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不用再进行任何占卜了,”由于贝斯特女神的降临,阿伯尼等人并不知道赫因已经成为了半神,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赫因就是下一任的大神官,“赫因,你是一个奇迹。”
阿伯尼道:“神庙的未来,就拜托给你了。”
“不,阿伯尼爷爷,”赫因拉住克拉美和瑞恩修斯的手,“神庙的未来需要神庙的每一个人去努力。”
“我成为了大神官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如您所知,我并不会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神庙,”赫因笑道,“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克拉美,你有些激进,而瑞恩修斯,你又太纯粹。”
“如果你们两个可以合作,我想会比我一个人要强。”赫因认真地说。
“就好像天上同时存在太阳和月亮,没有人规定神庙不可以有多位大神官,即使他们并没有大神官这个称号,没有权杖,但在我心里,毫无差别。”赫因道。
克拉美和瑞恩修斯都微微怔住了。
“你们愿意吗?”赫因问他们道。
“我当然愿意,赫因,即使如此,”克拉美颤声道,“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你有你的追求,赫因,而我们会成为你的后盾,不必担心,”瑞恩修斯道,“我想我明白了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们都会继续自己的修行。”赫因拥抱他。
阿伯尼看着这三个年轻人,露出欣慰的微笑:“赫因,你真的长大了,你的思想和心性让我感到你会在埃及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仅仅因为你是法老王的恋人。”
“你是宰相、贝斯特女神的幼子,是大神官,也会是上下埃及的明珠。”阿伯尼的语气十分笃定。
“还有,我还是您的孙子,”赫因又过去拥抱阿伯尼,“有您的地方永远都是我的家。”
“我很高兴,赫因。”阿伯尼抚摸他的头顶。
“我近期会前往下埃及。”赫因从阿伯尼的怀抱离开,开始说出自己的打算,顺便交代自己走后神庙的事宜。
“神庙的管理和官员管理是相通的,所以我打算制定新的制度,神庙的所有人都要登记造册,尤其要在神庙的主殿公示神庙的每一笔开支,预防和杜绝神职人员中饱私囊的情况出现,抹黑神庙的形象,还有……”赫因缓缓说着,“我会让希多尔派来士兵辅助事项的展开,所以你们可以大展拳脚,阿伯尼爷爷,您也要受累多多指导了。”
阿伯尼微微颔首:“赫因,不必担心。”
……
赫因回到住处的时候,希多尔已经点燃了灯火在等待他,他难得没有处理政事,也或许是已经处理完毕了,总之他手里捧着一本神庙的故事集——大概是关于神庙建设以来发生的一些趣的事件——认真地细细品读着,看到有趣的地方还会时不时还微微勾起嘴角。
他整个人半靠在赫因的床上,处于一个很松弛的状态。
倒是难为他可以这么松弛,毕竟赫因的床可没有王宫的床大——仅仅只能容纳两个较为瘦弱的人的大小而已。
赫因是能睡得很宽松的,但是希多尔生得高大,恐怕今晚要挤挤了。
“希多尔,”思及此,赫因迈步进入房间,“你今晚怎么睡?还是睡别的房间吗?”
为了不太过于打扰赫因,希多尔来到神庙之后都是睡别的地方的——王室在神庙拥有专门的住处。
“看来你已经成功继任为大神官了,”希多尔合上书册,站起身来走到赫因跟前,“否则你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赫因眼珠子一转,摊开了双手:“其实我并没有,不然我就会将权杖带回来给你看了。”
“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赫因垂下眼睛,“我很难过,所以想让你去别的房间休息,让我自己好好消化这件事。”
希多尔静静地看着他。
赫因依旧低垂着头。
忽地,希多尔暴起直接掐着他的腰将他抵到了墙壁上:“演给我看呢?”
他眯着眼睛,语气十分危险。
赫因见被识破,整个人又腾空着,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希多尔你放我下来,我错了我错了!”
希多尔不放过他,从下至上亲吻他的唇瓣:“骗我!知道骗我了!”
他每说一句就狠狠亲吻一口赫因:“小骗子!学坏了!敢骗我!亲死你!”
赫因被他亲得气都喘不匀,笑着推他:“真的错了!放了我吧……”
希多尔挑眉:“真要我放你?”
“真的,我悬着呢。”赫因道。
脚够不着地面,虽然知道希多尔不会摔到他,但赫因还是觉得有点没有安全感。
失重的感觉,谁体会谁知道。
“叫声好听的,你说过恋人之间会给对方起可爱的称呼吗,我也叫过你‘才成年的小宝宝’。”希多尔道。
“你让我现想?”赫因有点讶异。
同时他说道:“可是我觉得叫你的名字就很可爱。”
“你看,你是法老王,除了我,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叫你的名字呢?”赫因神色很认真,“那这就是专属于我的称呼了。”
闻言,希多尔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赫因眨了眨眼睛,眼底带着笑意。
“你真是学坏了。”希多尔又吻了他一下,接着将他放回到地面,抚摸他后脑勺的发丝。
希多尔的手指穿进赫因的发丝中,指腹微微用力,用一个让赫因感到无比舒适的力道按压着赫因的头皮,以至于赫因都有点困倦了。
“你早该困了,都深夜了,”希多尔阻止他用手揉眼睛的动作,“这么晚了,简单洗漱一下,明天早些起来再沐浴好不好?”
“可是我今天跳祭祀舞出了汗……”赫因轻声道。
“听话,就算你这会儿洗了,天亮之后照样要沐浴。”
明天可是赫因正式举办继任仪式的日子,按照规定,要巡游神庙的每一个角落,只会比今天更累。
“赫因,你需要好好休息,我叫人弄些水过来,你如果嫌弃身上出过汗,我帮你简单擦一下。”希多尔十分坚持。
赫因无法,只得点了头,在简单洗漱过后就闭上了眼睛。
希多尔用干净的帕子沾了水拧得半干,给他擦了一遍身体,然后换上干爽的衣物。
“好好休息。”希多尔抱着赫因躺下来。
赫因的床并不大,但如果希多尔抱着赫因,那就还勉强足够,后者抱着人,轻轻点了下赫因的挺翘的鼻尖:“今天好调皮。”
他的声音轻轻的,动作也轻轻的,生怕惊扰到怀里的人,眼神又带着笑意,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直到困意袭来,才不舍地在人眉心落下一吻:“晚安,宝宝。”
赫因或许感知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含糊的回应,又往人怀里面钻了钻。
这场睡眠从深夜开始,注定短暂,但是依偎着彼此,便足以好眠。
……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伯尼看着对面坐着的姑娘,在自己和她之间,还隔着一个小努勒和一个翻译。
“是的,如果您需要任何证据,我们都能够提供。”赫之月点头,随即拿起杯子猛灌一口水——总算说完了,渴死她了。
“我要求见王后的兄长,”阿伯尼开口,“我希望能了解更多细节,如果你们所说的都属实,那么有关于王后的细节应该可以对得上。”
“关于成长环境,关于个性,关于喜好,”阿伯尼说,“这些都是努勒家族代代相传的东西。”
“我明白了,您希望从细节处见真章,而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了解王后足够深刻,可以与努勒家族比拟,那么一定是王后的兄长,”赫之月打开门,让人去联系赫原,“请您稍等,我们已经让人去联系了。”
这时候便有人走进来,给阿伯尼和小努勒奉上茶点。
“请放心享用。”翻译转达道。
赫原收到通知,就在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了会议室。
赫之月坐在一边,拿出了本子记录,说实话,作为一名考古人员,她对于有关王后的一些细节也很好奇。
“这是赫因从小到大的相册,不知道是否符合你对于他的印象,”赫原拿出了相册,递给翻译,让后者帮忙转述,“你想问什么可以问,赫因在穿越之前基本上都是由我带大的,一直到有能力请佣人,我也会尽量每一顿饭都过问,他的身高、体重、爱好、受过的教育,你都能从我这里了解到。”
“他最爱吃什么?”阿伯尼问。
“他对于食物很尊重,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挨饿的日子,最差的时候只能吃便利店里打折出售或者店员干脆赠送的面包,一天也只有一顿,因为面包店晚上才会处理卖不掉的面包,”赫原回忆起那段日子,神色很平静,但是手指微微蜷缩,“所以他对于食物几乎是有什么就吃什么,后来哪怕条件好了也没有要求过什么。”
“我让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桌上的东西他也从不浪费,如果有剩余,会拿去给佣人带回家处理,”赫原道,“因此我只能格外注意,避免他对什么东西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赫因拥有白化病,所以体质一直很弱,这方面我给他调理了很久,直到有次他病了,迷迷糊糊地和我说他想吃酥炸小鱼,”赫原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才续上,“那时候家里请的做饭阿姨就是本地人,从小靠着江水长大,做鱼是一把好手,她疼爱赫因,赫因每个月对于油盐的摄入都是有营养师给的标准的,她做的酥炸小鱼可以用尽量最少的油,小火慢慢地煎炸一个上午,既干又酥。”
“赫因每次吃到它的时候都会很快乐地眯起眼睛,小腿在桌子底下晃啊晃,”赫原说到这里,又带出一点欣悦,“但那时候还是要控制着,直到身体好些,他几乎把酥炸小鱼当零食吃。”
阿伯尼端详着赫原的神色,忽地笑了:“这就是我印象中的王后。”
“正如你所言,王后对食物很尊重,连带着法老王对于他吃剩下的食物也异常执着,别的菜都会送到王宫的外围分发给奴隶,但法老王会吃光王后剩下的餐食,尽管这或许出于法老王的爱意,但我觉得或许王后在其中也起到了影响。”
阿伯尼看着赫原的脸色难看下去,宽慰道:“我现在相信王后真的是您的弟弟了,脸色别这么难看,就算王后是您的弟弟,但他有组建自己家庭的权力。”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法老王和我弟弟相恋的时候二十五岁,而我弟弟才十九岁,我的脸色也不至于这么难看。”赫原冷冷道。
“固然如此,不能用现在的年龄标准去衡量古人,要知道古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阿伯尼微笑道。
“最新消息,法老王的棺椁已经打开了,按照测算,法老王的骨龄是九十二岁,”赫原甩出事实,“他身边躺着我的弟弟的木乃伊,你猜我弟弟死去的时候多少岁。”
“这个我当然清楚,八十六岁。”阿伯尼说道。
王后前脚刚走,后脚法老王处理完他的后事,也跟着进入了陵墓,他们相恋至死。
“您或许想听一听王后的其他事情。”阿伯尼看向赫之月。
赫之月默默收起了本子,她明白阿伯尼接下去会和赫原聊的都属于王后的隐私,不适合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听,于是只留下了翻译。
翻译掏出一个平板:“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情也不适合我听,这是我学习用的翻译程序,你们可以看转换字幕。”
他点开小程序,告诉赫原和阿伯尼怎么用,然后把小努勒也拉了出去。
也许也会有些不适合小孩子听的东西,翻译默默地想。
小努勒这次乖乖地被拉了出去,毕竟他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况,知道族长一定会选择留下配合众人的研究。
这一天,据会议室外面经过的人说,赫原出来的时候脸阴沉得能滴水,嘴里不住地谩骂法老王是个畜生,毫无一丝出身豪门,身为名流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