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意思?”
温遂白笑了一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字面上的意思。”
谢荔撇开视线,当做没听到这句话的,慢吞吞地吃着东西,等温遂白洗完澡出来,她一个三明治还没吃完。
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嗤笑道:“要是吃不下,就别勉强自己了。”
谢荔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看她不说话,温遂白胡乱擦了几下,然后一把扔掉毛巾朝她走了过来。
“要我喂你吗?”
谢荔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三明治,然后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需要我帮你擦头发吗?”
温遂白微微一怔,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谢荔指了指他的脑袋:“我想帮你擦头发。”
虽然温遂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并不妨碍谢荔动作,她飞快地捡起沙发上的毛巾,然后把温遂白按在椅子上,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拭着头发。
室内的温度,因为这个亲密的动作,逐渐攀升。
温遂白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喉结因为下意识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着。
等到头发被擦了个半干,他浑身的冷白肌肤都附着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差不多了。”
谢荔一把扔掉毛巾,揉揉他的脑袋,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慢吞吞地喝粥。
温遂白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气氛都到这里了,她居然还是一脸无动于衷。
难道说出去了几天,她就对自己没兴趣了吗?
想了想,他站起身来,试探性地把围在腰间的浴巾往下扯了一点,谢荔刚喝完一碗粥,抬起脑袋正好看到他的动作,直接将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食物给喷了出来。
她一边扯纸巾擦嘴一边震惊地看着他:“温遂白,你在干什么啊?”
温遂白一脸失落地坐了下去:“你不喜欢我了吗?”
谢荔:“……”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敲开这个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就是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呢?
沉默地收拾完桌子,谢荔才抬起头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温遂白微微一怔,接着睁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你呢?”
“我还不困。”
说着谢荔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温遂白连忙拉住她,心中打起了鼓,难道她已经厌倦了,甚至连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都无法忍受了吗?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没有底气:“你要去哪里?”
谢荔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我去一楼的管理室打印照片。”
温遂白连忙又问道:“那你还会回来吗?”
谢荔点了点头:“当然会回来。”
温遂白这才松开手,目送着谢荔离开,然后一脸哀怨地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看着房门的方向。
好在没过多久,谢荔就拿着一叠照片回来了。
温遂白立刻爬起来,跟她一起看照片,结果看到的都是各种表情的阮淑清。
“你拍她干什么啊?”
谢荔把阮淑清的照片都分出来,扔到了一边,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他。
那些照片都不是别人,而是他们两个的合照。
温遂白有些惊讶,他根本没有想到,谢荔居然会打印他们两个的照片。
但是转念一想,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你该不会是不要我了吧?”
谢荔正在往床头贴照片,陡然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温遂白,你别太离谱。”
贴完照片,她拿出最后一张照片,看了几眼就塞到了枕头底下,目光带着警告:
“我洗澡去了,你现在立刻马上闭上眼睛睡觉。”
半个小时后,谢荔洗完澡出来,看到温遂白居然真的乖乖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似的,还颇有些惊奇。
不过她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躺下,然后从枕头下面翻出那张照片,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正准备把照片塞回去,忽然发现身后的人贴了上来。
“你还是很在意他。”
谢荔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近到呼吸都交缠到一起。
“也不是在意,就是很惊讶,像云鉴那样的人,竟然会像养育孩子一样,照顾一个实验室诞生的实验品,这难道不让人吃惊吗?”
温遂白凑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角,低笑一声:“云鉴那样的人?在你心目中,他是什么样的人?”
顿了顿,他又接了一句话:“那...我又是什么样的人?”
谢荔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老实说,我对他的了解,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这张照片,实在让我震惊,甚至有些难以接受。”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也亲了亲他。
“至于你,我不好评价。”
温遂白:“?”
“什么叫不好评价?”
眼看他脸色都变了,谢荔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脸:“因为我的评价,会因为喜欢你,所以有失偏颇。”
她的话音一落,温遂白的脸上立刻泛上一抹绯色,连带着眼神光都水水润润的,温和而炙热,像是融化了一弯月色在里面。
谢荔从来没有如此直言不讳地表达过自己的喜欢,以至此刻他又惊又喜,甚至觉得语言在这种珍贵又特殊的时刻,太过于单调匮乏。
“喜欢...我?”
谢荔点了点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是,喜欢你。”
不是所谓的哨兵与向导之间基于基因和本能的吸引和臣服,而是基于人类本质,而产生的爱意。
谢荔很确定,即便他不是哨兵,自己也不是向导,在相识到相处的过程中,她也一定会因为温遂白这个人,而产生人类本能的欣赏与爱意。
温遂白呼吸越发急促,两人胸膛隔着一层衣料相贴,谢荔甚至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她抬起手,抚上他心脏的位置:“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温遂白用力地点了点头,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
睡意来得很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好像传来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他说: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