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凌晨三点被电话喊到了医院，他是中间人。
郑凯压根就不知道老嫖家里人的电话，只能把赵四叫来。
副导演被暂时安排来处理遇到这倒霉事也垂头丧气的，让赵四看看先联络家人。
赵四掏出来老嫖留给他的联系方式，给他父母，媳妇打了电话。
一直忙活到早上，喊上郑凯去吃早餐，赔偿的事情等老嫖家里人来了再说。
干日结的，都怕有个万一，绝大部分都留了一份联系方式在赵四这坐地户上，虽然赵四也是外地人，毕竟在城中村这一块算是有产业的，算是有个底。
至于赵四的良心有多少，他们还是信得过的。
底层人分得很清楚，哪些人信得过，哪些人信不过。
吃亏吃多了，自然就清楚了。
升斗小民嘛，要托付也不会托付给那些跟他们一样有今天没明天的日结同行，实在是今天能见着，说不定改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老嫖这事怎么办？”
郑凯喝了一口清粥，夹了点咸鸭蛋，情绪不高，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也就是老嫖最开始的时候，嘴里不断嘀咕一小时三百，一次一百，一小时就是三回，要是两小时就是六百了。，
这种话，实在没法听，扛不住这碎碎念，郑凯索性就闭目养神，没去管他了。
要不然，以郑凯的道行，不至于发现的那么晚，等发现的时候，这家伙肩头三把火都被水浇灭了。
“还能怎么办，他父母联系上了，估计中午就能赶到。他媳妇接了电话就挂了，一听是老嫖的消息，还没等我开口就挂了。”
“最后我说有钱赔，老嫖死了，才问能赔多少钱，也答应来了。”
赵四苦着张脸，老嫖死不死的没关系，但他这介绍业务的，还要担责，真是太操蛋了。
以后在这一块，方方面面的，都不好混了。
郑凯听得有点不是滋味，父母痛痛快快的来了，家里的媳妇到是巴不得老嫖早点死，就老嫖那做派，咋混成这样的。
“老嫖，他家里什么情况，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谁知道呢，等来齐了再说吧，咱们作为兄弟的，也就是看他们的意思操办了 。”
赵四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估计回头还要贴钱，真是蛋疼。
说话功夫，就到了中午，赵四和郑凯，接上了老嫖的父母，两个老人眼看着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不亲眼见到儿子老嫖的尸体，是不愿意相信 事实的。
等他们拉到太平间看了老嫖之后，他父母眼泪巴巴的就全下来了。
老年丧子，无疑是人生三大悲剧之一。
就这，老两口还一直不停的感谢赵四和郑凯对老嫖的照顾，要不然死在外面了，他们都不清楚。
人死为大，还是要商量操办后事的。
在这城市老两口一商量，还是委托赵四和郑凯操办，回头带着老嫖的骨灰盒落叶归根。
赵四和郑凯看着架势，也只好答应。
通知剧组，家属到了，开始谈谈赔偿的问题，毕竟办后事，免不了的开销不少。
剧组找了个地方，双方开始见面谈赔偿的事情。
还没开始谈，老嫖的媳妇打电话过来了，没问老嫖的事，直接问赔偿的事情怎么样了，还没开始谈。
赵四，自然就通知他们到地方来谈了。
等剧组的副导演带着场务人来了，老嫖媳妇带着几个壮汉也到场了。
老嫖的母亲见了老嫖媳妇直接就开骂了。
“你个狐狸精，丧门星，你还有脸来，你有什么资格来，赶紧给我滚出去，还带着你的姘头一起来，你们哪来的脸。”
老嫖媳妇不甘示弱；“我是老嫖合法的媳妇，给他生了三个闺女，都要分遗产的，我怎么不能来，我必须来。”
“到是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来干嘛，老嫖的死亡赔偿金都是我和孩子们的，你们一分钱没想拿走。”
剧组的人员都听傻了，这钱都还没谈，就开始谈上分配了。
郑凯和赵四也傻了，不是，老嫖家里关系这么复杂的嘛，两人对视一眼，没敢吱声，先听听看。
“丧门星，你还好意思说孩子，那三个孩子，就是你跟你这姘头金亮生的，我儿子做过亲子鉴定，没一个是他的，去找你离婚，还被这个该死的金亮打了，就是你们几个，都动手了。”
老太太气急眼了，拍着桌子，扯着嗓门开骂。
郑凯看这样不行，老人别气坏了，站到老太太身后拍着她的后背，也没说话。
“老嫖，给我养三个闺女怎么的了，老子就是要他养，让他养孩子，算是给他脸了，这都几年没打生活费了，我还没找老嫖算账了，你这个死老太婆，叫唤个啥，有能耐把你儿子叫唤醒了，在跟我比划比划。”
“老子照样打得他爬出去，不敢回来。”
那姘头叫金亮的，挺着个胸脯，舔着脸，就是怼老太太。
“就是就是，我家金亮说的没错，老嫖这几年赚的钱呢，死老太太你们藏哪里去了，这次必须也要一起拿出来，做我三个闺女的抚养费，我可没跟老嫖离婚，他必须给赡养费。我们可是懂法的。”
老嫖媳妇掐着腰，数落着，几年没见钱了，着实让她恨得慌。
“我三个闺女可不能白喊那么多年爹。”
“你们几个畜生，真是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老头子我今天跟你们拼了，让你们打我儿老嫖，这回死了都让他安生，我也不活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嫖爹从怀里摸出一把剪刀就要往老嫖媳妇还有他姘头金亮那边冲。
也不知道这老汉，啥时候从哪里摸的东西。
还没冲上前呢，就被那叫金亮的旁边的一个壮汉拨弄转了一圈，给撞地上了。
“老头子，别没事找事，我们就是陪着我金亮哥，来要赔偿金的，你们懂点事，别没事找事，回头还哭天抹泪的。”
赵四听着气炸了：“我擦你娘希匹的三大爷的二姨奶，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郑凯，你跟我一起上。”
赵四搬着个凳子，就往前冲，砸了过去。
那姘头金亮旁边又一个壮汉，一手就把赵四举着的凳子抢了过去，顺手就给赵四砸脑袋上了。
赵四瞬间成了血葫芦，还叫嚷着爬起来，要冲过去干仗。
剧组的几个，赶紧从位子上，跑开，让出地方，一遍还喊着要不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