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追着女孩子的人表情很是僵硬,不难看出来,他很惊讶:
“我叫?里森,我现在很慌,很害怕,就在一秒钟之前,有个人从天而降,然后他把自己嵌在我面前的地里,紧跟着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爬了起来,我想,这大概是我去世十多年的外祖父显灵了。”
女孩子的表情也很僵硬,刚刚,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落下来的:
“我叫米雪,我现在也很慌,等等……我,为什么要说也?”
“就在不久前,我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里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的浑身都很疼,身上有很多伤口,我很害怕,所以急忙向着屋子外面跑,而在我还没能跑出多远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他拿着绳子在追我,我心中向上苍祈祷,希望能有一个如同小时候故事里讲的那样,一名高大伟岸的骑士从天而降来拯救我,接着这位骑士就真的从天而降了,但是……为什么他的落地姿势和故事里的骑士不一样?”
“我叫格雷,我现在,呃……算了,略吧。”
在格雷身后位于十多米高位置的窗户里,几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下面的动静,刚才的那一幕都被她们收进眼底。
一脚踩着窗台跃跃欲试的奥拉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他觉得到了这个岁数,大概是有了些骨质疏松的可能,讪讪的把脚收了回去,还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有那位在,有我没我都一个样,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莉莉丝捂着肚子,虽然不太礼貌,但憋笑让她肚子都快抽筋了,缇雅则是已经笑出了声,菲涅洛使劲儿想把自己的脑袋凑到窗台跟前,看看发生了什么,只可惜受限于某些历史原因,她目前还不是很成功,
赫拉瑟丝的手扶在了她的眼镜上,她真的没眼看这个操作,貌似他们团长只要是从高处往下跳,就没几次能正常落地的,在兽人城外是这样,在菲涅洛的空间门是这样,现在从三层楼往下跳还是这样。
接着,她默默的收回了目光,毕竟格雷都下去了,就说明不会出现意外了。
赫拉瑟丝转头向莉莉丝要到了那本来自地下暗室的笔记本,顺便拿起了那本手抄诗集,她在来这里之前,就有种隐隐的感觉,而现在刚好可以顺便验证一些东西。
画面重新回到城堡墙外的花园里,格雷很有气势的喊完了那句经典台词,还没等他凹一个帅气的造型出来,一种不均匀的重量感从他两侧肩膀中央的位置传遍全身。
格雷很疑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以及脖子的位置,发现自己的颈椎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斜侧向另一边,于是他双手分别托着脑袋两边,双手同时用力。
“咔嚓”一声,格雷把脖子给掰回了原位。
米雪和沃里森双眼一凸,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在楼上看戏的几个人已经快笑疯了,只有菲涅洛依然还是试图踮脚往窗户外面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的是怎么样的精彩好戏。
在二又五分之一秒后,沃里森大概是最先经受不住san值清空的恐惧感,扭头就跑。
米雪不是不想跑,可是她现在真的没多少力气了,她甚至觉得如果能来个痛快也是挺好的。
“站住!你再跑,信不信我活劈了你……”
格雷本来只是打算开口吓唬一下那个拔腿就跑的家伙,没想到对方被他这么一喝,居然手上的绳子一松,掉在地上,绊住了自己的腿,连滚带爬摔出去老远,叫人看着都疼。
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里森,米雪只觉得自己膝盖都有些发软,她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那个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拎着斧子,朝着趴在地上的人走了过去。
格雷用斧子给那个家伙翻了个面,不屑的歪了歪头:
#这就摔晕过去了?#
房间里的赫拉瑟丝轻轻翻动手抄诗集的手微微一停,她的听力很好,大概也知道外面现在出了什么状况。
还有就是,赫拉瑟丝翻到了诗集的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句话,字迹有些模糊,仿佛被水浸湿过:
“艾莲娜,桔梗花象征着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赫拉瑟丝默默的收好诗集和笔记,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一部分东西,现在该看看格雷有什么收获了。
……
沃里森醒过来的时候,一种源自肉体的疼痛感席卷而来,他本能的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受伤了,没想到一低头发现自己正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把椅子上,周围有几个人正用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
沃里森顿觉不妙,想要叫喊出声。
一只小手飞快从旁边伸了过来,把一个不知名果实怼进了他的嘴里,还没发出来的叫喊被直接噎了回去,沃里森瞬间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菲涅洛以一种十分熟稔的姿势把手收回来,竖起一根手指凑到唇边,发出“嘘”的声音。
她压低了声音,用仿佛害怕其他人听到的声音和沃里森小声商量着:
“我跟你说啊,你别叫,他们有话问你的,你最好是配合一下啊,不然他们就让我挠你。”
说着话,菲涅洛手速极快地在沃里森所坐着的椅子扶手上轻轻一划,小小的手掌毫无滞涩的划过,木质的椅子扶手以及沃里森的半截袖子离开了它们本来的位置。
菲涅洛轻抿嘴角,左眼闪烁着淡蓝色的幽光,仿佛有着两个人同时说话的重音从她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一会儿我把你的嘴巴打开,我们问什么,你说什么,别乱叫,知道吗?”
沃里森用一种仿佛要把自己脖子甩断的速度疯狂点头,他现在有种裤子很凉的错觉。
菲涅洛并没有着急把沃里森的嘴巴放开,她起身离开沃里森身边,小跑着到了赫拉瑟丝旁边,仰着脑袋:
“这样就可以了吧?我损失了一个果子呢。”
赫拉瑟丝嘴角上扬,这是刚才趁着椅子上这家伙晕过去以后特意安排的一幕,为的就是打击对方意志力,也是为了防止那个被救下的那个女孩其实是故意说谎假装受害者,展示一下武力来震慑对方。
赫拉瑟丝现在有信心问出真实的信息,只不过嘛……
她偏过头,朝着辛德瑞拉努了努嘴,菲涅洛会意,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伸手,异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辛德瑞拉满脸都是“咱确实不是人,可你也是真的狗啊!”这样的表情,心疼的揉了揉自己的脑壳,确定还没秃以后,上贡似的摸出两枚果子交到了菲涅洛的手里。
菲涅洛伸手取下了沃里森嘴里的果子。双手交叉于胸前,气场十足的赫拉瑟丝言简意赅:
“名字,身份,做什么的,以及这里的大致情况,简述一遍。”
沃里森大口喘息了两声,他定了定神,刚想说话,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他立刻惨呼出声:
“啊——!”
赫拉瑟丝没有多少感情的声音在沃里森耳边响起:
“刚才你犹豫了,现在,闭嘴不准叫,我数三个数,再不回答问题,捏断你另一条胳膊。”
“三”
“二”
……
没等赫拉瑟丝有新的话和动作,被绑着的沃里森忙不迭的开始说话:
“沃里森!我叫沃里森!我是弗朗西斯大人的仆从,我奉命看管弗朗西斯大人的家宅,这里是弗朗西斯大人的城堡!”
赫拉瑟丝微微点头:
“还不错,你暂时保住了另一条胳膊,现在,新的问题,这里作为宅邸,和你一样的仆从,侍女,乃至护卫,都去哪了?”
“我……”
眼看着赫拉瑟丝的手放在了他的另一条胳膊上,沃里森浑身一个激灵:
“我知道!他们都去参加伟大仪式了!那是弗朗西斯大人的计划,我不过是个打下手的,我连参加仪式都不配,只能给大人筛选合适的少女和孩子作为仪式必需品,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真的!”
话到最后,沃里森的已经带上了哭腔,其中一多半是疼的,还有一小半是吓的。
(桔梗花的花语——至死不渝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