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
清爽的男声从前方传来，单羽习惯性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仍旧是以前一片漆黑。
“你好。”单羽的声音有点嘶哑，刚才被热水烫过的喉咙的疼痛让单羽忍不住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单羽刚一抬头，冰凉的塑料瓶正好撞在单羽的额头上。
“喝吗？”声音的距离太近，单羽往后使劲靠了一下的结果就是连人带椅一起倒在了地上。
“啊。”男生似乎有点无奈，迅速把单羽的椅子搬了起来，“小心一点。”
“嗯。”单羽忍着喉间发痒的感觉，说道：“谢谢。”
“不用。”男生的声音瞬间有了距离，“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不过，”单羽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男生倒是没恼，下巴却突然被人捏着把刚才的那瓶冰水灌了下来，男生轻轻咳了两声，灌水的动作才放缓下来。
应该是矿泉水见了底，听见塑料瓶被扔在地方的声音之后，下巴被人用力地甩开，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配上刚才的冰水，单羽打了个寒颤，顾不上自己现在尴尬的模样，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怎么样了？”
“她啊。”男生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没事。”
单羽闻言刚想松一口气，那句“如果你配合的话”接下来的时候瞬间又紧张起来。
“你问吧。”单羽清了清嗓子。
男生这次没有迟疑，瞬间就开了口：“你认识王恒吗？”
王恒？在这种场合听到他的名字，单羽有一瞬间的怔愣，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样的问题太过笼统，单羽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你喜欢他吗？”
单羽刚摇头，“啪”的一声，巴掌就落了下来，单羽保持着偏过头的姿势有点发懵，晃了好几下，单羽才重新端正了姿势，无声地“看向”刚才巴掌扇来的方向。
“看什么看！”女生的声音比想象中更近，单羽刚想往后退就被她拽住了衣领，“你这个杀人犯！”
熟悉的话和之前提到的王恒牵扯到一起，反而让单羽有些不知所以。
“哼。”女生突然靠在单羽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以为你不知道就能置身事外。”
所以她并不是想要从自己的嘴里听到什么，是想来告诉自己什么？
单羽瞬间冷静下来，转过头看向之前男生的方向，“请你继续提问吧。”
男生轻笑了一声，走到了单羽面前，“你要不要先离开一下？”
不是对自己说，一旁的女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单羽的衣领，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自己。
“你对她刚才说的杀人犯有什么想法？”
最近这个罪名似乎已经安在了自己身上，傅星也好，王恒也罢，她其实才是那个需要别人告诉她理由的人。
“没有想法？”男生问道：“没有否认的话，我可要假定你有罪了？”
单羽被他假定的说法逗笑，反而对他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心态来做这件事起了好奇心，“我否认的话你就会相信我无罪吗？”
“不会。”这样的回答倒是意料之中，“不过你可以试试。”
“我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单羽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放松的状态，立刻警戒起来，“算了，你还是继续问吧。”
“嗯……”男生似乎没了兴致，“你们都先出去一会。”窸窸窣窣一阵脚步声，单羽才意识到刚才这个房间里竟然有不少人。
眉间被人用指腹轻轻揉着，单羽的椅子在对方的固定下纹丝不动，“你别怕，这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单羽的后背整个贴在椅背上，他却不依不饶地以能够感受到鼻息的距离站在自己面前，“你为什么不哭呢？”
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被蒙住，单羽很想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无语，现在只能用对话来表达：“那你要失望了。”
“如果我拿那个女生做要挟的话，”男生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喜悦，“你能不能哭着求我？”
变态！单羽心里想着，嘴里却不敢出声。
“是不是在骂我？”男生捏着单羽的下巴左右摇晃，“可惜不能看见你完整的表情。”
单羽用力对抗着他手上的力量，却在反抗的一瞬间，就被他直接捏着定了下来，“虽然我很喜欢你反抗，但是受伤了就不好了。”
……自己早就受伤了好不好？
单羽不想回答，也不再挣扎，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沉默了许久，他的手刚放开，眼罩就被他顺势摘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让单羽重新适应光线的过程平缓了很多，男生的轮廓也越发清楚。
雕塑般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柔光，金丝眼镜折射出的灯光，像是在这个昏暗房间里亮起了一颗星。
“怎么样？”男生站直了身体，“和你男朋友比起来？”
“……”单羽索性闭上了眼睛，“请你继续干正事吧。”
“睁开！”脖子上的手有收紧的趋势，“别试探我的耐心。”
单羽咬着牙不肯睁，脖子上的手一瞬间就收紧得让单羽喘不过气来，“睁开！”
挣扎间，听到他说“你现在睁开的话，我就保证那个女生的安全”，单羽还是妥协地睁开了眼睛。
“下次再拒绝我的要求。”男生凑到面前，“我就直接让那个女生来替你接受惩罚吧。”
单羽一肚子的气不知如何发泄，趁机往后仰了一下，蓄力使出了头槌奥义。
手被绑着，单羽疼得只能低下头，赶紧把眼里的生理盐水迅速在他没有发现时挤出了眼眶。
“嗯。”对方吃痛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果然很有意思。”
“你把我的手解开。”单羽抬起头，“保证会更有意思。”
“哦？”他一副将计就计的模样，瞬间把单羽身上绑着的绳索全都解了下来，“你准备怎么证明呢？”
手腕上擦破的地方血迹已经干透，单羽一碰就剥落了大部分，伤口也再次渗出血来。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单羽活动了一下手腕，“别拐弯抹角的。”
“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对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站到单羽面前，一脸笑容，“我叫常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