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腿开始发软。汉斯侧头看了一眼，已经磨成短裤的裤腿上滴着暗红的血。汉斯双手用力躺在坡顶，子弹呼啸着越过。
下面是河水冲刷过的山谷，要是有水多好啊！汉斯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的山坡，对面没有阻击手吧？山谷里静悄悄的，对面的山坡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汉斯打开红外扫描仪，什么也没有。这下儿放心了，自己可以放心的下山穿越山谷。
那些黄种人，如果在对面有一个二流的阻击手，不管自己是下山，还是穿越那干枯的河道，攀爬对面的山坡，一把枪只需一把阻击步枪自己就不可能逾越了。
汉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来的方向，子弹依旧飞来，远远的几个黑点奔向河边。绕了他们，子弹不多了。还是跑吧！汉斯看看下面的河谷，几发越过头顶的子弹落在对面的山坡上扬起几缕灰尘。哈！肯定没问题，对面不会有堵截的人。
刚下到一半那条流血的腿一软，汉斯整个人顺着山体滑向谷底。汉斯半靠在陡峭的河谷南坡上，一手按了按受伤的大腿，然后抬起上半身。还好，下滑过程中身上的物品没有丢失、损坏。手按在身体旁边的岩石，汉斯站了起来。
脚下明显是被水冲刷过，这边肯定是季节性河道。上面下暴雨，这边是泄洪的河道，要不山体怎么这么陡峭。
汉斯试着向前迈动了双腿，还行腿能够支撑自己的身体。太阳在头顶明晃晃的，周围的一切都发出刺眼的光。干枯的河道就不到50米的宽度，对面就是陡峭的山体。
汉斯抬起头向坡顶望去。
汉斯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体外脑突然不动作了。自己的大脑暂时没有一点记忆！
“啪。”汉斯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向后推了一下儿，头随后更向上抬起。“我，当初为什么要杀那个女孩？是回家前喝的那杯酒？还是那只烟？酒吧那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那么看着自己？”
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李莉隐藏在一丛石头间，身上的防辐隔壁迷彩网不仅颜色就是向外辐射的温度也是一致的。电磁枪笨重的枪身被前面的一块凹垫了起来，枪有了支撑点，会更加稳定。枪身两侧挂着伪装物，不发光的屏幕就摆放在眼睛最方便看到的地方。整个行动选择在正午时分，怪物的视觉最迟缓的时候，是被动设备效率最高的时间。
李莉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坡顶，但没有那个必要，眼前的屏幕上显示在目标的位置。右腮紧贴着枪身，吸气、呼气，右肩不能起伏。枪口紧紧地瞪着已经熟悉的那块岩石。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渐渐发力，手指关节处压着扳机。拇指用力顶着枪，以减轻射击时扳机运动带来的颤动。扳机又向后退了一点，然后停了下来。这不是训练，不是射击游戏，是实战。
体内热血沸腾，奔流不息。
脉搏跳动的间隔越来越短，肾上腺素分泌加剧，时间开始变慢。抑制呼吸，细胞内的氧气迅速燃烧，脉搏加快，难以平静。不行，要放松！头脑加速，但身体必须放慢节奏。
目标还在山坡的那边，李莉嘴唇微动一股清澈的水流进口腔。食管里的那丝凉意带到全身，身体开始与肾腺素的化学反应背道而驰。
李莉闭上双眼，静静地吸气、呼气，整个身体重新融入四周。
李莉对技术员设计的数据链没有任何的担心，乌州特种大队的队员也会不紧不慢地去干扰目标。自己只要等待，等待那最佳的瞬间。
目标没有停留直接跨过河流奔向山坡，好像的头顶的山坡上停留了一下儿就又开始移动。目标突然开始快速移动，出现在眼前。
目标是冲入视野的，瘫软在对面的谷底。还不能射击，不要着急，等他向前几步。目标身上的细节已经能够看得清楚，身上的人造纺织物一缕一缕静静地悬在那里。
谷底没有风，太好了子弹飞行过程中没有侧风的影响。目标胸前、双臂、双腿上的盔甲，很明显多次受到撞击。那不反光的盔甲与普通的防弹衣上使用的甲片明显的不同，自己的电子束绝对要击中目标的身体。
目标动了。对，站直，向前。好，停下，抬头。
汉斯好像就是听从李莉的指挥，准确地在距枪口45米的地方，站稳、抬头看着身后的坡顶。
汉斯的眼睛刚看到坡顶，李莉的手指完成了最后一点行程，一发看不见的电子束奔出枪口准确地击中汉斯的左眼。
电磁枪不像普通步枪有效射程六七百米，其距离只有一百米。因此必须设置这道陷阱！
汉斯僵在那里，失去了自我控制！
就在李莉行动的同时，秦枫稳稳端起步枪。
秦枫使用的是具有破甲能力的钝弹，汉斯的眼睛薄弱的不能经受任何物体的闯击。子弹飞进汉斯的颅内，立即破裂。钝弹的弹体是铅铸成的，发射、飞行铅被加热变软，当遇到阻力时立即分解开来。铅末立即形成一张细丝状的铅网，悄然地分割着汉斯的大脑，然后嵌在颅骨上。
汉斯的头被子弹的冲击带起，扬得更高。
秦枫手中的自动步枪在第一发子弹射出的同时，压入了新的子弹。弹壳从枪的右侧弹出划出一条曲线，没等弹壳落地第二发子弹也射出枪口。
汉斯的头高高的扬起，喉结展现在眼前。秦枫的标尺、准星、汉斯的喉结三点连成一线，子弹沿着这条线钻进了汉斯的脖颈。
破甲的弹头立即击碎了汉斯的喉结，切断了气管、食管，铅网无情地割裂了脊柱最薄弱的地方。延髓被破坏的话，不管多么强壮的人都会当场死亡。而这里也是人工脑和中枢神经连接的地方，汉斯第二大脑与身体失去了联系。
现代技术让机械力以压制、碾压的方式替代人！
机械的纯力量是人力根本无法抵抗的，而计算机的计算力与人相比速度决定获胜。但机器的计算型思维是在设定的框架范围内，而人的思维是发散型的。
人只要想就可以挑出限制的框架，创造性地开拓。
汉斯最后过于依赖体外计算机，而放弃了自身的思考。
没等汉斯摔在河道上，姐夫已经一跃而起奔向汉斯。姐夫的榴弹始终没有发射，因为看的很清楚，目标没有希望了。
李莉松开笨重的电磁枪，迎着太阳站起身。
秦枫提着步枪，走了过来搂住李莉纤细的腰。
一架轻型直升机飞了过来。
楚南是特地赶到机场的送行的。
秦枫、李莉从来没出现过，姐夫带着家族古武过来就是打酱油镀金的。对汉斯的一切都是楚南策划并实施的。秦枫参与的所有会议都没录音、录像，全部要求闭嘴。
“泄露清除的事，我不知道。”楚南说完看向一侧贴身参谋。
楚南贴身参谋不是一般的参谋，是专门干一些事的参谋。混到这个位置，身边没几个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的。
昆山依然静静地耸立在那里，一切回到原来的轨迹。
PS：近四十章的第一个整体故事终于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