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玩具,伊娃还可以随心所欲自行布置。
他玩得很开心,一整晚都在摆放家具,把动力玩偶和手工布偶们挪来挪去。
裴枭陪他玩了会,又回到自己房间去。
瑟列正打开衣柜,试图从里面找出睡衣来。
他今天没想到要住下,没有随身携带睡袍。
见裴枭进来,他从储物匣取出大衣。
“上次看电影,谢谢你的衣服,挂衣柜吗?”
裴枭双臂环胸,倚靠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说,“不要了。”
“洗过的。”瑟列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再拿回去消毒。”
裴枭还是很欠扁的口吻,“就不要。”
瑟列深吸一口气,克制着揍人的冲动。
他恼火地将大衣折叠好,收回储物匣后,随手从衣柜里扯了件衬衫,抬腿朝浴室去。
进去前,他特地锁上门。
然而,花洒刚刚打开,温热的水流喷洒出来时,门把手传来拧动声。
瑟列关了花洒,面无表情地盯着门。
下一秒,门锁坏掉,磨砂门推开,裴枭将自己脱得干干净净,大喇喇地出现在瑟列视野里。
“……你又想什么干什么?”瑟列头疼地问。
裴枭上前,重新打开花洒,一本正经地说,“节约用水。”
瑟列:“……”
浴室不算大,两个大男人在里面活动难免拥挤。
等洗完澡出来,已经超过两个小时。
裴枭担心瑟列又感冒,拿了吹风机替他吹头发。
瑟列精疲力尽,没有推拒始作俑者的服侍。
他坐在沙发上,取出随身终端来处理军务。
裴枭手指间勾起柔软细腻的发丝,在吹风机的呼啸声中发出冷言冷语。
“上将还真是尽职尽责,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记帝国大业,不过你心爱的皇帝陛下似乎并不领情。”
瑟列懒得理会,只专注公务。
裴枭也没再试图激怒他,反而饶有兴趣地玩弄指间湿润的头发。
罗雷帝国的贵族们,多半是金发蓝眼,连帝国王室也是如此。
然而,传言是前代皇帝私生子的瑟列,却有一头被暗地里称为“杂种”的,偏清冷的金棕色发丝,并带着微微的卷曲,伊娃的小卷毛就是遗传自他。
裴枭以前就对他的头发爱不释手,会在少将疲惫时主动要求帮忙擦头发,再一丝一缕细致地烘干。
然后,少将就会在他的服侍里安然睡过去。
这么多年过去,裴枭发现,自己依然对瑟列的发丝情有独钟。
可惜再磨蹭,头发也会被吹干,裴枭很惋惜地收起吹风机。
瑟列也在同一时间放下终端,抬手揉揉眉心。
“又疼了?”裴枭问。
“不大舒服。”瑟列没逞强,顺势往沙发上躺下,“我休息一会,伊娃交给你了。他可能不会适应新环境,你得耐心些。”
裴枭深深说,“你果然把我当保姆。”还如此心安理得。
抱怨归抱怨,裴枭还是任劳任怨地拿了小软枕来,然后托起瑟列的背,将软枕垫在他腰下。
瑟列无声笑了笑,“这算是事后的歉意补救?”
裴枭再顺手拽来薄毯,盖在瑟列身上,并说,“我说了,价值一块原核的玩具,要是用几次就坏掉,岚桥他们会因为这亏本买卖杀了我。”
瑟列没跟他犟嘴,只昏沉地闭上眼。
眼前光亮突然黯淡了些,他刚睁眼,裴枭已经凑近,一个极温柔的亲吻落在他眉心。
紧接着,无形的精神力释放出来,替他舒缓痉挛的神经。
“上将,希望你不会因为用眼过度,早早让自己瞎掉。”裴枭意味深长地说,“我要的是能干的玩具,不是会拖后腿的花瓶。”
瑟列重新偏头睡去,低声呢喃,“如果有那一天,我会主动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裴枭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锁在怀抱忠,目光深邃专注得要命。
如果瑟列此时醒来,就会看到裴枭毫不掩饰的,疯狂灼热到极点的阴狠表情。
——那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把你禁锢在我的世界里,哪也去不了!
安抚好瑟列,裴枭又去了儿童房。
伊娃的兴奋劲还没过,但大脑和身体已经困倦得不行。
按照生物钟,平时的他此刻已经进入梦乡。
“叔叔。”伊娃揉揉眼睛,小声嘟囔,“爸比呢?”
“怎么?”裴枭把他拎起来,放到床上,再随手拈了本复古的纸质读物。
即便是星际时代的电子产品,也没办法完全过滤蓝光辐射,所以儿童专家们提倡使用纸质书,保护孩童视力,也能提高专注性。
伊娃主动钻进被窝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伸出小手抓着裴枭的衣角,嘀咕,“伊娃想跟爸比睡。”
“不行,”裴枭淡定拒绝,“你爸爸要和我睡,我们是新婚夫夫。”
伊娃明白这个道理,坚持不懈地说,“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睡。”
“不行。”
“为什么捏?”
“床小。”
伊娃失望地鼓着脸。
裴枭又揪了揪他的脸颊,“害怕的话,叔叔把夜灯打开。”
伊娃摇摇头。
他不害怕,基本上两岁起,就是单独睡一个房间。
有时候瑟列也会陪他,但通常早出晚归,他甚至都察觉不到爸爸回来过。
只是今天处于陌生环境,即便是自己布置的房间,也会有点不适应。
裴枭就在旁边守着,慢条斯理地讲故事,虽然跟之前一样毫无感情,但至少没那么干巴巴的。
等伊娃睡过去后,裴枭关掉大灯,再开着小夜灯,而后才蹑手蹑脚地关门出去。
卧室里,瑟列也还在熟睡中,薄毯因翻身的动作而滑落到地上。
裴枭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失重的感觉让瑟列陡然惊醒过来,反射性挣扎了一下。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重,所以不要乱动。”裴枭其实抱得很轻松,但非要调侃一句。
瑟列放弃了挣扎,被人轻轻放到床上后,不忘找回尊严,“我可以自己走。”
“抱你跟抱宠物是一个道理,”裴枭说,“精贵的宠物要是再度发烧着凉,麻烦的还是主人。”
瑟列实在没力气反驳,侧身继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