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能贤开车将任飞送回了租的房子。
方雅在任飞下车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却没再多说什么。
任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打开门,张静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她目光犹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响动,张静转过头,看到任飞之后惊讶的起身:“飞……你回来了?”
任飞点点头,声音有几分嘶哑:“回来了。”
张静激动的上前抱住任飞,随后上下检查:“你没事吧?没被欺负吧?我好担心你。”
任飞又重重的拥抱了一下张静。
突然之间他好想哭——活了二十八年了,第一次受到这种委屈。
但是任飞明白,男人流血不流泪。
深呼吸一口气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案子还需要调查,所以就放我回来了。”
“案子?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让我去找王经理,找方雅,我都去了,王经理说你的案子很麻烦,他正在想办法帮我们,而方雅又不在公司他也找不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静焦急的看着任飞。
任飞突然冷静看着张静问道:“老婆,你认识王经理是在我之前吧?”
张静茫然的点点头:“是……是啊……那时候我还在做销售。”
任飞正色看着张静:“你觉得王经理这个人怎么样?”
张静的目光突然有几分躲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任飞走到沙发上坐下,掏出一根烟点燃:“我这次被人陷害了,行贿还有职务侵占,涉及到五百万的资金,据说可能要判十年。”
“五百万?十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静连忙坐到任飞身边。
任飞长长的吸了一口烟转头看向张静:“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可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而我根据这些线索判断,陷害我的人是王经理。”
“王经理?这……这怎么可能?他在公司里一直照顾你,还给了我们这么多帮助,你是不是搞错了?”
张静第一时间反驳了任飞。
任飞深深的看着张静,似乎想从她眼睛里读出什么来。
可看到了却是对自己浓浓的担心。
任飞抖了抖烟灰,叹了一口气:“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王经理待我不薄,如果这几年不是王经理一直在帮我,我不知道自己混成什么样子,甚至我连老婆你在哪都不知道。
我明天打算去公司问问王经理到底什么情况。”
张静连忙点头:“对……对,你应该先去找王经理问问,说不定他知道什么,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之后我也去找了他,他说他会想办法。”
这时,任飞目不转睛的看着张静,郑重的问道:“老婆,如果我真的被判十年,你会等我吗?”
张静握住了任飞的手:“飞,不管你判十年还是二十年也好,我都会等你,而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不会有事的,真的那一步了,我把房子卖了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打官司!”
任飞挤出一个笑容,重重的抱住了张静。
最好的律师……川城最好的律师任飞刚才已经见过了。
如果吴能贤都没有办法的话,那任飞这场官司是输定了。
必须去找证据啊!
张静这时问道:“飞,你吃东西没?我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我吃饭回来的,我想休息一会,你不用担心。”
说着任飞回到了卧室里。
一晚上没休息好,任飞回到卧室后很快的睡着了。
只是他做了一个噩梦——王经理出卖了他,张静背叛了他,没有证据的自己被判了刑。
短短几个小时,任飞就被噩梦惊醒。
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
张静在厨房里准备吃的。
她见任飞走出卧室笑着问道:“休息好了吗?饿不饿,我刚做好了晚餐。”
任飞有些呆滞的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食物却没有什么胃口。
在张静期待的眼神中,他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些。
张静握着任飞的手关心到:“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的。”
任飞眼珠子转向张静,声音萧瑟:“你是让我顺其自然吗?即便最后的结果是让我坐牢?”
张静连忙解释到:“不……我不是这样意思,我是觉得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你是无辜的,那肯定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任飞郑重的看着张静:“可现在的证据,都指认我有罪,我要顺其自然那就等着坐牢,十年!十年我这辈子就毁了!即便我是无辜的,可我坐牢出来,别人怎么看,周围的人会怎么说我,又会怎么议论你?我也不可能让你等我十年!”
任飞说到这握紧了拳头。
“飞,你别乱想,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不然我们现在就把房子卖了,去给你请律师吧。”
张静见任飞精神不对,连忙劝导。
任飞突然站了起来,他目光坚定了很多:“没事,不用卖,还没到哪一步,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上半辈子,可不想浑浑噩噩的过下半辈子,我以为当个老实人,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就好了,可老实人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张静诧异的看着任飞,这男人在这一刻给了她一种跟以前不一样的感觉,他没了往日那种和善随性的感觉,反而多了那么一些危险气息。
“我要出去一趟。”
任飞转身去收拾好随身的东西。
“飞,你要去那?我陪你一起去?”
张静连忙说到。
任飞笑着摸了摸张静的脸颊:“没事,你在家等我就好,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
一出门,任飞就打车去了东郊工地上。
这边的电缆基本已经完全铺好了,接下来就是其他工程了。
守门的李大爷见过任飞好几次,见他来了招呼到:“任工,这么晚还来工地有事吗?”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我们这边的项目不是收尾了吗,过来确定一下情况。”
任飞笑着掏出一包中华来递给了李大爷。
李大爷见任飞给这么阔气,连忙请进了门卫室里:“哟,任工太讲礼了,不过现在工地上人都下班了,你到门卫室坐坐吧?”
任飞也不客气跟着李大爷进了门卫室。
因为是工地,李大爷的住处是靠在大门处的一个活动板房,里面东西比较简陋——一张小桌子,一张床,还有一台二十多寸的电视。
房间里有些工地上散落的东西,但大多都是些废料,李大爷收集起来卖给废品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在寒暄了一些工地琐事之后,任飞问道:“陈施工最近怎么样?今天来工地了吗?”
“还不是老样子,听说昨天上午被公司叫回去开会了,今天下午些才来工地上看了看,不过到下班时间就走了,他家就在川城,没住在工地上。”
李大爷回答道。
任飞追问:“那你知道陈施工住哪里吗?”
李大爷有些得意的回答:“嘿,你算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之前聊天的陈施工提过,他在景山城那边买了房子,一家老小都住哪,怎么你要去找陈施工吗?”
任飞随口回答:“嗨,这不是项目结束了吗,陈施工没少照顾我,我打算去送点小礼物意思意思,往后要是还有这种项目能考虑到我。”
“任工讲究,往后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的。”
李大爷拍了一个马屁。
这时候任飞突然注意到,李大爷的床下有一截电缆。
在李大爷有些紧张的神色当中,任飞将他拿了出来。
这正是他们公司送来的120电缆废料。
仔细看了一下切面,任飞突然明白这五百万的损失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