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老城区内,顿时枪声四起。
高家保镖还没等回过神,便有几十人倒在血泊中。
“搞他妈什么鬼!”高盛红着眼抓住保镖队长衣领,咬着牙问道:“你不是说黑金集团的人,全都离开中海了吗!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出于谨慎。
在围剿田正元之前,他专门安排人摸清黑金集团那些打手的行踪。
为的就是顺利杀死田正元,转道再把墨九杀了。
明明情报上说黑金集团的人,连带着秋若曦和何清竹,已经尽数离开。
整个中海,只剩下墨九、田正元、还有白鸣三个人。
可听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杀喊声,最起码有上百人!
哪冒出来的?
“大哥,我真追踪了。黑金集团的人早就撤走了,我也不知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保镖队长大脑一片空白。
“大哥,扛不住了,我们快逃吧!”
两人正争吵间,一名满身是血的高家族人跑过来,惊慌的喊道:“对面和疯了一样,刀刀致命,根本就是奔着不留活口来的!”
“报警!”
保镖队长摸出手机,哆哆嗦嗦的便要打报警电话。
他们虽然个个都是好手,可面对黑金集团的亡命徒,也已经吓破胆了。
“不行!”
高盛一把抓住他手机,沉声道:“现在报警,我的脸往哪放?中海,还能有高家的立足之地吗?那三家会借着这个由头,把高家踢出局!”
他感到耻辱!
在中海,在这片他横行霸道多年的土地上。
动用这么大阵仗,对付一个老头。
竟然阴沟翻船!
“大哥,面子能有命重要?”保镖队长推开高盛的手,“你要做刘邦,不能做项羽!面子怎么丢的,怎么找回来!”
枪声越来越近。
整个老城区乱做一团。
高盛的情绪,也渐渐发生变化。
“我亲自打。”
他拿出手机,快速按下报警电话。
“我是高盛,现在我在老城区遇到危险,请马上来救我!对方有……”
“你是高盛?我还是墨九呢!”
电话被挂断。
接线员摇了摇头,拿起茶杯离开。
傍晚的时候,钱副局亲自发话,城西今晚有特别行动。
万一有人打电话报警,不管说什么,说自己是谁,都别搭理。
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一个接线员,能怎么办?
再说,城西的确没人住。
随他们折腾吧。
“大哥,怎么样?”
劳斯莱斯车内,保镖队长急切的问道。
砰!
高盛没有回答,狠狠将手里电话摔在车前排座椅上。
“哈哈!”
忽然,他大笑道:“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时,高盛已经明白接线员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是源自他打给钱副局的电话。
“亲自打给钱副局呢?”保镖队长跟了他多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来之前,钱副局为了避嫌,临时请假,手机关机……”
高盛死死攥着拳头,重新弯下身,捡起手机,打给自己的小弟。
“立刻集结人手,来城西!听好了,即便我死,也要把黑金集团的人留下,陪葬!”
“盛爷,对不起。”电话那头,高盛一手扶持的城西地头蛇难为情的开口。
“你什么意思?”
一瞬间,高盛的心坠入井底。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内,发生了很多事。
“宋承欢老爷子,就在我的家里做客。我走不成……”
“对不起了盛爷,黑金集团的人,是宋承欢安排车运回来的,我只能说这么多。您……保重!”
电话被挂断。
铛!
这时。
一把刀直接砍在车玻璃上,让车内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下。
“其余三家趁着这个间隙,在背后坑了我。”高盛终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在遭受背刺后,依旧保持冷静的头脑。
“冲出去!”他沉声道:“今天我若不死,所有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保护盛爷!”
保镖队长拎着枪,猛的推开车门,迅速开枪击倒几名黑金集团打手。
趁着这个间隙,司机立刻踩下油门,硬是撞出一条路!
“弟兄们,跟他们干了!就算死,也别死的太窝囊!”
高家保镖队长咬着牙喊道:“都他妈是爷们!咱们就算死了,也得咬掉他们半斤肉……”
扑通!
他话未说完,一个前扑拍在地上,嘴角溢出大量鲜血。
“咬下半斤肉,你有那个牙口吗?”
田正元脚踩在他背上,枪口向下,嘭嘭两枪。
保镖队长一死,余下的几十人作鸟兽散,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
“可惜,让高盛跑了。”田正元扛着枪,看向消失的库里南,叹了口气。
“不对!”
他眼睛忽然冒出精光,转身朝着白鸣走去。
“人,你故意放的?”
“大爷就是大爷。”白鸣嘿嘿一笑,“刚才害怕没?”
砰!
田正元没回答,一脚将白鸣踹翻在地,笑骂道:“兔崽子。”
“哈哈。”白鸣站起身,一把抱住他,“大爷,你要不嫌弃,我认你做义父。就是咱九爷,都没想到你整出这么大动静。”
“滚滚滚。”田正元看了看肩膀伤口,“既然没死,我也得去处理下。这中海从今天起,算是不可能安生了。”
他看着身后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直升机,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高家。
祠堂内。
墨九穿着黑色西装,轻轻推开祠堂的门。
三名百岁老人,盘坐在祠堂中央。
见他进来,三人纷纷睁开眼睛。
“能穿过层层守卫,来到这里,想必你不是普通人。”最中央的白发老者轻声开口。
“我赶时间。”墨九脱掉西装,轻轻挂在门把手上,又解开衬衫的纽扣,平静的说道:“一起上吧。”
三人尽皆一愣。
“有意思,有意思!”右侧的光头大笑一声:“五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面对我们三佛,说出这样狂妄的话。”
“我们三个上,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样吧,就让三弟领教下。”
中间老者说完,最左边的干瘦老头缓缓起身。
一时间,祠堂内竟然起了风。
蜡烛的火苗摇摇欲坠。
砰!
一声闷响,祠堂的门,忽然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