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哲别想要回头,可下巴却被司涂紧紧攥着。
“阿涂,你捏疼我了。”
她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可明明被捏疼的人是他啊。
哲别眸中满是疑惑。
听到他喊疼,司涂手劲一松,胳膊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就算是瞒,也瞒不了他一辈子。
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吧。
【这个位面我只想完成支线任务】
第一次,司涂有了逃避的念头。
她接受不了哲别恢复记忆后,用满是失望和杀意的眼神望着她。
【也、也行,没问题】
谁让它最宠它家宿主的呢。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司涂没有阻止,而哲别也应声回头。
一道凌厉的箭梢飞过,直直地朝合刺察儿射去。
哲别眼疾手快,立即弯弓,将那一箭射落于地。
“九殿下莫不是在扰乱规矩?”
贵公子有些不满,明明他那一箭是可以射中的。
可现在哲别心里一团糟,他紧握着司涂的肩膀,想要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察哈尔部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上京?”
而且还是被当做奴隶牲畜般对待……
“阿、阿涂,你告诉我,你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对不对?”
哲别摇晃着她的肩膀,红眸如幼兔,可盛着的,却是破碎的星光。
他就算再傻,也该明白此刻她的躲闪之意。
“难道他并不知道察哈尔被灭族的事?”
众人低声私语,一句句迟来的真相,令他几欲崩溃。
“放肆!殿下也是你能质问的?”
梁祯见她脸色苍白,站出身来,将哲别大力扯到一边。
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她的面前,可这一幕,落在哲别眼中极为刺眼。
“他们说得……,都是真的?”
哲别紧盯着她,眸中翻滚着滔天的恨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拉开梁祯,司涂深吐了口浊气,缓缓抬头,一字一句道,
“是真的。”
不过短短几个字,可司涂说起来时,却好似用了所有的力气。
当鲜血淋漓的真相摆在你的面前时,怕也会是恨极了我吧。
她以为她能够隐瞒下去的,可终究还是徒劳。
“所以你对我的好,都只是出于愧疚是吗?”
哲别低垂着头,笑声从胸腔中传来,凄厉又令人心疼。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的傻子啊。”
他们从未见过面,可她却对他莫名的好。
原来是……,出于愧疚啊。
狠狠地将弓箭掷于司涂脚下,哲别说什么都要将合刺察儿等人救下来。
“哲别,先回去,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
理智逐渐回笼,司涂抬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袖。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信一个将他耍得团团转的女人吗?
真是讽刺啊。
“哲别,你救得了这几个人,但你能救得了你所有的族人吗?”
一旦他插手这件事,内阁那帮老臣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止这桩婚事!
哲别脚步顿住,空洞的眼神看着她,嗤笑道,
“那作为大周三殿下的你,能吗?”
她会为了与她毫不相干的异族人,与整个大周贵族为敌吗?
“我能!哲别,你再信我一次。”
司涂语气坚定,拽住他衣袖的力道不由得紧了紧。
被她的双眸所感染,哲别别开眼睛,抽回胳膊,哑声道,
“最后一次了。”
阿涂,你可别让我再失望了。
抬步离开,哲别匿于袖间的双拳不停地颤抖。
他无法再面对她,他能够想到的,只有逃离这个令他压抑的地方。
公主府的马车再次行驶,可这上面只坐着驸马一人。
至于司涂,她命人将合刺察儿等人松绑时,却听到他嘲讽的质问,
“堂堂大周的主将,怎么没有胆子,将你对察哈尔所做过的事情说给他听呢?”
是,现在的哲别只知道察哈尔被大周灭族。
却不知道,灭族的真凶,正是她司涂。
司涂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要去找李戈问个明白,而梁祯站出来说道,
“我骑马而来,喏,借你了。”
从小厮那拿来缰绳递给她,梁祯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双眸难掩落寞。
所以说,这般着急,都是为了他是吗?
“锦鹤,你说像三殿下这般凉薄之人,也会喜欢驸马,喜欢得像我那样炽烈灼热吗?”
就算是使尽下作手段,却还是想要与她靠得更近一些。
苏锦鹤默默不语,这送命题他可不敢回。
骏马飞驰于街道,司涂疾挥着马鞭,不多时就到了李府。
“你们将军呢?”
自边境之乱后,论功行赏,李戈有功,也由副将升到了五品将军。
“三、三殿下?”
小厮惊得都磕巴了,殿下这般气势冲冲的模样,像极了来寻仇的。
莫不是将军将那异族女人藏匿在府中的事情被三殿下察觉了?
一对上她那双寒凉的眼眸,小厮立即结巴答道,
“在、在府上呢。”
这个时候,将军估摸着是在练剑泄愤吧。
果不其然,司涂穿过长廊,就看见李戈在凉亭中练剑,招式极为凌厉。
九盘鞭一甩,司涂飞身入场,不过几个回合就将李戈手中的剑打落。
她心中有气,自然要找人发泄。
当初她嘱咐过他,善待察哈尔部,可他却阳奉阴违,让他们全部沦为奴籍!
“察哈尔部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上京?”
忍着怒气,司涂将那把剑踹得老远,胸口剧烈起伏着。
莫名被抽了一鞭子的李戈,这才察觉出司涂生气的原因,犹豫地说道,
“殿下要听真话吗?”
既然她已得军功,察哈尔的一切不如都忘个干净彻底。
“说!”
看他模样,应该是有难言之隐,司涂的怒气逐渐平复。
“末将的确是按照您的命令,放剩余的察哈尔人回归草原。”
“可那场战争让察哈尔部的人口锐减,只剩下老弱妇孺。”
“眼见着快要过冬,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将自己卖给牙子,以换取粮食让部族的女人孩子活下去。”
司涂收回鞭子,指尖紧紧扣在掌心,咬牙道,
“本宫自回来后,就让朝廷以援助的名义施捐粮草和衣物,这些东西都去哪了?”
“殿下心里,不都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