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负责负责清点的那名胖胖的官员,这时候突然走了过来,他大喊了一声:
“啊,等一下!”
双方刚摆开架势,却突然被叫停了,两边都有点错愕,帕里森目光很奇怪的看着这名官员,而希洛克则是眼神不善的盯着这个略显臃肿的胖子。
负责清点的官官员清了清喉咙,他有些尴尬的开口:
“那个……我…我想提醒一下二位,决斗是需要公证人的。”
胖胖的官员脸上的微笑十分勉强,他想以此为借口,打断两人的决斗,这样就算他没什么功劳,起码也没有什么罪过。
希洛克目光有些鄙夷的看着他:
“怎么?你觉得你够资格当这个公证人?”
“我……
这个官员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了,这话他没办法去接,他当然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不管是谁赢谁输,这个公证人都必须能顶得住双方后台的压力。
可他也压根不想当这个公正人,现在他其实只是想拖拖时间,劝劝架,让双方稍稍冷静一下,最好是能打不起来,可没想到这两位都性格都这么刚烈。
这位官员顿时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我?没事多这个嘴干嘛?#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支统一穿着黑钢铠甲的骑兵小队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领头的人一袭漆黑的铠甲,身材高大,他没有戴头盔,从他刚毅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威严的表情。
这支小队自然不可能是“黑游隼”小队,黑游隼由国王直接管辖执行完任务就直接回归了,现在出现的这支骑兵是边境守备军,为首那位赫然就是,边境守卫军的骑士长官,阿兹尔·洛恩。
阿兹尔翻身下了马,走动间盔甲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是高阶骑士,自然远远地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来这里是为了例行巡逻——围猎的最终裁定点为了确保安全,也是不会对守备军的长官保密的。
阿兹尔的目光略过全场,着重看了眼格雷一行,以及拿着剑好端端站在那里,没有受伤迹象的帕里森,他在心底对格雷他们的保护是相当认可的。
沉寂了两秒,阿兹尔淡淡开口:
“不知道,我有没有当这个决斗见证人的资格。”.
“阿兹尔……”
“哥哥。”
两道完全不同的声音一左一右的响了起来,那一声“阿兹尔”怎么听,都像是充满了忌惮。
至于那声哥哥,其中的味道就很耐人寻味了,似乎有些害怕,也有几分亲近。
阿兹尔目不斜视,既没有去看帕里森,也没有去看希洛克,他就这么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的透露着一种肃杀的铁血气质,他没有去应任何一个人的话,而是继续重复着:
“不知道,我,身我身为守边境备军骑士长,有没有资格……”
他把双眼微微看向了帕里森和希洛克,顿了顿继续说着:
“成为你们两个的决斗见证者。”
“放心,我不会徇私,更不会去偏袒谁,既然是决斗,就按照决斗的规矩来,赢者拿走一切,败者死伤不论。”
那胖胖的官员已经不敢吱声了,但他还是庆幸无比,至少这里的事情不管怎么发展,和他都是没有多少关系的。
希洛克明显犹豫了一下,他是真的怕阿兹尔直接对他出手,高阶骑士他是完全比不过的,但他又看着对面的帕里森,似乎多了几分底气,他用力的挺直了身子:
“那么好,我选择继续坚持决斗。”
阿兹尔的目光完全落在了帕里森的身上,帕里森稍稍犹豫了一下,也咬着牙点头:
“我也同意。”
格雷在旁边,只觉得一口老槽噎得是相当难受,那个希洛克是完全看不明白形势吗?人家给了你台阶下,你自己不接,这可怪不得别人了。
两边这次重新拉开了架势,准备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决斗。
帕里森抽出了腰间的细剑,他没有使用自己惯用的起手式,而是把细剑斜挑在身前,右手侧放在身侧,仿佛右手虚握着什么东西。
阿兹尔的目光从帕里森的动作上一扫而过,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这个起手式他可太熟悉了,十多年前,他还是少年的时候,曾经跟着发明这项起手式的剑士后面学习了一年时间。
只是后来那位堪比传说的骑士,在一场战斗战斗中陨落,阿兹尔就再也没有见过有人用这个剑术起手式,哪怕阿兹尔自己会用,他也很少去用。
因为他觉得,所有的模仿都是拙劣的,如果不能得到那一份真正的精髓,就无法发挥出这双持剑术的真正威力。
他现在看到帕里森在用这个,那种感觉就说不出的奇怪,他觉得帕里森也是在拙劣的模仿。
可是当阿兹尔看到帕里森那认真的眼神,握剑的姿态,以及那虎口处隐约能见的老茧的时候,那标准的起手动作带给他的,是种可怕的熟悉感。
阿兹尔很想问问帕里森这东西是从哪里学的,可现在决斗已经开始,阿兹尔身为见证者,也是不能随意叫停的。
帕里森没有先手抢攻,他还只是端着剑,保持着那种起手势,他现在十分专注,努力的在把希洛克的身体想象成那道被格雷划上了剑痕的木桩。
希洛克的眼睛、咽喉、胸口、肋下、胯下、膝盖等部位,在帕里森的眼里,都像是被刻上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这些剑痕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的深刻非常。
帕里森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只要他出剑,只要他足够的快,足够的稳,那这几个地方,他就必然能刺中。
站在格雷身边的莉莉丝歪着头,看了眼揉了揉太阳穴的赫拉瑟丝,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赫拉瑟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帕里森,露出一个微笑。
莉莉丝睁大眼睛:“你……!”
赫拉瑟丝不置可否:“嘘,看吧。”
希洛克的武器同样是一把单手细剑,他采取的是常规的剑术手势,当他摆完起手式时,他的目光刚好迎上了帕里森的眼神。
希洛克突然有一种像是被猛兽盯上了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不好,就像是有人把你当做食物一样,在肆意的观察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甚至你能通过他的眼神看出,对方在思考着从你身上哪里下嘴比较合适。
希洛克在这一瞬间有了未战先怯的想法。
希洛克用力眨了眨眼,把自己脑海中的怯懦想法甩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的赢面很大,他已经临近中阶了,而帕里森不过是初阶的骑士,并且他从帕里森那奇怪的握剑姿势上就能看出来,帕里森并不擅长剑术。
但是真相是什么呢?
希洛克率先发起进攻,他手持长剑,脚下用力蹬地,身体前倾重心前移,将一切的力气,都集中在剑上,一剑朝前刺去,他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刺向帕里森的脖子。
哈里森在原地保持着动作,他一直在专注着,专注的盯着希洛克,盯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当希洛克冲过来的时候,帕里森依旧没有动,他在等着一个机会,等着对方的靠近。
十米、五米、两米……
距离已经足够近了,希洛克直落而下的剑刃,已经刺向了帕里森的脖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希洛克眼里的帕里森忽然不见了,没错,就是不见了。
帕里森知道自己的剑术不行,也知道自己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缺陷,他甚至知道自己如果跟希洛克拼力气,也是百分之百拼不过的。
所以,帕里森在希洛克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瞬间蹲了下去,并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双腿屈蹲,而是一脚在前,一脚在后的弓步蹲了下去。
接着,帕里森瞄准了希洛克的膝盖,也是全力的一剑斩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在旁边的所有人看来,是很粗糙,很不细致,而且很不贵族的动作。
但是这动作落在了阿兹尔的眼里,却让哈兹尔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目标很明确,动作也很果断。
但是阿兹尔还是觉得帕里森做的不够好,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性子还是有些软弱啊。
这一剑,,目的不单纯是为了杀伤,按照动作来看,帕里森想来应该是想砍伤对方的腿,从而让对方失去战斗力直接认输。
帕里森这一剑是留了情面的,甚至来说,抛开他的攻击位置不谈,如果他想要最大化提升这一剑的杀伤力的话,应该是刺而不是砍。
在帕里森的剑刃,即将落下的那一瞬,希洛克的胸口突然亮起了一抹明亮的光,幽深的蓝色魔力波纹,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
帕里森的剑被挡住了,被一道魔力屏障给挡住了,而且这道屏障不仅仅是挡住了帕里森的剑,似乎还有着吸附和困住敌人的功能。
帕里森手里的剑被那道屏障紧紧吸附住,而在前后不到一秒的变化里,希洛克手里的剑刃再次转换了方向,他朝着半蹲下的帕里森,直刺而去。
帕里森压低了身子,他就算是想要弃剑认输,也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剑离得太近,明显已经躲闪不开。
他只能是尽力躲闪,用不致命的部位去挡下朝着他刺过来的那一剑,
阿兹尔就在旁边,他的魔力已经开始涌动了,如果帕里森只是受伤的话,他不会去干扰这场决斗,如果希洛克下手没有分寸,他不介意就地将希洛克处决掉。
(玩不起还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