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湫,你在这里别动,照顾好自己,再报个警。我去把这家伙给捞上来。”语气中透着一股见多不见怪的样子。
程予湫与他对上视线,桥上的霓虹灯刚刚好打在他的脸上,俊郎的脸庞,湿透的白衣服下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腹肌,头发上还不停地滴着水,搭在挺翘的睫毛上,由上而下流淌着热血青年的魂力。
她看见他奋不顾身救人的样子,一下子迷了神,她有些惭愧,那天不该对他说那样的话,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男生,可现在程予湫越发觉得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温暖的光,像枯木逢春,欣欣向荣。
一面是救人,一面是犯罪嫌疑人,季誉霖没有多想,他的本能就是救人,他一把抓着蒋平连带着他一起,又冲下水去拉大黄蜂,他先是考虑到不能把蒋平随便放在岸边,不然程予湫就会有危险,可是也不能枉顾人命。
抓蒋平的时候已经耗掉了许多力气,他的两只手被海水的阻力撕扯得厉害,好在拼尽最后的力气总算抓到大黄蜂了。
他一点一点费力地将两个人拉上岸,大黄蜂奄奄一息,蒋平这人不老实地一直在水里扑腾,企图挣脱季誉霖的控制。
他不停地抓他,用腿猛踢,还用牙齿咬他。
季誉霖忍着疼一点不再放手,可是人的体能是有限的。
他一只手实在控制不住他的一套摩拳擦掌,蒋平一面不要命地试图挣脱,一面又被水呛住,加上大黄蜂生命垂危,他必须赶紧救他上岸,不然三个人都得折在这片海里。
不过他一用力,该死的脚又被水草缠住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只好不断通过抖动腿试图让水草离开自己的脚,可是无奈还是抽筋了……
程予湫报警后,看着季誉霖在水里像抽筋一样,加上蒋平一直扑腾个不停,也像是要溺死的状态,程予湫丢下手机,一跃而下。
很明显季誉霖已经没有力气了,慢慢地有点向水里沉了下去。
当季誉霖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地了,他看着上面一个优美的身影向他的方向快速地游过来,露出了笑容后,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程予湫把人全都拖上来了,她立刻给季誉霖做心肺复苏,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按压着他的胸膛,还是没反应,她毫不犹豫地为他做人工呼吸。
季誉霖慢慢睁开双眼,感觉到柔软的唇接触他的皮肤的那一瞬间,他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呼吸交错的片刻,一股清澈的温度在身体里慢慢升温。
程予湫看见他醒来了,脸瞬间红了,羞怯地眼神闪躲,哽咽着支吾了一声:“你醒了,没事吧。”
季誉霖用手指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嘴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接着季誉霖和程予湫赶紧去救那两人,这时大黄蜂和蒋平醒来后,蒋平吓了一跳,颤抖地往炎涯山跑去,季誉霖已经没有力气再抓他了,他刚一跑,唐崇文和张舟刚好下来,派人去抓捕。
季誉霖才长舒一口气。
唐崇文急冲冲跑来:“季……”季誉霖立马哼了两声,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心领神会。
“你们没事吧!”
“没事。”季誉霖又使眼色意思让他别在这碍着,以免出什么马脚。
这时季誉霖才好好看向程予湫,发现她手臂还在滴血,身上也湿透了,宽松的校服变得更加修身,里面的内衣也透出来一些。
程予湫恍惚过来,手不由自主地在遮挡些什么。
季誉霖不好意思地挠头发,还没等她说话,他一把将她公主抱起来向桥上的警车走去。
又将她轻轻放下,给她拿出医药箱和干毛巾以及长帕子。
在来的一路上,程予湫一直保持沉默,就任由这个男生抱着自己,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时间迷了心智,像是在欣赏一幅美画一般,沉醉不已。
“不用,我自己来。”程予湫看季誉霖准备给自己披长帕想夺过他手中的帕子。
他温柔地给她披上那条长帕,嘴里说着:“你手臂上还在出血呢?逞什么能啊!”
说完又温柔地给她包扎上药。
周围人声鼎沸,警笛声响彻云霄,程予湫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说实话,因为父亲的家暴,为了不被人发现,她每次只能偷偷地躲起来给自己上药,也给母亲上药,所以也就是为什么她去学习了外伤包扎和医疗救护上的知识。
季誉霖的出现像是一道亮眼而夺目的光,温暖着她破碎的心。
但这一幕又好像把季誉霖拉回了那个盛夏,他满腹伤痕地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是如此温柔地给他上药,包扎。
好像两颗分散很久的心开始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