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书接过信,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字写的歪歪扭扭,还有不少错别字和拼音。
信上写王妙妙从小在岭南村被奶奶养大,但是不孝长辈,在家里好吃懒做,动不动就顶撞长辈,好几次把奶奶气晕。
执意从家里搬出来,搬到知青点,跟男知青天天厮混在一起,乱搞男女关系。
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头,明明已经养好伤了,还装病不去上工,逃避劳动。
看完这封信,老支书很气愤的说:“这简直就是污蔑,妙妙这孩子从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是个顶顶听话的孩子,从小就孝顺,基本上王翠花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从来不敢跟奶奶顶嘴。”
“还有什么乱搞男女关系,这还是个孩子,才15岁,什么乱搞男女关系?这真是好大一盆脏水往孩子身上泼啊!”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装病不上工的,建军,你把医生给妙妙开的证明拿出来。”
大队长听到老师说的话,马上把证明掏出来给派出所的同志。
“同志你们看,这是医生开的。王妙妙头部受到了重创,失血过多,差点命都没了。再加上营养跟不上,现在不适合干重体力的活,医生才让她休养的。而且现在队上活也不是很多,休养又不用给工分,又不是白白休息拿工分。”大队长此刻也是一脸气愤。
“好,就算她身体不适,需要休养,暂时不上工,这个情可以揭过,你们说她孝顺就孝顺吗?总要听听她奶奶怎么说吧?还有着乱搞男女关系的事,15岁怎么了?现在村子里15岁嫁人的又不是没有?她一个大姑娘,整天和一帮男知青混在一起,说没什么,谁信?”
年轻点的小同志一脸不屑地看着王妙妙,嘴里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要直接给王妙妙定罪。
“哎,我说你这同志,你怎么能一张嘴就胡乱给人定罪,谁看到王妙妙同志和我们男知青不清不楚了?”张志平气的一张脸通红。
“哈哈哈,你说得对,如果你们真的乱搞男女关系,还会让别人光明正大看到吗?”
“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王妙妙同志乱搞男女关系。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郑凯脾气算好的了,这会也忍不住了。
王妙妙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已经争执起来了。觉得这个事情必须要查清楚,别的还好说,乱搞男女关系这一顶大帽子扣上去,自己在岭南村的名声就完了。
转头对着派出所的同志和老支书说:“同志,老支书,我不知道谁要来诬蔑我,但是信上写的都不是真的。现在我们也不要吵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但这个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我顶着这样一个名声没法活。”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封信是匿名信,人家就是想让你身败名裂,还不知道是谁干的。”老支书抽了一口旱烟说道。
“所以现在我需要警察同志和老支书还有大队长你们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我们只是下来调查情况的,情况如果属实,我们就带你镇上有关单位接受处理。换句话说,你是被投诉的,我们怎么会帮你什么忙?”
小同志听到王妙妙的话,连珠炮的怼了几句。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也不算是帮忙。我现在要状告这个写匿名信的人污蔑我。还希望警察同志们可以帮我调查。她可以匿名投诉我,那我也可以状告她吧?”王妙妙不急不躁的反驳。
“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人家是匿名信,你都不知道是谁,你状告谁?”
“我也响应政策来农村做贡献的,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的,被别人污蔑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请两位同志帮我做主了。”说着对着年纪稍长的同志鞠了一躬。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好了,别说了!小姑娘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想我们怎么帮你做主呢?”年纪稍长的刘同志开口了。
“其实想要查明是谁写的匿名信并不难。”
“哦,要怎么查呢?”大队长一听王妙妙说不难,忍不住就问了起来。
“知道我受伤住进知青点,又知道我跟家里闹了矛盾搬出来的,肯定是村子里的人,你说对吧?”
“小姑娘,你们这岭南村也有好几百口子人,我们总不能一个一个去问吧?”
刘同志看着王妙妙皱起了眉头。
“当然不用一个一个去问,岭南村虽然有几百口人,但是认字会写字的人并不多。除去老人和小孩,就更少了。”
“那我们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让他们一个一个写字吧,这样也太兴师动众了。老支书,这样做不太合适吧?”刘同志把问题抛回到了老支书身上。
王妙妙当然不能让老支书为难。
“当然不会让全村人都来写,为了我一个人的事情,让大家跟着受累,肯定不合适,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找出这个人。”
“你这丫头,有什么办法,你赶紧说。”老支书往桌子边上敲了一下旱烟枪撇了王妙妙一眼。
“大队长,我记得咱们每天上工的时候都要去领工具对吗?领工具的时候,大家都有签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字按手印的对吧?那个登记本现在是不是就在大队部放农具的仓库里。咱们只要把登记本拿出来跟匿名信做对比,总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对呀,妙妙说的有道理。咱村会写字儿的人不多,拿这个本子去对是最快的了。我现在就去拿。”大队长高兴的拍了一下大腿。
“不用了,大队长,我们一起过去吧。这样当场就可以查验了。警察同志,您看可以吗?”
“我觉得这样可行。”本来还想说话的小同事,被刘同志瞪了一眼,也就偃旗息鼓了。
一行人从老支书家出来去了大队部。
一路上在田里干活的大家伙都看着王妙妙,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顾不得挣工分了,直接跟着这一群人往前走,看热闹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到了大队部的院子里,大队长拿出了领工具的记录本,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可以看到的是写字的人少,摁手印儿的人多。
王妙妙拿着匿名信,大队长翻着记录本,等到王蓉的那一页,王妙妙抬起头和大队长对视一眼。
很明显这个名字跟匿名信上的字迹很相似:9月17,镰刀一把,王蓉,已还。
拿着登记本和匿名信走到刘同志面前:“刘同志,您看,这个字迹是不是很像?现在已经有物证了,可以叫王蓉前来对质吗?”
看热闹的人群中炸开了一锅粥。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跟王蓉扯上关系了?”
“怎么还有匿名信?难道是这王蓉去告了王妙妙?”
“我的天呐,这老王家这是一出又一出啊!”
“啧啧,这王老二家真不是东西。怎么就不肯放过人家一个没娘小丫头啊?”
“咳咳,都别议论了。王麻子,你去田里把王蓉叫过来,把王老二也一起叫过来。”老支书对着院子里看热闹一个瘦猴似的年轻人喊道。
“好嘞,老支书,我这就去。”王麻子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