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南的手臂还有摔青的背部休养了将近三个月才养好,每次理查德看着他青紫的背部就心疼不已。
好在奥德里奇找的那个医师医术不错,配置的药剂效果不错。
居然有些魔幻的,让他至少要一两年才能完全养好的断臂在两个多月内完全养好,背部的青紫也在一周内好了个大全。
见他大好,敞开说明白之后一直都不怎么出现的玛利亚也知道留不住他了,连忙跑到奥德里奇面前犯贱。
“哦!我亲爱的王兄大人,您在意的那位先生现在已经养好了伤病,您留不住他了。”
“他会回到自己所在的国度,继承只属于他的王位,然后成为他的王国的国王。”
“然后他就会在大臣们的劝诫下娶一位美丽的王后,生下自己的孩子。”
“他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而您,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位过客而已。”
“王兄,您真的甘心吗?还是您已经在密谋着什么?”
奥德里奇生平最厌恶的,就是他虽然疯狂,但也懦弱不堪的母亲,还有污秽不堪的父亲,和和自己是同类人,但是嘴特别贱的妹妹。
她虽然怕他,但是每次说的话都往他的心和肺管子上猛戳,从她嘴里说不出一句能听的好话。
奥德里奇难得的不和她计较,因为他知道,不论艾南去了哪里,他终究被自己掌握在股掌之中。
他不会有美丽的妻子,也不会生下自己的孩子,只会是他捻在手中把玩的琉璃藏品罢了。
不过即使他不计较,嘴上也是要敲打敲打她的,免得她以为他真的没了脾气。
“如果你不想失去舌头和弗兰契斯科,就少说话。”
“即便你是我的亲妹妹,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会容忍一个令我不愉快的存在住在王宫里。”
玛利亚噤声,倒是不觉得恼火,毕竟她嘲讽奥德里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几天后,艾南和理查德启程,来送行的玛利亚面露不舍,反倒是奥德里奇的表现出乎了理查德的意料。
他只是在送行的时候面带微笑,平和的看着艾南道别。
“艾兰德,期待与你的再次相见,真期待你能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艾南讪笑着应下,他总觉得这位国王陛下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所以他不是很喜欢和他相处,但是怎么说对方都是自己的恩人,所以他还是笑着说一定。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原本装着阳光,装着开朗的奥德里奇放下了左右摇摆的手,面上的笑容也一瞬间全无。
他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钏拍了拍,躲在各种地方的蛇宠收到了命令,出动了其中几条。
看着他的动作,玛利亚撇了撇嘴,死变态。
别以为她不知道奥德里奇可以和蛇宠共享视角,那些散落在各种让人猜不到地方的蛇宠,全都可以是奥德里奇的眼睛。
可怜又弱小的艾兰德先生,被我亲爱的王兄看上可不是一件好事,玛利亚衷心的为您以后幸福的生活而祈祷。
或许是因为回程的目的是快些回去觐见老国王,所以回去的路和来时不太一样。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两人风餐露宿紧赶慢赶的回到了瑞茜国。
瑞茜国的模样和艾南第一次见到他的全貌时相差无几,很多人看到了回来的艾兰德,全都抛花迎接他。
“王子殿下,欢迎您回来,您依旧俊美如前。”
“哦!我亲爱的王子殿下,非常高兴您能如期回来,我们的国家需要您。”
“衷心祝福您,我亲爱的王子殿下,阿门。”
艾南有些懵,上次他出去的时候这些民众们可没有那么热情。
但是等他回到王宫之后,他就知道原因了。
国王再次病倒了,不同上次忽然病倒且又忽然好了的那种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的病,这次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
艾南一回来就受到了他的召见,等见到他的时候,艾南被吓了一跳。
他整个人很苍老虚弱,皮肤皱皱的,眼窝深陷,眼球蒙上一层浑浊白色的模样和骷髅也没什么差别了。
见到艾南,他眼里有明显的激动情绪,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所以动作很小而且声音微不可闻。
“亲爱的艾兰德,我的孩子,快来让父王看看,我们有四五个月没有见面了吧?”
“好孩子,你长高了,比之前更加俊美了,也是时候可以担得起一国之君的位置了。”
“父亲已经七十多了,比起很多老人都活得要久,或许是上帝看我已经享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于是便想来带走父亲。”
“好孩子,父亲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父亲之前教导你的你都记住了吧?”
看着他恳切的模样,还有向往死亡的语气,艾南看着他放在自己手上长满老人斑的手,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根本不知道老国王教了理查德什么,但是此时的他只是点着头,表现着善意的谎言,不让这个可以做自己太爷爷老者伤心。
他的话宗教意味很重,在他眼里,死亡只不过是他信仰的上帝来接他了而已。
然后他又拉着艾南的手说了很多,全都是一些嘱咐的话,而他的声音苍老而又虚弱,说起话来黏糊不清。
艾南只是默默的听着,尽量的把他说的话都听清楚。
那天过后,艾南就没再去过老国王的房间了,因为他已经意识不清,只是动着嘴巴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语了。
理查德看出了艾南的紧张,于是在他开始监国时,就一直给他恶补各种知识。
艾南记忆力不错,虽然以前没做过这种事情,但是也很快的就上了手,每天都为了瑞茜国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
不过一周的时间,瑞茜国的丧钟敲响,艾南听到的时候沉默了半晌,然后跟随着理查德去为老国王办理身后事。
这里的经历实在太过奇幻,他不仅仅是见到了传说中的白雪公主,还给一个和自己这具身体有直系血缘关系的父亲送了终。
他很茫然,觉得难道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个么?
难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草包?担不起一国之君的责任所以让他来替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