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林妙音生日那天,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林妙音坐着电梯来到,傅麟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刚一打开,就迎面撞上谢灵瑶。林妙音微微一怔,没想到会遇见谢灵瑶。
谢灵瑶轻笑看着她,抬手想要与林妙音打个招呼,二人目光在半空之中,轰然炸开。
林妙音一眼就看见,那只戴在谢灵瑶腕上的手表。她呼吸一滞,全身都在抖,刺骨的寒气,从头顶降临到四肢百骸。
古朴典雅的浪琴,是她父母留给她的表,她在她过生日那天,一时有些高兴就套在了傅麟的手上,之后她便一时忙完了这个,可现在居然戴在了谢灵瑶的手腕上。
四十一楼再次发生打架事件,这是整个普通员工里最爱看的热闹。动静闹的很大,那些加班的工作人员,没想到会遇见这么一个下午茶。
有的人没能赶上趟,他们没有听见争执的内容,但却看见林妙音是实实在在给了谢灵瑶一拳。
谢灵瑶那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学校里老师同学哄着,工作出门在外领导惯着,恐怕连她亲爹都没有打过她,大概没有料到这世上还有敢打她的人。
林妙音学过散打,这一拳下去,谢灵瑶顿时感觉整张脸都肿胀了起来,还不待她反应过来。林妙音又是一拳挥下,谢灵瑶连退几步,倒在地上。
她死死盯着那块手表,一时之间,林妙音的胸膛起伏不定,她不恶心谢灵瑶,也不恶心傅麟,她恶心自己,她真的恶心自己,怎么敢的。
呵呵。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是她没脑子,是她不要脸,是她不知死活。
活该!一切咎由自取!
林妙音想要拿走她的那块表,谁知谢灵瑶站起身,摘下手腕上那块表,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而后当着林妙音的面,就把那块表甩了出去,一道金色璀璨的光线,随着她的手势一跃而下。
林妙音甚至不做任何反应,下意识的一跳扑过去想要去抓那只表,她本能认知假如这块表要是不复存在,她可能也会紧跟着死去。
骨骼断裂的声音,伴随着瓷器破碎的声响,这种就连旁人都能感知到痛,瞬间刺痛林妙音的神经。
林妙音看着那只断掉的手,紧紧握着的手表,感觉整个人的灵魂正在慢慢回归,一组的员工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林妙音扶了起来。
周围的人几乎都是抱着看好戏的状态,两个四十一楼的牛逼人物打了起来,那得多热闹,多有趣。
林妙音抬头看着谢灵瑶,今天就算死,她也要拉着这个垫背,她不想在看见这个人。
谢灵瑶和林妙音的混战,瞬间惊动其他的高层,张婉来到时候,就看见林妙音不要命扇着谢灵瑶的脸,她暗道不妙,连忙去拉架,她本心是偏袒谢灵瑶,所以她一直拽着林妙音。
转眼间,又变成了三人的混战,林妙音毕竟手臂断了一条,在张婉抓住那条手臂的时候,她不慎倒地,在倒地的那一刹那间,她用仅存的那只左手撑着地面,她怕再一摔肚子里孩子可能会不保。
而就在她被张婉和谢灵瑶合力治住的时候,傅麟带着一众股东从大会那边出来,看样子是刚完开会。
林妙音一个转头就看见傅麟,好难受,她要死了。这种难受除了身体上面,它还有心脏里好像被插了无数个刀片一样,它们到处四窜,像要把她整个人撕碎一般。
她捂着心口,当着傅麟的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体软了下去,人彻底没了意识。
……
这么大的公司,流言蜚语说不清,道不明,一个人一张嘴一个说法,面面相传之后,很快成为别人嘴中的笑话。
等傅麟所听见的时候,那些笑话早就不知道是被传了多少个版本的,而且还会被别人掐头去尾,只留下他们想要留下的部分。
谢灵瑶也受了伤,但是没有林妙音重,据说林妙音在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出现了一瞬间的心脏骤停。
过后,谢灵瑶第一时间跑来认错,说她也不知道那块表是林妙音的。她送给了傅总一块表,她的想法就很简单,觉得傅总办公桌上那块很好看,礼尚往来的以为这是傅总要送给她的。直至被林妙音抓住,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东西是林妙音的。
几乎同一时间,经过三天的抢救,林妙音终于度过了危险期,从重症监护室转去病房。
傅麟站在病房外听着谢灵瑶的话,眉眼之间冷得吓人,然后悠悠道:“我会通知两位老爷子,你以后不用来了,傅谢两家不会联姻。”
谢灵瑶有些不甘心,但见傅麟是真的动了气,她虽不敢说一些大话,可还是忍不住地道:“傅大哥,您这般爱美人不爱江山,傅老爷子知道了,恐怕会怪罪与您吧?之前霍家被您削了一顿之后,傅老爷子知道后可是有些生气的。”
说到这里,她见傅麟根本就像没听见一样,犹豫半晌又道:“傅大哥,您也是见惯场面的人,有句话怎么说得。说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一个这么个小人物,打得什么主意,用的什么心,您应该也是知道,我劝您还是别太认真。”
傅麟面色平静如水,四两拨千斤道:“谢小姐,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谢灵瑶脸色一僵,这人什么意思。
只听那人不紧不慢地道:“看在谢老爷子面子上,这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你哥哥升正部级的事情,就先放放吧。”
谢灵瑶没想到傅麟会这般说,虽说她家身世不错,但傅家比他们家更上一层楼,无论是政权还是财力。
她望着傅麟居高临下地眼神,只是一眼,就把她打入地牢,眼底惬意逐渐露出来,不由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静了半晌,说:“晚辈知道了,先行一步。”
短短一瞬间的交涉,谢灵瑶被吓得浑身发冷,冷汗蹭蹭上升,她真是小瞧林妙音的魅力,这个人该不会是狐狸精投胎的吧。
站在一边老穆,也是一脸胆战心惊。
“怪我嘴太碎,是我给您惹麻烦了。”他这几天一直在检讨,他一直以为像傅总这样的人,是不会轻而易举被美色上头的。毕竟沈婷跟在傅总身前这么多年,傅总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每每带在身边也只不过是为了应酬而已。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人都是有感情的,尤其像傅麟这么冷冰冰的性子,这么个年纪,的确也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虽说他不确定会不会是林妙音,但现在屋子里的那位,实实在在是有了保命令牌,再也不是任何人能惹的。
“上次谢小姐给您送表的时候,也给我送了一块,虽说不如您那块,但也的确不错。我后面就多嘴说了一句,已经有人送表给您了,没成想她居然还真的去……”
老穆低着头,看了一眼傅麟,后面就没敢再开口。
傅麟神色很淡听着,不曾答他,只是命他打电话给傅老爷子,电话接通之后,傅麟拿起手机与电话那头说了好久,就连老穆也不知这次谈话说得是什么。
他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远远瞧着傅麟的表情,看起来挺凝重的模样,上次见到傅总这副模样,还是他掌管锋麟大厦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傅老爷子才一锤定音:“那就先把这位所谓的孙媳妇,带回来让家里人瞧瞧吧。”
傅麟难得轻笑的“嗯”了一声,一切处理的差不多之后,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林妙音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刚撤下来,她一脸苍白如纸,睡相平静。
傅麟的走近林妙音,坐在她的床边,垂眸凝视着她。他伸手抚摸着林妙音的发,面上划过一抹心疼,他的脸色看似平静如水,却又罩着一片阴影。
小家伙怀了小家伙。
躺在床上的睡的有些浅,被傅麟这么抚摸了一会,竟然醒了过来。
林妙音缓缓睁开眼睛。
从黑夜到白昼,林妙音第一眼看见的是光,第二眼是傅麟。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傅麟,仿佛就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傅麟的目光很是柔和地凝视在她的脸上、身上,可林妙音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情冷冷清清淡漠无波,不是怨,也不是喜,只能说是毫无感情。
二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林妙音才轻声,沙哑着嗓子开口:“傅总。”
傅麟淡笑着,目光还是很温柔,只是抚摸着林妙音的僵了一下。每次只要她不高兴,或是生气,她就会叫他傅总,说实话他不喜欢,她这么称呼他。
他说:“怎么了?我说你怎么瘦了。”
林妙音面上还是毫无情绪,只是话中发了一丝讨饶:“傅总,我仰慕过你,也敬爱过你。但现在我有些疲惫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放过我吧。”
“我想离开了。”
病房之中,忽地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