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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盛乐缟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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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回写,所以想群思广义问一下大家,男主大概要挨多少刀,女主才可以消气?(战术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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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乐城接到京城发来的讣告时,已是公主府大火后的第十一天后。白幡紫绶带的使者抵达盛乐府衙门口时,北平王宋钦山和世子宋温安亲自出门相迎。

宋钦山上次见到白幡紫绶带信使还是在乌尔格,当时信使带来了自己太子外甥病危的噩耗。

在盛乐城驻守的大小将军和文书官员听到消息后,也都赶往了府衙大堂处,府衙外的百姓也自发地围绕到府衙前,一时间府衙内外人头攒动,大家皆神情复杂,心绪不宁的猜测信使带来的消息。

这种情况,不是大喜便是大哀,而上一次便是大哀,上次帝后痛失爱子,而魏国也失去了一位德才并蓄的储君,这次呢?长生天,请庇佑魏国吧!

报信的几个信使是张启的下属,皆是三皇子府的侍卫,以前也没有做信使的经验,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他们又不好众目睽睽下请北平王借一步说话,毕竟公文本来就是要张贴在府衙外进行公示的,没有什么不便示人的。

最后,几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当众通禀了永乐公主的身死的消息:“上月廿六,永乐公主府走水,公主不幸薨殁...”

此话一出,原本担心魏宫宣政殿那位有恙的官员们,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接着心里又揪了起来。

永乐公主虽然在京城风评颇差,但得罪的都是京官权贵,地方官们对这位公主的印象多来自她威望极高的母亲,也是魏国武佑年号的出处,中原庇佑神——昭武将军宋钦莲。

(注:年号武佑的意思是昭武将军庇佑中原,国泰民安武运昌隆)

宋钦莲生前战功赫赫又爱民如子,加之北平王府声望极好,所以在魏国其他地方尤其是魏国北方边境,百姓官员们爱屋及乌,对昭武将军留下的小公主还莫名爱戴。

信使禀告完,便将文书呈上,宋钦山接过后已是心如刀绞,只感这薄薄的几张纸竟有千斤之重。

上次是自己唯一的外甥,这次又轮到了自己唯一的外甥女了吗?姐姐那样好的人,老天爷居然狠心到一点血脉都不许她留下吗?

宋钦山一生经历的生离死别太多,仅是柔然克云中郡一战,母亲和长兄一家尽数遇难,那一年他才十九岁,和二姐宋钦莲远在青州。

所以现在他闻此噩耗,还能勉力不失态,只是神色悲痛地立于大堂上首处文书,两鬓的斑白似乎让他更加苍老。

而宋温安远没有他父亲那般镇定,当场红了眼圈,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可能!公主府依水而建,怎可能失火!即便走水,我这个妹妹从小习武身手敏捷,怎么会逃不出!”

宋温安比永乐公主年长七岁,姑母去世后便留下年幼的李望舒。这个堂妹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神情恍惚,完全不能接受那个闹腾的让人头疼的妹妹,此刻已是一具冰冷安静的尸体。

失态的不止是宋温安,一些资历老的官员和上了年纪的百姓,依旧记得当年昭武将军驻守盛乐时的善举恩情,又惋惜公主正值花季年华却月坠花折,纷纷忍不住啜泣拭泪。

一时间府衙内外的气氛悲伤到了极点,几个平民老妪更是在府衙门口处呜呜咽咽地哭诉着长生天的凉薄无情。

知道内情的信使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在北平王身侧低声道:“长宁郡主和三皇子还给您致家书一封,不便在此阅信,还请王爷去衙后官邸说话。”

大小将领官员们见此情景,也知道剩下的便是北平王家的私事了,不便在此打扰,纷纷告退,一众人等便垂首哀叹着散去了。

到了府衙的后宅,也就是北平王在盛乐临时落脚的地方,几个信使又请北平王屏退的下人,然后才跪地拱手道:

“恕属下无意欺瞒,永乐公主现在安然无恙,望王爷和世子宽心。”

此刻,宋钦山和宋温安双双愣在原地,刚才有多悲痛,现在便有多震惊。

宋温安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在情绪大起大落后勉强稳住心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现在人在哪里?”

信使从怀里掏出李景宴和宋温宁的信,双手恭敬的奉上,又惴惴不安道:“事情始末全在信中,而永乐公主她...她...”

宋温安拿过信递给父亲先阅,十分不满信使说话说一半,又支支吾吾的态度,厉声道:“她怎么了!快讲!”

信使咬咬牙,低声道:“公主本来和我们一起来的,但是她到凉城后就转头去了南池!根本拦不住她!我们侍卫长没办法,就随护公主一起去了...”

南池就是乞伏袁池,是汉人习惯的叫法,而在胡地一般叫乞伏袁池。李望舒上一世的后半生几乎都在柔然四处征战,所以叫惯了一时间没改过口。

“什么!”

宋温安在短短的两刻钟里,在一连串的变故冲击下有些神思恍惚,所有感知都有做梦般的不切实际感。

而现在所有事情一下子真实了起来,因为只身跑去柔然的南池,确实是永乐公主才能干出来的乖谬事!

“李望舒!!!”宋温安气的大叫。

“这小泼皮到底想干什么?!!”

宋温安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不顾身份的骂了起来,然后扭头去看父亲手里的那封信。

这封家书笔迹娟秀清雅,正是出自妹妹宋温宁之手,宋温安读着信,脸色渐渐变得和宋钦山一样凝重。

征战沙场多年的宋钦山性情沉稳,沉吟片刻,便点出了事情的肯綮要害:

“宁儿和李家三郎的意思是想让我假托给舒儿“冤死”讨要说法,然后回京勤王。他们则去南地想办法截下二皇子的反兵。”

他的眉宇折成川字:“可是我若是走了,几日后凉城一战便无人坐镇了。柔然那边必然会有动作。”

信使听此,又递上另一封信,道:“公主料到王爷会顾忌柔然的动向,所以留下亲笔信一封,命我等将此信也一并交予您。”

闻此言,宋温安一把拿扯过信函,恨不得把这个每次说话只说一半的侍卫吊起来打一顿才好!

北平王父子俩又急忙展开信纸,开始读李望舒留下的信,读着读着俩人面上凝重的颜色下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惊讶。

宋温安挥挥手让几个信使也下去,转而对北平王道:“让李瑶光伏兵不动,拖延一下确实可行,但是先前我觉得时间可能来不及,李望舒这一胡闹,反而时间刚刚能赶上。”

“可是...”宋温安不悦的蹙起眉头,语气有些愤愤:“李望舒如何知道李瑶光在南池,而且看她的语气,好像也知道李瑶光是我们的内应”。

让李瑶光做魏国内应,里应外合攻下柔然可汗庭的事,最开始是魏宁帝提出的,并点了二皇子负责交涉,这等机密只有北平王父子在内的几人知道。

军中绝高机密被无关人士获悉,任哪位出生入死将领都忍受不了,这说明原有部署已经泄露了风声,随时可能害死全军将士。

“我也想不通”北平王表情同样严峻,“那敕勒小子也不像是会和舒儿他们说漏嘴的人,宁儿说军中高层有内鬼,现在看来确有此事。”

毕竟事情十万火急,北平王思考了片刻,便当机立断:

“原来在凉城的部署全部暂停,我即刻引五万中护军返京,安儿你留下与裴兴武他们坐镇。柔然南池那边,我不知舒儿怎么能进苏木山大营,但她在那里总归是太冒险了,你通知那边的探子想办法把她送回来,但万万不可走漏她的公主身份。”

宋温安了然的点点头,北平王又草草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匆忙准备出发。

永乐公主薨殁火海的消息抵达盛乐城的当天便全城缟素,足见永乐公主生前地位之高,几乎享受国父国母的同等待遇。如此变动,以致于在第三天,距离盛乐三百多里的柔然苏木山大营便也知晓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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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伏袁池,苏木山大营

“所以,宋钦山是要回魏都?”

敕勒前军主将孛日尔斤听到斥候禀报时,正在军帐中与自己的亲信商议在盐泽的部署,孛日尔斤年近五十,出身敕勒贵族,现在是苏木山大营的统帅。(注:盐泽即内蒙古岱海)

他不可思议的问:“就因为他们魏国死了个什么云勒公主?”

汉话音译成胡语时,由于没有正经的译名册子来正视听,多少会带点口音讹传。而在胡语里云勒又比永乐好发音,一时半晌在场的其他几个柔然将领也面面相觑。

敕勒上将古力洛似乎在一众胡人里对永乐公主最为了解,见此情景,他冷笑一声,朝顶头上司和同僚们拨正道:

“死的应该是永乐公主,就是那女煞星留下的小祸害,那宋氏遗毒又颇得李询偏爱,在中原都极其出名。而且是宋钦山的亲外甥女,要不然那他也不可能大战在即却跑回魏都。”

李询便是魏宁帝的名讳,古力洛的父兄当年都死在宋钦莲手上,他自然对魏国恨之入骨,对与宋钦莲沾亲带故的人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如今宋钦莲唯一的血脉也断了,他忍不住心中大快。

“啊,古力洛将军您这么说我便知道了。”另外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年轻小将扬扬眉毛,也开口补充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闻:

“那永乐公主乃是中原明月,确实被魏帝纵的没有边”说到这里,他压下声音,神神秘秘道:“当年喀日其护送莫罗浑王子去魏国,回来的时候我听他说,咱们的小王子被那个永乐公主当场讨要,魏帝那个老糊涂还答应了,简直是羞辱敕勒到了极点。”

听到这,众人都坐不住了,伸长了脖子听这人讲述逸闻轶事,毕竟故事的主人公此时正在苏木山大营。

“但是你们都知道,喀日其一贯伶牙俐齿又咽不下这口气,当即就阴阳怪气了回去,你们猜他怎么回的?”

这人说到这顿了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见大家皆摇头,他又有些得意的继续说到:

“他们汉人最看重出身名节,门第之见极重,凡事又喜欢讲究个门当户对。既然那个永乐公主要小王子作配,喀日其则当场把高庭王姬的事讲了出来恶心他们,好马配好鞍,驽马配破鞍,大家都不是好鸟谁也别好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

帐中上了点年龄的人都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些地位低的小将没有听过敕勒王庭的阴私,纷纷按捺不住好奇向前辈们打探,原本严肃的军帐内顿时聒噪了起来。

“都住嘴!”孛日尔斤冷呵一声,脸上的横肉微颤,凶悍狰狞,账内瞬间鸦雀无声,“右贤王阏氏的事情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这些人议论的高庭公主正是梵伊奈,这个女人颇有手段,明明是亡国女奴出身,现在却被右贤王力排众议立为阏氏,可见右贤王对其宠爱至极。

孛日尔斤微微动怒,他虽然不归右贤王管辖,但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自己纵容下属议论阏氏,怕是也要连累自己。

于是他对着刚才起头的小将斥道:“索鲁巴,你一会去领三十军棍!其他人若是再议论阏氏之事,本将决不轻饶!”

“是!属下知罪”那个名叫索鲁巴的小将立刻跪地抱拳,叫苦不迭的应下,心里暗骂自己多嘴。

古力洛咳嗽了一声,把话题继续到了一开始的部署讨论上: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趁此时机围攻凉城,用我们在盐泽的部署切断凉城与盛乐。宋钦山一走,盛乐兵马不足,他们要是敢出兵支援凉城,我们就从北侧借道反攻盛乐。”

若是凉城被攻下,敕勒的东线就能往前进一大截,控制住于延水附近一带,直逼盛乐以南的大魏腹地。

但苏木山大营毕竟驻扎的只是敕勒的前军,也就是负责探路和工事的先头部队,以行动迅速为主要特点,人马少也没有大型攻城器械。一旦抽调人手去围困凉城,苏木山大营也有被盛乐部队偷袭的可能。

一众将领七嘴八舌讨论半天,也没个决断,最后大家齐齐看向孛日尔斤,打算让主将最后定夺。

孛日尔斤手指哒哒的轻敲桌案,心里也犹豫不定,眼看已经是午后时分已经有人腹中肠鸣,于是吩咐道:

“诸位先一起用饭吧,饭后再决断...”

他顿了顿,又皮笑肉不笑:“顺便把莫罗浑王子和其他将领也叫来吧,王子他应该还不知道盛乐的事情,我们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帐中的将领互相看了周围人一眼,大家都没有说话,但脸上全是‘看好戏’的表情。

虽然孛日尔斤是主将,莫罗浑只是王庭那边空降给他的副将。

但孛日尔斤身份却不如莫罗浑尊贵,所以即便决议权依旧在主将手中,但重大军事行动前还是要例行询问莫罗浑的意见以示尊重。

副将是随时可以替换主将的存在,一般都是由主将亲信担任,就像宋钦山当年就是昭武将军的副将,昭武将军临阵回京后,魏国北伐军就由宋钦山统领。

至于上午的议事没有叫莫罗浑过来,是因为莫罗浑是两年前敕勒王庭空降过来的,摆明了是来稀释自己兵权。孛日尔斤对此极度不满,干脆带着自己的亲信孤立包括莫罗浑在内的王庭派系的将领,时常单独行动以便争抢军功。

虽然我们的敕勒小王子副业是在敕勒混军功,主业则是给魏国当内应,但是自家主帅防备自己比防汉人探子还严实,经常耽误自己搞情报。

加之孛日尔斤平日行事乖张人品一般,一来二去,莫罗浑也对孛日尔斤也大为恼火。

如今又叫莫罗浑过来,绝对不是示好。

一是围攻凉城这种大型硬仗少不了副将配合调度,二则是孛日尔斤给莫罗浑上绊子,想看看莫罗浑听到永乐公主死讯的反应。

最后则便纯粹是满足众人的好奇心——因为两年前莫罗浑带着一身伤逃回敕勒后,对在魏国的五年绝口不提。

既然他与永乐公主有索鲁巴说的那种往事,若是你情我愿,那昔日情人香消玉殒,莫罗浑一定会痛不欲生。

若是莫罗浑被强迫的,那被中原女子蹂躏折辱的旧事重提,也会让他堂堂八尺男儿羞耻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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