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单羽的脑子里满是那个男生最后对自己大喊着“你这个骗子”的模样。
单鸣刚才接了个电话匆匆跟自己交代了一下走出了房间，陆行也在自己醒来以后被自己催促着先回了学校。
“我做了什么？”单羽轻轻问着，“恨到这种地步吗？”
本没有想着会有回答的单羽却意外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温柔的女人的声音：“你没有错。”
单羽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熟悉的声音的来源果然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严澍的妈妈，“阿姨好。”
严芳笑着跟单羽打完招呼，认真地对单羽说道：“你的事情我大概听说了，不是你的错。”
单羽习惯性想要坐起身，严芳着急的一声“别乱动”让单羽老老实实地继续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阿姨，只听一面之词是不行的。”单羽笑着，又觉得这样的表情不太合适，犹豫着不知应该用什么的表情更适合现在这个话题。
“我相信你。”严芳的声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一股清风温柔地包裹着自己。
“可是他说我是骗子。”回答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颤抖，单羽稍稍调整了一下，“他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个陌生人有这么大恶意。”
“为什么不会？”严芳及时出声：“你不用硬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单羽沉默着，他那双眼睛，在刺中自己以后大仇得报的模样绝对不会空穴来风。
“就算真有你的原因。”严芳说道：“难道就能让他伤害你这件事变得合理化吗？”
单羽认真地看着严芳，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脸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那如果有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呢？”
严芳思考了一会，才小心地回答：“既然知道了，那就和这种人说再见。”
“如果他把你骗得很惨呢？”单羽忍不住往最坏的情况去假设，“就不会产生报仇那样的想法吗？”
“不会。”严芳的回答不像是单纯回答一种假设般故作从容，似乎是真实经历过这样的选择一般，“我只会远离这样的人，过好自己的生活。”
“不会恨他吗？”单羽的关注点完全转移到严芳身上，“那样不会便宜对方了吗？”
“有什么便不便宜的。”严芳的笑声都格外温柔，“难道我恨他不是在伤害自己吗？”
“……”单羽因为严芳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现在还小。”严芳从一旁的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和水果刀轻轻削着皮，“等你将来大一些，你就会明白了。”
“那我想要报仇的话。”单羽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我是不是就是个坏人了？”
“当然不是。”严芳的动作十分熟练，一边回答着单羽的问题，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皮也没有断裂的迹象，“这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分对错。”
“但是。”严芳把削好的苹果用刀破成了方便入口的小块，“简单粗暴的物理伤害最好是最后的选择。”
单羽笑了笑，“所以也不是完全自由。”
“只要能承担那样的责任。”严芳把盛满了苹果的碟子递给单羽，“你就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