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羽跟着奶奶一路打听她的需求，一路陪着她从挂号处走到了医生的诊疗室里。
“你家小姑娘蛮乖的。”临走前，医生一边把单子交给单羽，一边笑着对坐在凳子上的奶奶说。
“是蛮乖的。”奶奶笑着轻轻握住单羽空着的左手，“可惜不是我家的。”
“不是吗？”医生疑惑地看了一眼单羽，欲言又止。
点点头，单羽带着奶奶转身离开，不小心撞上了准备在门口的下一位病人。
“对不起。”顾不上自己被撞得隐隐作痛的鼻子，单羽赶忙低头道歉。
“单羽？”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只手也搭上了单羽的肩膀。
“严澍？”
“是不是撞疼了？”严澍伸手就想摸上单羽的鼻子。
“没事。”单羽轻轻吸了吸鼻子，稍稍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是你来看医生吗？”
“不是。”严澍收回手，“给我妈约的医生，我回来陪她。”
“哦。”单羽这才看见严澍身后站着的清瘦的微笑着的妇人，弯腰问候：“阿姨好。”
“澍儿的朋友吗？”略带虚弱的声音从妇人嘴里发出，轻飘飘的却很温柔。
“是。”仿佛是害怕听到单羽否认的回答一般，严澍直接抢在了单羽回答之前，“她叫单羽。”
“单羽啊。”妇人朝严澍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笑着看回单羽，“严澍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这样的话题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地方展开，单羽赶紧转换了话题，“你们赶紧看医生吧，我带奶奶去拿药。”
还想说些什么，严澍还是点了点头。
“奶奶，药都取好了。”从取药窗口把药装好，单羽把药送给坐在椅子上的奶奶，“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能再陪我坐一会儿吗？”
奶奶的表情里似乎有淡淡的哀求，单羽想起没接通电话之后给王恒的信息至今还没有回信，有点担心，“等我先找到跟我一起来的朋友之后，我再来陪你，行吗？”
“那你快去。”奶奶抱紧了手中的药袋，“不用回来陪我了。”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按下内心不知何来的烦躁，单羽坐回奶奶身边，“我可以听完之后再去找他。”
犹豫了一小会，奶奶还是重新开了口，“我只是好久没跟人聊天了。”
静静地等待着下文，单羽听着奶奶一点点从子女出国、丈夫去世到现在一个人独居，一不小心竟然流下泪来。
“哎呀。”奶奶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单羽的脸颊，“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单羽一瞬间就联想起自己忍不住在外婆面前哭泣的时候，外婆也是这样等自己哭的差不多的时候就笑着对自己说同样的话。
“嗯。”奶奶在单羽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单羽一边用衣袖擦着未干的眼泪，一边笑着对奶奶说：“奶奶，以后你要是想找人说话的话，可以找我。”
按照奶奶给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个电话，单羽在奶奶的眼前把自己的名字新建成联系人之后把手机还给了奶奶，“奶奶，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嗯。”奶奶朝单羽挥了挥手，“好好学习啊。”
笑了笑，单羽挥手告别之后迅速给王恒又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接通，信息也仍旧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