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会等一场雨洒下
把困难冲刷
再与你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多么的大
……”
“……
我会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鼓起勇气
只为保护你,关心你
不为离去
……”
以低沉的声音为主唱,以吉他与雨滴为伴奏,陆景泽在为她开一场特别的演唱会,没有绚丽多彩的灯光,没有震耳欲聋的掌声与呼喊,她是他唯一的听众。
夏依岚听着歌声,将自己童年的事一一告诉了陆景泽:“从来没有人真真切切地爱过我……”
“乖,不要想这些了,明天你还要考试。过去的都过去了,别让这些事影响你的心情。”
“我再给你唱一首就睡觉了,好不好?”陆景泽像在安慰一个小朋友。
“好。”夏依岚嘴角微微扬起,她终于笑了。
“……
灰黄色的日落消失在天际线
午色慢慢露出你的美丽
我听着手机中的音乐
从你上课等到下课时间
……”
“好了,小朋友,该睡觉了。”
夏依岚是被闹钟吵醒的,她也不记得昨晚几点睡着的。她刷了一下手机,李霏出奇的给她道了歉:【依岚,昨天是妈妈不对,妈妈向你道歉。好好考试。】
夏依岚不知道李霏又搞什么名堂,但还是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清风学校的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成绩分的,夏依岚没有参加,被陌生为零分,分在了最后一个考场。
卷子到手后,她发现清风学校的考卷比其他学校的简单,一个小时她就写完了所有的题目。
考场的其他考生基本都在睡觉。
“丝扑丝,”右边的同学传来声音。
夏依岚转过头,“思思?”夏依岚从来不会注意考场上是否有认识的人,如果林熙思不叫她,她可能都不知道两人在同一个考场。
林熙思指了指自己的试卷,做祈求的手势。
趁监考老师不注意,两人迅速换了试卷,林熙思在答题卡上疯狂抄写。
这两天的考试,林熙思从头抄到了尾,在回家的路上,送给夏依岚一盒巧克力。
夏依岚拒绝了,“只有这一次,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的,我知道啦,岚岚你最好啦。”林熙思使劲蹭她的胳膊。
“少拍马屁,寒假来我家,我给你补习。”夏依岚弹了一下林熙思的脑壳。
“啊?”林熙思有点不情愿,她计划开黑一整个假期。
“小乖,这都是为你好,开学不是还有一场考试嘛。”夏依岚摸了摸林熙思的头。
林熙思点了点头,“我是该好好学习了,你有空给我补。”
“好,真乖。”
高一的考试也结束了,夏依岚让陆景泽先休息两天,再来上课。她想起之前陆景泽玩的游戏,在电脑上搜索。
“好像是这个。”夏依岚点了安装键,联机游戏下载需要一点的时间,夏依岚无聊的刷着手机。
无意间看见李霏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依岚,放假了吧?回来一下吧,爸爸妈妈有事跟你商量。】
【知道了,明早我就回去。】发完消息,她看了一眼机票,订了明早四点半飞往成都的飞机,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早,夏依岚就乘上了飞机。两个半小时下飞机后,夏依岚的右眼皮就开始跳。
成都今天天气不好,黑云压着整座城。她来到紫云街的27号别墅,其他的房子都亮着灯光,只有夏依岚家没有开灯,在这条街成了一个独特的存在。
“我回来了,”夏依岚将行李箱放在门口,在漆黑中寻找父母的身影,“爸?妈?”
“姐姐,”两个小男孩跑了过来,这是夏依岚五岁的双胞胎弟弟夏奕然和夏奕天。
夏依岚笑着摸他们的头,楼上传来了声音:“依岚,上来。”
夏依岚右眼皮又开始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霏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夏季明在休闲沙发上杵着头。
“依岚,我和你爸离婚了。”
李霏的一句话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耳边嗡嗡的,“为什么……”
李霏没有回答她的话,接着自顾自地说:“弟弟们我和你爸一人带走一个,你跟谁?”
夏依岚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一遍又一遍的摇着头,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离婚,父母之前关系还很好的。
“我……”夏依岚顿了顿,“我谁也不跟。”说完她就跑出了别墅,耳边的嗡嗡声使她听不到一点声音。
夏依岚刚走到门口,雨滴就开始落下,豆大的雨水落在他脸上。几秒后,夏依岚就分不清自己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夏依岚漫无目地的在大街上行走,“我和你爸离婚了”“你跟谁”……这些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回荡。她的双腿开始变软,实在走不动后,夏依岚坐在公共长椅上,用颤抖的双手给陆景泽打电话。
对方接通后,夏依岚声音软弱、颤抖:“陆景泽,我……我没有家了。”
“你…你怎么了?慢慢说,别急。”陆景泽有些不知所措。
“我爸妈离……离婚了。”泪水中掺杂着雨水,落在她的细嫩手上,“我……我这次真的没有家了……”
“你现在在哪?”
“成……成都。”夏依兰哭的更大声了,连父母都没有关心过她在哪里。
“乖,别乱走,我现在在成都探亲,给我发位置,我过去找你。”
夏依岚照做。
两个半小时后,陆景泽喘着粗气,找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夏依岚,他不知道成都在下雨,所以没有带雨伞。陆景泽将外套脱下来,举在夏依岚头顶,替她挡下了雨。
“岗岗,我来晚了。”陆景泽用手轻轻擦着她的泪水。
“陆景泽,”夏依岚紧紧抱住了陆景泽的脖子,“我是一个没人要的累赘……”
陆景泽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岗岗这么好,怎么会没人要呢?乖,先去避雨好不好?不然会生病的。”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
“好。”
夏依岚在陆景泽的保护下,没有再淋到一滴雨,而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
两人跑进了一家便利店,夏依岚坐在椅子上,陆景泽走进去加热了一袋牛奶。
一分钟后,陆景泽将牛奶递给她:“快喝,生病就不好了。”
夏依岚反应了两秒,缓缓接过。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依岚摇了摇头,“没事,雨水在身上有点冷 。”
陆景泽用纸巾擦干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皱了一下眉,果然滚烫,“岗岗,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夏依岚将头枕在胳膊上,“不去,我没病。”
“我不舒服,你陪我去好不好?”陆景泽一点一点擦她手上的雨水。
“你不舒服?好,走出发去医院啦。”夏依岚从椅子上站起来,感觉有点晕,浑身发软,又坐了回去,“不去了,我走不动了。”
陆景泽买了一把伞,半蹲在夏依岚脚边,“上来,我背你。”
雨停了,寂静的街道上看不到一辆出租车,少女趴在他的肩上,纹着特有的玫瑰花香。
“岗岗,附近哪里有医院?”
“嗯?”夏依岚看了一眼路边的店铺,“前面第一个路口右转。”
“好嘞,岗岗,抓紧,救护车要加速了喽!”
“好哦,唔哩—唔哩—”夏依岚将手电筒打开,紧紧攥在手里,挥动手臂。
街道不再那么冷清,少年背着少女向前冲。
——人民医院急诊科
今天病人很多,已经没有空床了,夏依岚坐在椅子上打着点滴,陆景泽在接受医生的责备:“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烧成这样了才送来医院。”
“对不起,是我这个哥哥不好”陆景泽一遍一遍的道着歉“下次不会了。”
医生告诉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陆景泽坐到了夏依岚的椅子旁,给她贴上了退热贴。
“岗岗,那你打算怎么办?”
夏依岚望向医院天花板,“我有两个五岁的弟弟,他们太小了,爸爸妈妈一人带走一个,而我……”她顿了顿“是一个没人要的累赘。”她向上仰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
陆景泽的心在滴血,一个仅有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竟然这样想自己,她本可以像思思一样快乐健康在父母亲人蹲蹲陪伴下成长……
“你不是累赘,没人说你是累赘……”
少年低沉的歌声在吵闹的医院里响起,没有伴奏:
“……
故乡在那美的地方
希望在身上
梦想在飞翔
肩上多余的力量
一起飞到那个地方
……”
歌声结束后,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陆景泽身上,不断的有人夸他歌唱的好听。“小哥哥,加个手机号常联系呀。”一个小姑娘走到陆景泽面前。
“我不加陌生人手机号。”陆景泽给夏依岚换了一个退热贴。
“这是你……女朋友?”少女看着两人的举动。
两人同时看向她,异口同声道:“不是”,“我们还是学生,她是我妹妹”陆景泽尴尬的笑了笑。
也对,你一直把我当妹妹看,夏依岚失落地低下了头,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