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阿锦呢？”
早上用膳时见那二人都不在，苏济秋难免有些好奇
“你爹一大早就带着小锦去乾清宫了，说是有什么要事要商量。”
苏济秋心里暗自奇怪，但也没再多问。爹会带着阿锦去找皇上，多半也是为了教阿锦功夫的师傅的事
“阿娘，我等会要出趟门。”
“去哪啊？”
“沈公子约了我对弈......我已经推脱了好几次了，这次在推脱，恐怕是不好了。”
苏济秋放下碗筷，解释道
这个沈公子秦玉娴是认识的
沈玉是六部尚书沈众的大儿子
沈众也是从皇帝自立为帝开始攻打宁朝时就与苏瑜一起给皇帝出谋划策的忠臣
与这样家世相当，行事光明磊落的忠臣儿子有所来往，秦玉娴自然是高兴的，便也没有多问，随苏济秋去了
傍晚，苏瑜和苏锦从乾清宫出来后，天色已经晚了
“苏大人，今夜就留在宫中吧！”
皇帝抬头看看天色，笑着道
苏瑜和苏锦对视一下，同意了
第二日一早，二人刚出宫中，便看到阿福站在皇宫门口神色焦急地在往里望着
看到两人的身影，他急急忙忙上前
“老爷，二少爷！出事了！”
“阿福，你慢慢说，怎么了？”
苏瑜心生疑惑
阿福看了一眼苏锦，有些犹豫
苏瑜一下就会意，他低声道，“说吧，自己人！”
阿福这才放心下来，轻声道，“昨天，少爷去了沈家和沈家大公子沈玉对弈了......”
“这很好啊！”苏瑜笑着，“济秋愿意出去认识新朋友，这是好事啊！”
“可......直到今天早上，少爷也没回来！夫人派人去沈家问了，才得知，少爷一直没去沈家！”
苏锦看了看苏瑜，又看了看阿福，开口道，“你是怀疑，异宁阁？”
对方点点头，继续道，“二少爷，您知道异宁阁在哪吗？”
苏锦摇摇头，“我去过，但......”
他思索好久，叹了口气，“那已经是五岁以前的记忆了......”
“先回苏家吧！”
苏瑜捏捏眉头，先回去再想对策
三人坐在马车上，阿福不停地看了看苏锦又看了看苏瑜
反复几次后，苏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阿福连连点头，开口，“你是什么时候......”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济秋！”
阿福点点头，表示明白，许久，他又道，“我们是一类人！”
苏锦不是不知道王福是异宁阁的人，当然，他一直都理解为王福是异宁阁派来监督他的
可今日他才知道，王福是一直是苏瑜埋在异宁阁的眼线
苏锦抬眸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苏瑜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也只吐出个，“老爷......”
苏瑜却笑着，道，“我一直都知道......”从苏锦来到苏府的第一天，他便在暗中调查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
即便知道他是异宁阁的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将苏锦留在苏府，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方面，他知道苏锦的身份，自然不会什么都跟他说，另一方面，如果苏锦培养好了，将来于他于整个大赵，都将是一个武器
他埋着这颗炸弹，要么，为己所用，要么，为自己的决定送上生命
“人都是会死的......幸亏我赌对了！也幸亏我赌了！”
昨天——
苏济秋嘴里塞着布条，他头上被人罩着一块黑色的布
只有颠簸感能让他确定自己是在马车上
他没有声嘶力竭的呼救，没有闹腾，倒是表现得极其乖巧
苏济秋心里明了，要保存体力，冷静下来
身体传来一阵剧痛，他被人非常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苏济秋闷哼了一声，被麻绳绑着的手让他很难撑着地起身
眼前的景象突然明亮起来，许久未见光的他，被这光刺得眼里都涌出来些泪
“苏济秋？”
宁齐安蹲下身，伸手轻轻捏着他的下巴，苏济秋被他扯着头，被迫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微微眯眼，正在细细打量自己
“你是？”
苏济秋略带嗓子略带干哑，他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
却见宁齐安略带厌恶的甩开他的脸，眼神中尽是警告的意味
“你不是一直在查我吗？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苏济秋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愣了半晌，他才开口道，“宁齐安？！”
对方哈哈大笑两声，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而后开口道
“抓你，比我想象中的，容易太多！”
见对方一脸震惊的神情，他勾勾嘴角
苏济秋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呆愣在那，仿佛灵魂都被抽空
宁齐安似乎是很满意他的反应
“没关系......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抬手，几个下属上前来架着他将他丢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
他趴在地上呆愣了好久，脑海里在一遍遍消化着刚才宁齐安说的话
一遍又一遍，他像是有自虐倾向一般，将那些话从脑海中刨出，他小声重复着那些让他痛心疾首的话
手上的绳索早已被摘去，他盯着手腕上的勒痕发呆。良久，才像是大梦初醒般撑起身来
不行！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苏济秋起身点亮了房内的几盏油灯，屋内的布局一下尽收眼底
他推开仅有的那扇窗
这里应该是二楼，窗下站着好几名士兵，外窗连棵树都没有
看来从窗户逃走的想法行不通
第二天一早，宁齐安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推开苏济秋的门
将还在熟睡中的他一把扯了起来
苏济秋还没开口，上半身便被扒了了精光
他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几人
苏济秋这时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木架上，宁齐安身边的丫鬟端着一个木盆
他神情茫然看着眼前的人
宁齐安从盆中拿出一条沾着水的鞭子
“啊！！”
一鞭下去，苏济秋已是皮开肉绽
“嘶......”宁齐安皱皱眉头，对身后的人道，“拿个东西堵住他的嘴！”
手下看看手中刚刚从苏济秋身上扒下来的上衣，毫不犹豫地塞进他的嘴里
伤痕从他的肩头蔓延到腰侧，疼......好疼......
苏济秋忍着剧痛，眼眶已满是眼泪
“这水中，我还让人倒了些盐......”宁齐安笑笑，又将鞭子放进水中浸泡
天色渐渐亮了，楼外有小贩的叫卖声，苏济秋眼泪已是流了满面，他的额头和脖颈出都蹦出了青筋，上半身已是血肉模糊
宁齐安摘下了他嘴里的衣裳，“疼吗？”他的脸上满是心疼，可语气里的嘲讽被苏济秋听得清清楚楚
他红着一双眼，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王朝更替本就是历史必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苏济秋轻笑两声，语气中满是讥讽，“还不死心吗？！当今圣上的手下败将！”
宁齐安听到此话也不怒，他将鞭子丢在一旁，一副若有所思地拍了拍手
“有你这样忠心的狗，还真是赵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还不等苏济秋开口，他便又道，“不对不对！应该是，你们苏家都是赵齐养的好狗！真听话啊......”
宁齐安轻轻摇头，又将衣物塞了回去
后侧站着的一个男人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
苏济秋心生恐惧，却还是直直地盯着他
宁齐安抓住了他的手，竟拿着那个夹子硬生生将他的指甲掀开扯了下来
都说十指连心，也是这个时候，苏济秋才理解了这句话
巨大的疼痛让他差点昏死过去，仿佛一辆马车碾过他的身体，让他痛不欲生
眼泪混着血滴在地上
苏锦......你在哪......救救我......
“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宁齐安抬起苏济秋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苏济秋的眼里满是恨意，他有些满意的笑了笑，“哎哟！好凶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