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配版的辛德瑞拉听到了赫拉瑟丝的话,顿时小脸一垮。
格雷这才肯定的点点头:
#这回对味儿了,我认识的那个辛德瑞拉又回来了。#
辛德瑞拉稍稍往前加快了脚步,她脚下的草地也顺势蔓延生长到了帕里森的附近。
这超出在场大多数人常识的一幕大概是刺激到了那些随行佣兵的神经,负责拱卫着帕里森的几个人纷纷把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哪怕这些佣兵们明确的知道对方可能没有敌意,但是他们依然恪守着自己的职责。
赫拉瑟丝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是当过佣兵的,所以明确觉察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人的反应,可不像是那种泥腿子的佣兵。
为首的那位穿着轻质盔甲的中年人更是朝前迈了一步,哪怕他仅仅是看过了地上的那头贝尔克熊的尸体后,他就明确的知道他们这些人捆在一起都绝不是对面几个人的对手,但他还是依然眼神紧盯着辛德瑞拉靠近的脚步,寸步不让。
头盔的面甲后,格雷眼窝里的火焰也在跳动着,据他所知,佣兵行事风格可不是这样的。
佣兵们虽然也会紧盯着来意不明的陌生人,有时候甚至会主动进攻,但也不会像这样警惕别人的善意援助,在佣兵们的世界里,奉行的是只要价钱合适,一切都好商量的准则。
那么,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对面的这些“佣兵”应该考虑的是该付多少医药费,而不是把一个治疗师阻拦在外。
从这点上来说,格雷觉得当初曾经一起穿过无尽之森的“上厕所不用纸”佣兵团才更符合这样的行为准则。
“格尔登,请那位治疗师小姐过来吧,刚才他们当中有人救了我的命,不会害我的。”
帕里森疼的脸色有些发白,细密的汗从他的额头汇聚滴落,但他的双眼却很明亮,他看向格雷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事实上,帕里森就算是疼痛难忍,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格雷这边,除了格雷戴着头盔看不清表情外,其他人的脸色都已经开始有些不好看起来了,很明显,他们这边的人的态度已经要得罪对方了——帕里森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同样的,帕里森也确实需要治疗,就算是低阶治疗师的魔法干预,那种肢体被贯穿的疼痛,也依然让帕里森的腿上肌肉僵硬,甚至是有些痉挛。
围拢着帕里森的佣兵们让开了一条小路,但每个人的目光还是紧盯着辛德瑞拉,仿佛只要她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这些佣兵就会抽出武器一拥而上。
“咱治疗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
辛德瑞拉的眼睛都没去看周围的人,说出口的话也淡淡的,在她走近帕里森身边的时候,辛德瑞拉手里的权杖在往地上不轻不重的一顿,一圈淡绿色的波纹以权杖为中心朝四周扩散。
帕里森身边的低阶治疗师被那道犹如实质的浅绿色能量波纹直接推开了好几步,等到她站稳脚跟时,却发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根锥形植物,把她的身体刚好卡在那些交叉的缝隙中。
治疗师想要呼救,一转头,就发现刚刚还围着帕里森的佣兵们身前的地面里同样钻出了很多比成人大腿还要粗的绿色植物尖刺,犬牙交错,把这些拱卫着帕里森的佣兵反向控制住。
“你……!”有人忍不住惊怒交加,朝着辛德瑞拉一声大喝。
辛德瑞拉对着那些声音充耳不闻,她蹲下身,观察着帕里森的伤口,握着权杖的手又是轻轻在地上一敲。
无数细密的藤蔓从那些锥形植物周围喷薄而出,如潮似浪的把那些人捆了个结实,就连嘴也是堵的严严实实。
“别乱动哦,不然会很疼的。”
辛德瑞拉声音轻轻的,像是一个充满了耐心的邻家女孩,她的话既像是对着帕里森说的,又像是对着被她控制住的佣兵们说的,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佣兵都对她怒目而视。
辛德瑞拉在纱裙的腰间摸出一枚淡黄色的果子,她把果子抵到帕里森嘴边,辛德瑞拉脸上的笑温暖动人:
“吃一口吧,吃了就不疼了。”
“啊?哦…”
帕里森似乎是看傻了,他傻傻的张嘴,想去咬那枚果子,结果,没等他咬到果子,下一秒一声惨叫夺口而出:
“啊——!”
辛德瑞拉的眼睛里带着歉意,嘴角却依旧是微笑着的:
“啊呀啊呀,抱歉抱歉,咱拔得太快了,你还没咬到果子是吗?”
帕里森目光里有着几分难以置信,当然更多的还是幽怨,他咬着牙,只能是勉强点头,眼神以每秒两次的速度飞快在自己的伤口和辛德瑞拉之间来回,示意快点想办法止疼。
辛德瑞拉反倒是飞快的收起了果子:
“那……没咬到的话,就算了吧,结一枚也挺不容易的,你忍着点儿吧。”
格雷把这一幕看得是真真切切,他同样注意到了那些负责保护帕里森的佣兵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别的事情格雷不好说,但在他看来,那些在地上有成人大腿粗细的尖锥状植物,从形状上来说,倒是让格雷产生了一些联想——辛德瑞拉在地上种出来的这些植物…多半…是笋吧?
赫拉瑟丝憋住了笑,顺了顺自己那一头秀丽的酒红色长发,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莉莉丝:
“小树苗心眼儿挺小的啊,这是在出气啊。”
莉莉丝反倒是很能理解:
“你能指望一棵实心的树有多大心眼儿?”
……
不过还好,辛德瑞拉在正事儿上几乎从不掉链子,她手里的权杖轻轻一旋,在顶端那朵盛开的花朵中央出现了一团绿意盎然的能量。
辛德瑞拉伸手托住那团浓绿色的光球,顺势把光球按进了帕里森的胸膛,在光球完全被按入帕里森胸口之后,辛德瑞拉的手也已经刚好按在了帕里森的心口上。
辛德瑞拉的眼神一动,她按着帕里森心口的手不自觉的活动了一下,接着,辛德瑞拉注视着脸色从苍白迅速恢复成红润,脚上的伤口也几乎是在瞬间愈合的帕里森。
她忽然嘴唇微动,嘴角的笑意更浓,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开口:
“咱知道了哦……”
帕里森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他的伤口就愈合了,甚至疼痛感都好像还没彻底消退,伤口就已经没了,他感谢的话刚酝酿到一半,还没说出口,辛德瑞拉的一句话让他浑身一紧——她知道了什么?
绿色的生命能量涌动,治疗完伤势,还有不少的富余,浓烈的绿意让帕里森连脸色看着都跟葱白似的。
辛德瑞拉忽然动了,她做出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十分惊讶的事情:
辛德瑞拉俯下身,她的唇轻轻地落在了帕里森的额头上。
帕里森身上仍在涌动的绿色能量迅速收敛,当事树辛德瑞拉满意的起身,还咂么了一下嘴唇。
而当事人帕里森,则像是被施加了禁锢术,沉默术,石化术,他大睁着双眼无神的看向前方,看样子短时间里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这个淡淡的吻一触即分,绿意收敛的同时,辛德瑞拉已经重新站起,帕里森的额头上则是出现了一枚小小的绿叶印记。
“呃啊!你……你!我,我我……”
帕里森下意识地用手指摸了摸额头,刚才的触感让他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他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脸色涨得通红,几乎是直接跳了起来,用手指着辛德瑞拉,再指了指自己,如此反复了几遍,硬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辛德瑞拉嘴角上扬,坏坏的笑了,她指着帕里森的腿:
“喏,你们看,这都能跳起来了,已经好了呢。”
话音落下,辛德瑞拉一个旋转,重新变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精灵,头顶上一个大蒜形状的帽子颇为惹眼。
她朝着格雷几个人所在位置飞了一小段距离,然后转过身,指着自己额头:
“安啦安啦,别多想,你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是被精灵祝福过的证明哦。”
格雷把手伸进面具,把快要脱臼的下巴扶回原位:这还是他认识的辛德瑞拉?
就在巴掌大的辛德瑞拉飞回到缇雅脑袋上,伸了个懒腰,打算继续装蒜睡觉的时候,莉莉丝第一个跑了过来:
“小树苗,你…你…你…”
莉莉丝“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下文。
赫拉瑟丝倒是一脸淡然:
“说吧,怎么回事。”
辛德瑞拉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哎呀,能怎么回事,不小心生命能量给多了,找个借口再吸回来一点儿呗。”
“那……那个什么精灵祝福的印记……”格雷也是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
“嗨,一种遇到魔力就能显形的植物汁液,总要给点心理安慰嘛,等时间长了,印记没了,就说是祝福到期了。”
辛德瑞拉一脸“咱机智的不行”的模样,似乎是在为她自己的智商感到自豪。
格雷只能是暗搓搓地比出一个拇指:
#可以,这操作很辛德瑞拉,刚才种在地里的,一定是真笋#
(夺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