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医院里面的警察也回到了警局,把医院的检查结果跟李警官讲了一遍。病人不是因为心脏的问题才晕厥的,他基本上浑身上下都是毛病。
这正好跟金侨的口供可以对得上,乔老二为了对付靳和堂,真是费尽心思。
李警官也拿到了金侨提供当时开的药方,指派了一名民警去靳和堂拿了他们留底的诊疗药方。就是那种带有流水编码,白色的那一点是用来写字,下面有一张复写纸,一式两联。
比对了一下,金侨撕下来的那一联上面的编码是13105,正好可以跟本子上的上下联编码对得起来。
这么一看,金侨确实没有说谎。那乔家问题就大了,为了商业竞争,涉嫌胁迫他人盗取靳和堂成品药方。并且恶意找已经病入膏肓的人到靳和堂去看诊,实际上就是为了栽赃嫁祸。
周子安也回来了,他已经顺利的找到了金侨的母亲,可能是因为乔老二那边看事情进行的比较顺利,因为可以顺利的扳倒靳和堂,所以就放松了对他母亲的监管。
正好给了周子安可乘之机,悄悄的把她转移出来,安置在了安全可靠的地方。王妙妙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完成了答应金侨的事情。
“你们可以先回去等消息,金侨要暂时先留在警局,等一切水落石出再衡量他到底有没有罪。”
李警官对着王妙妙和周子安说了目前的情况。
“那医院里的那个病人怎么办?我们当初把他送到那边,是想要确认他的病因。现在已经确定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如何治疗不能再让靳和堂去对应了,应该要让他家里人来接手吧!”
李警官点了点头,王妙妙说的很有道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可以证明靳和堂没有问题,那病人家属自然不能再颠倒黑白。
“这个事情我们会处理的,到时候把家属叫过来一起确认。在家属还没有去接管之前,还是请你们暂时先照顾一下,我们争取在两天之内把这个事情取证完成。”
两天的时间,王妙妙还是可以接受的,反正现在证明跟靳和堂无关,其余的事情都不算是大事。
第二天王妙妙还要上学,只能拜托周子安多多关注事情的发展。另外就是多安排两个人在靳和堂周边看着,别再出什么漏子。
“嫂子,你放心!之前昊子还安排了三个退伍的战友,就是怕你这边有紧急需要。”
这个事情王妙妙是知道的,顾铭昊跟她讲过,这些人让周子安帮忙安排,她有需要可以直接说。每个人每个月给他们50块钱,还安排了住的地方,这个工资在目前来讲可真不算低。
“行,那我就放心了。我下午一放学就去靳和堂,这个事情还是早结束早好。”
靳和堂的事情闹得还是挺大的,王妙妙第二天去上学,听到学校里都有在传这个事情。可想而知,如果这次没有处理好,靳和堂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中午回家给阳阳和灿灿送奶瓶,刚出大门口就看到周子安在门口等她。
“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嫂子,警察那边今天突击检查了乔老二的地下赌馆,他们应该是提前得到了一些消息,正在销毁证据,被抓了个正着。有一部分被销毁了,但是留下来的那些账本也足够定他们的罪了!”
王妙妙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乔老二有没有被抓到,一旦被他逃脱,按照现在的追踪方式 ,基本上是没有办法快速把他抓捕归案的,那就留下了很大的隐患。
“乔老二有没有被抓到?”
“本来他是跑了的,但是他对他的媳妇陆是真心实意的,专门拐回去接她,结果被守株待兔的警察抓个正着。”
王妙妙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这样就好,按照现在的法律法规,应该也够判几年的。
几年以后,这个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他就算从里面出来,也翻不出太大的浪。
警察调查审理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调查的一清二楚。
金侨对一切供认不讳,拿出了当时的诊断药方,还有乔老二给他的500块钱。这么大一笔钱,按照他现在的工资,除去日常开销是要攒上两三年的。
而且在地下赌馆的账单上,还发现了金侨母亲的欠债记录,归还人签的也是金侨的名字。就可以证明,金侨确确实实是因为母亲欠债被胁迫,不得不窃取靳和堂的药方。
最让王妙妙觉得离谱的是医院里的那个病人,就是乔家费尽心思找到的那个病入膏肓的男人。病了好几年了,还每天拖着病体上班赚钱养活着一家四口。
当他媳妇知道这个病没治了的时候,就开始各种嫌弃他,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乔老二手下的一个人勾搭上了,做了他的姘头。
这一次是乔老二说想要找一个生病的人,最好是有严重疾病的人去做个局。然后他手底下的兄弟就回帮忙打听。
两个人温存以后,乔老二手底下的人就把这个事儿当成一个笑话说给他的姘头听。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这个女人觉得是个生财之道,就请自己的姘头帮忙牵桥搭线。
乔老二也不可能听他们一说就直接给钱,然后这个女人就带着自己的男人去了乔记药铺,乔老爷子亲自给他把脉,确认他的身体问题确实很严重。
已经病入膏肓,他自然想留下一些钱给自己的一儿一女,几个人一合计,就定下了计划。只要按照这个计划顺利实施,那么他们将会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两个孩子长大成人。
“真是没想到,他们为了竞争生意,居然想出这种损招。”
“确实是很可恶,没想到乔家医学世家,居然也会做这么不入流的事。”
周子安虽然一直看不上乔楠枫,但是对乔老爷子还是尊敬有加的,毕竟确实救过很多人,在他的眼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晚上去靳和堂的时候,整个药铺里面伙计们已经下班了,其实这件事还是有一些影响的,今天来看诊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
王妙妙进去的时候,发现靳邺和靳学伟正在整理诊疗单子和成品药剂的药方,看到王妙妙进来,他们暂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靳叔,医院那个病人怎么说了?”
靳邺叹了一口气,他媳妇一听说事情败露就一推二五六,不愿意承担责任。一口咬定是她丈夫因为没有钱,为了治病跟乔家达成的协议,钱还没有拿到手,所以暂时只能算是预谋,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罪名。
他媳妇中午吃饭的时候,借口要到外面去买东西,直接带着一个儿子走了,把那个女儿留在了医院。警察这边已经去联系了那个男人的母亲,让她到医院来帮忙照顾。
“妙妙,因没有看到他们当时那个惨样,我看了心里都觉得难过。最后还是给了他们100块钱,就当是给那个孩子了。”
靳邺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医者仁心,看到那么悲惨的境地,也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
“那这边警察有拿到他的口供吗?我觉得警局这边一旦给乔家定了罪名,我们就找个报纸来做一下采访,把这个事情宣扬出去,现在靳和堂生意明显受到了影响。”
靳邺点了点头,他觉得王妙妙说的很有道理,毕竟门口担架上放着半死不活的病人,家属一口咬定靳和堂误诊,对于周边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来讲,是没有办法分辨的。
现在又不想后世网络很发达,一点小事通过网络都可以传播出去。现在除了报纸,广播电视这些有限的媒介以外,基本上就是靠大家口口相传。
他们正在说着话,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靳学伟看了一眼靳邺又看了看王妙妙。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
他一边回应着“来了”,一边往门口走去。来的人让王妙妙有些意外,居然是金侨。
靳邺看到他的时候,因为愤怒导致一张脸通红。
“你来干什么?我们这里还有什么能让你图谋的?”
金侨什么话都没有说,“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把王妙妙和靳学伟都吓了一跳,靳邺显然也有一些惊讶。但是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调整好了情绪,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跪拜之礼。
“别,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也受不起你的跪拜之礼,你还是赶紧出去吧!”
“师父,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教导之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一刻都没敢忘过。”
靳邺看了他一眼,不由的冷笑出声。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你吃里扒外勾结乔家?不是你找了人在药铺外面做接应,居然冲进药铺里按住我和学伟?你现在又在这边说这种话,是觉得我是傻子吗?”
王妙妙其实很想插嘴跟靳邺说一说金侨其实并没有把药方拿给乔家,并且当时的诊疗药方也是这件事情的关键证据。他也是因为母亲参与赌博,才被人威胁。
刚想张嘴,靳学伟就对着他摇了摇头,用眼睛示意她先出去。
王妙妙跟着靳学伟药铺的大堂,靳学伟告诉她靳邺已经知道了金侨所有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心里头有火,肯定是要发出来的。
王妙妙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可以理解,被自己最亲近最相信的人背叛,就算有理由,内心也是难过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教了十几年,从心里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的人。
“行,那就让他们两个人好好沟通一下,我们就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里面不知道在讲哪些内容,但是靳学伟却是给王妙妙讲了金侨母亲的事情。
“其实她以前人很好的,那时候家里穷,她还会到外面去找人家做一些私活,赚点钱贴补家用。后来,师兄能赚钱了,就觉得她之前过的太辛苦了,让她在家里面享清福。谁知道,闲着闲着就闲出事儿来了。”
确实是这样,当你没有工作的时候,肯定就要找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有的人是学习,有的人是娱乐,像金侨母亲的这个年纪,既没有学习的动力,也没有娱乐的能力,那么,很容易就被带偏了。
“先看看靳叔这边怎么决定吧!如果他愿意继续用金侨,那他母亲我们也可以帮他找个活,让她踏踏实实的工作,毕竟她也还不到50岁,还是有工作的能力的。”
靳学伟倒是没想到王妙妙想到这个事情,经她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道理。她在家里太闲了,给她找个工作,有一个寄托,自然就不会无所事事,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们在里面谈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情绪看起来都有一些低落。尤其是金侨,一双眼睛红彤彤的,一看就是哭的狠了。
“你先回去吧!我跟你说的话,你自己认真的想一想。你是不是对靳家,或者对我内心已经有了不满,如果是,那我也没有必要留你,按照你现在的本事,就算出去也不愁没饭吃。如果不是,那么你那天跟我讲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先想想明白。”
金侨没有说什么,深深地鞠了一躬就出了门。
“靳叔,你们谈的怎么样?他还要不要继续在靳家工作?”
“我带了他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肯定是假的,但是能不能在靳家工作,在于他自己,不在于我。”
原来靳邺真正在乎的是那天晚上,金侨跟他说你开了新店,让你儿子去主事,你真的把我当成自己人吗?
他觉得很心寒,他自认为对金侨真的是用了心,但是没想到他心里面居然是这样认为的。
后来金侨也开诚布公的跟他说了,为什么会说那个话,第一是因为当时门口有人等着,威胁他必须快点搞定靳和堂的事。事情已经败露,他怕自己的母亲有危险,就想尽快出门,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口无遮拦。
另一个原因就是靳邺其实脾气并不好,从小对他有比较严厉。靳学伟学医的悟性不错,又是比较听话的,所以靳邺对他没有相对金侨那么呵斥般的教育。这对他的心理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觉得师父对他永远不满。
“其实我也有责任吧!就看他明天考虑的怎么样?如果他愿意回来,也考虑清楚了,那我也愿意接纳他,我们重新开始磨合。如果他不愿意回来,那么我们就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