法医那人你都了解,你从前可见过他跟咱们出现场?不都是让其他年轻的法医跟着咱们出现场吗?就冲这一点上,我绝对支持商法医。”
“你们说,商法医既然这么牛皮,做什么要跑到咱们分局来呀?”
“这还用问,看定是让上面嫌弃了呗!”
“你可别胡说了,人家商法医可是关林的关门弟子,怎么可能会被上边嫌弃?人家的能力也很高的,好不好?”
“呵,你这话说的,她能力再高不?还不是同样也破不了108连环杀人案。”
听着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小声交谈着,肖默皱眉,右手攥拳,向桌面上狠狠敲了敲。
“都不想干了是不是?我看你们精力这么旺盛,不如咱们回去之后就去训练场集合吧。”
听到肖默这一句话,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简直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肖默看向李法医离开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
他也算是和李法医共事多年了,多多少少了解这位法医的性格,就冲刚刚李法医那个有点瘆人的笑,他敢保证,这人心里绝对没憋着什么好屁。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和死者家属的交涉有关,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确实很差,他的听力一向很好,隐隐约约把商卿和这位家属的争论听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也察觉出了商卿和人交涉中的不妥之处。
不过,如果换作是他,大概率也会这样说。
毕竟这样的死者家属他看的实在是太多了,一味的和他们讲道理,这人是听不进去的,反而还会把死者家属推到自己的对立面,还不如就这样把事实的利害关系都和他掰扯清楚。
他能明白,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明白,肖默抿了抿唇,忍不住叹出一口长气。
商卿这一次,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回去的路上,小路一直盯着司卿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这样盯着我了,还怪瘆人的。”
小路抿了抿唇,把自己手里拿着的笔记本收好。
“卿姐,我觉得李法医可能录音了,虽然我来警局的时间不长,但是李法医的性格我是早有耳闻,卿姐,我觉得他可能会给你打小报告。”
司卿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他爱打小报告就去打吧,能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搞下去,我算他牛。”
商卿从总局调过来,本来就是为了破解108连环惨案,总局里的人全都是心知肚明的,
在108连环案未破之前,商卿的位置是绝对不能够调动的。
再者说了,商卿的导师是关林,而且还是关林的关门弟子,关林护犊子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而且,她也没说错什么呀,她只不过是把死者的情况全都和她说明白了罢了,只不过用词可能不够委婉。
仅凭这一点原因就要把她罢职的话,未免也有点太可笑了吧?
王成在前面开车,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开口。
“小路,你就别替商法医担心了,你忘了商法医的师傅是谁了?那可是关林啊,在警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忘了关老师的护犊子属性了,你放心吧,谁有事你家卿姐也不会有事的。”
小路终于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司卿和小路把尸体放到解剖台上。
“卿姐,这次用t型还是用y型?”
小路在一边拿着手机想要记录下司卿解剖的全过程。
“用t型。”
“死者死因尚不明确,t型更能明确的打开死者的胸腔和腹腔。”
说着,司卿操练着解剖刀,向死者的胸口划去,很快,把死者的胸膛全部打开。
司卿开始按部就班的检查死者的各个器官。
心脏,肺,肝,胃,12指肠……
依次检查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司卿不由得皱眉。
各个器官完好无缺,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司卿直起身子,开始沉思,偶然间撇到解剖台上掉落的两三根发丝,微微皱眉。
“小路 ,解剖台,你确定整理干净了吗?”
小路连连点头。
“在进行尸检之前,把解剖台的卫生整理到位,确保没有任何痕迹,这是法医的入门课程,卿姐,我确定已经整理过了,而且已经检查过好几遍了,怎么了吗?”
司卿摇了摇头,捡起旁边的发丝放在眼前看了看,而后看向死者的头发,伸出手轻轻拽了拽。
没想到,却薅下了一大把头发小路在一旁惊呼道:
“这是怎么回事?卿姐,你在做什么?”
“一般来说,像这种刚死没多久的尸体,头发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薅下来的。”
难道?
司卿的眼定格在死者的肾的位置。
而后麻溜的从死者的身体里抽出三管血。
“小路,把这些拿去做化验,看一下四周有没有肾功能衰竭。”
小路把自己的手机收好,把那三管血拿到手里,冲司卿点了点头,然后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