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或许不是最正确的办法。
可一定是最省时间的办法。
而现在。
墨九最缺的,其实就是时间。
高家也好,温静珠也好,洛舒颜也好,都不是善类。
他还记着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那些年,我在山上遇见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们自私自利,醉心于明争暗斗,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从柳轻颜见面就是一飞刀的做法来看, 师父没有撒谎。
从始至终,他只在这些女人身上看到两个字。
高傲!
和高傲的人交往,不把对方打疼,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
“老田,人交给你了。”
墨九抬起头,环视一圈。
中海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开。
有些人甚至吓的连滚带爬,生怕晚了一步,会把命留下。
“萧树明。”
穿着军大衣的田正元弯下身,捏住萧树明的下巴,“滋味不好受吧?”
“老田,我弟弟已经死了。他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了,你要对我们萧家赶尽杀绝吗?”
萧树明心存一丝侥幸。
他看得出,只要田正元不要自己的命。
墨九或许也能高抬贵手。
“那你弟弟为什么死?”
田正元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那是因为这个畜生糟蹋了我姑娘。”
“可他死了!连带着我哥哥也死了!”萧树明红着眼吼道:“还不够吗?你非要我萧家死绝?”
“萧树明,是不是做人上人久了,真不知道普通人是怎么活的?”
田正元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他甚至拿出一根烟,点燃后递给萧树明。
“谢谢……”萧树明忐忑的接过烟,吸了口气。
一股辣气进了嗓子,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小田老实巴交的,也没得罪你们萧家,就被祸害了。”
田正元似乎已经释然了,“那你说,我杀你弟弟,杀你大哥,咋还需要理由呢?”
“是不是这个道理?潜意识里,你们这些大老板就能胡作非为,我们老百姓就得遵纪守法?”
一番话。
问的萧树明哑口无言。
“墨九说的对,这世上就没有他妈的公平。”田正元缓缓站起身,端着霰弹枪,顶在萧树明脑袋上,“我不做老实人了,老实人挨欺负。”
砰!
一声枪响。
萧树明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面目全非。
那根抽了一口的大前门,也被鲜血染红。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墨九伸出手,递过去一张卡,“带着它,和你老伴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吧。”
“咋了?怕我连累你?”田正元看都没看那张卡一眼,笑呵呵的问着。
“我有今天没明天,若是哪天死了,你也会受连累。”
墨九已经想好了,安排秋若曦带着何清竹,就去她喜欢的非洲。
他准备一个人,在中海这个旋涡中央,搏斗一番。
“我老伴死了。”田正元平静的说了句。
“什么?”墨九回过身,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按照田正元办事的风格,不可能不把家人藏好。
难道,被报复了?
“她原本就有心脏病,活不了多久。可能女儿一出事,她也没心思活了吧。”田正元一脸释然的笑道:“也好,就当她先去陪女儿了。”
说到这里,他拿出一根烟,继续抽着。
“你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田正元侧过头看了墨九一眼,“中海的人,你都得罪了个遍,扛得住?”
“除非我肯一辈子留在青城。”墨九提着剑,望向远方,“否则,这一天,不是早晚的吗?任谁,会允许一个外人,在这片土地崛起,去碰触他们的利益?”
“不。”田正元愣了愣,摇头道:“如果我不认识你,或许会认为你是这样莽撞的人。”
“和你相处这么久,我是不信的。你一定有所图谋,故意要把动静搞大,故意四面树敌。”
“但你究竟想做什么,我还是猜不到。”
田正元弹了弹烟灰,笑呵呵道:“你的城府,太深了。”
“倘若没有经历这么多事情,我一定和你好好喝一杯。”墨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这么多事,你在我眼里就是恶霸,就是土匪,老子才不会和你喝酒。”
田正元一脸嫌弃道:“折腾吧,年轻人,有精力。”
说完,田正元把枪塞进军大衣里,迈着缓慢的步子,消失在神龙集团楼前。
望着他的背影。
墨九倒背着手,一言不发。
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
是啊。
没人知道他把动静搞这么大,其实是故意的。
该来的,会来吗?
他伸出手,不停的在空中晃动,试图感受晚风。
从来到中海那一刻,这个念头就在他心中浮现。
同温静珠想的一样。
墨九也开始怀疑师父是否还活着。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师父的骨灰,当真被何建国撒了吗?
还是说,当时师父只是假死。
十几年,墨九从未怀疑过师父。
包括师父的死。
可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了。
曾经,他想要入局。
替师父下完那盘残局。
可不知不觉,墨九发现自己竟早已身在局中。
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只手,在操控一切。
何建国一个残疾人,却知道那么多,参与了那么多重要的事情。
甚至将黄九泉等人玩弄于股掌。
看似一切都顺其自然,可一切又是这么的诡异。
他还是相信,师父死了。
但他必须知道,推动这一切的,是谁。
自己可以做过河卒。
但小卒,也能杀将!
“既然有人想要我做这个出头鸟,搅一搅中海。那我索性就掀了这桌子,玩的大一点吧。”
墨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相信,肯定会有人坐不住的。
……
中海。
腾龙酒吧。
一间豪华包厢内。
几十人在包厢内不停的唱歌,跳舞。
男男女女,一个个醉眼朦胧。
“我讲两句!”
一名少年拿着麦克,忽然跳上沙发,兴奋的喊道:“今天,是我哥高天的生日!我三叔就他这一个儿子,将来我们高家的一切,都是天哥的!”
闻言,高天坐在沙发上,面带笑意。
他是高盛的唯一的儿子,也是高家的未来。
这些话,他爱听。
“在中海,就算掉下一个钢镚,也得是高家的!我说的对不对?”高小文兴奋的吼叫。
“吼吼吼!”
包厢内,不少人开始起哄。
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小崽子,你挺狂啊?钢镚是高家的,钢珠也他妈是你高家的!”穿着军大衣的田正元走进来,直接抽出怀里的枪。
嘭!
包厢内,传来阵阵尖叫。
“小九子,不是要给动静整大点吗?”田正元自言自语道:“那大爷就把中海的炸药桶帮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