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个月后……
“诶诶,我说,你们发现了吗,最近佣兵工会的任务明显少了。”
“谁说不是呢,我刚从子爵家的地里忙活完回来,你猜怎么着,任务没了啊,低级任务少了足足有五页。”
“五页?我的光明神呐,一页最少也有靠近二十个任务呐。”
这时候,第三个人加入了两人的交谈:“不光是一两星的低级任务,三到四星的中级任务也少了起码两页那么多。”
之前的两个人都是一阵惊讶,慨叹之后都是忍不住又讨论起来:“你们说……哪家大型佣兵团有这个实力啊?”
“不是饿狼佣兵团,就是粉红小兔佣兵团,要不就是上完厕所不用纸佣兵团的人,我就不懂了,这种大佣兵团把初级任务都清了,我们做什么?”
第三个人似乎是消息很灵通:“诶诶,不是诶,我听说好像是新加入的佣兵,叫什么……一头大一头小佣兵团,是个刚建立的低级佣兵团,据说队伍里就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孩子,而且做任务都是先做完,直接带着任务材料现场交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佣兵工会嘎吱作响的门被一只覆盖着金属盔甲的手推开。
缇雅大大咧咧的喊着:“瑞丝姐姐,我们又来交任务啦!”她颠儿颠儿的跑过去,把一个带着血迹的大布袋子丢在吧台上。
瑞丝脸上带着殷切的笑,看着格雷:“雷格先生,您要交哪些任务呢?”瑞丝就是当初接待格雷和缇雅的接待员,她当初也没想到,两个新加入的佣兵居然有这么可怕的能力,准确的说,是这个穿着一半盔甲的男人居然这么强。
格雷第一次来交任务的时候,是接取任务的两天后。
他当时还是个新人,一股脑连拉带拽的,最少带着七八只各种各样野兽的尸体,当场取下了材料,提交任务换取了赏金,场面一度十分血腥暴力。
可能是觉得这样太慢而且太麻烦,后面格雷索性就直接就只取下所需要的材料,剩下的东西直接沿途找行商或者村镇收了,虽然少赚了一些,但是携带就方便了不少。
为此,缇雅多了一项工作,就是在对方收取材料的时候,负责和对方讲价。
格雷是真的没有想到,缇雅还有这种天赋,对方明明报价五个金吉纳的东西,缇雅硬生生涨到十五个金吉纳卖出去以后,她还是一脸肉疼的表示要的少了。
那么从两个月前到现在,只要是格雷到了佣兵工会里,瑞丝脸上的笑容就会少一些礼貌,多上许多的真挚。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瑞丝帮助提交任务的话,她是可以收取服务费的,尽管不多,也不会影响到佣兵的佣金收入,但在平时,她其实是不愿意从事这项工作的。
因为低级的任务又多又杂,而且每个低级任务的提成都少的可怜,那些低阶佣兵只能是一个任务一个任务的提交,她忙活半天拿到的那点提成甚至都不如那些大型佣兵团的团长买酒喝后随手给出的小费多。
但是,格雷就不一样了。
瑞丝很是熟练的调出了任务面板,格雷也不客气,从上到下,全部划了一遍,把缇雅放在柜台上布兜往前一推:“就是这些了,轻点结算一下。”
“好勒”,瑞丝笑盈盈的接过袋子,随手递给负责清点任务的后勤人员,单手托着腮,有意无意趴地在柜台上,展示着吸引目光的深邃,她轻轻推过来一杯红茶,里面撒着几片清新菊,“喏,你的老样子。”
格雷捧起茶杯,点点头:“谢谢。”
也不多停留,转身直接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待佣金结算。
“瑞丝姐姐,我的呢?”缇雅仰着脸,隔着吧台,看着脸上带着略微挫败感的接待员瑞丝,眼里带着些许的期待和狡黠。
接待员瑞丝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同样也端出一杯饮品:“喏,蒂亚小妹妹,这是你的。”
杯子里是乳白色的液体,还带着微微蒸腾的热气,在这个即将过去的冬日里显得分外诱人。
缇雅灵巧的跳到一张吧台椅上,双手抱着杯子,美美地喝了一口,甜润的奶香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顺便舔了舔粘在上嘴唇上的奶渍。
格雷坐在一张桌子旁,低头看着眼前那杯撒着清心菊的红茶,他没有去动,只是安静的坐着出神。
随着天气转暖,收粮食和种粮食的佣兵都回来了,佣兵工会里来来去去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一边几个佣兵看到这一幕,开始吆喝着起哄:“瑞丝,我们怎么没有酒水赠送啊?”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老主顾了,哪怕没有酒,来杯奶也行啊。”说着话,就哄堂大笑起来,丝毫不在意的对瑞丝进行口头上的低俗调戏。
瑞丝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轻不重的把手里的杯子顿在吧台上,口气也冷淡不少:“行啊,什么时候,你们哪一个能两天做完二十个任务,我就请客,酒水还是奶,都可以。”
几个佣兵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尴尬了,他们都是粗鲁的汉子,也知道瑞丝的泼辣性子,虽然平时和瑞丝开玩笑没什么关系,但是要是真得罪了接待员,那就等于是要砸佣兵公会的门面,作为一个能跨越几乎整个大陆各个国家无数阶层的势力,佣兵公会他们可惹不起。
一帮人只能是看了看瑞丝,又看了看格雷,他们也大概听说了格雷很强大,在不知道对方性格的情况下,也就不敢再随意开玩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瑞丝好像对这个有些神神秘秘的家伙感兴趣。
佣兵工会的大门再一次被推开,一帮全身穿着盔甲的战士走了进来,嘈杂的佣兵们纷纷住了口,同时行注目礼。
有人还在小声议论:“那人我认识,是那个‘上完厕所不用纸’佣兵团,他们的团长谢特·布查,据说是一个高阶战士。”
格雷轻松捕捉到了环境的变化,周遭人的反应他也尽收眼底,不过他倒也没有在意,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一个人安静地坐着。
一身盔甲的谢特·布查在不大的公会里找了一圈,最后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格雷,他径直走了过来,来到格雷的桌子对面,指着空位子,粗犷的嗓子还夹带着地方口音:“你好,我坐这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