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皮波,已经便秘两天了。
它两天没拉屎,真的好可怕啊。
本来我以为它来了乡下之后玩得多吃得多,便便都是它自己出去玩的时候顺带解决的。
但是昨天我陪它一起散步的时候才发现,它一个蹲便的动作要做好久,才有那么一颗白色便块拉出。我以为是它不怎么喝水的缘故,也就是一时的,而且它精神很好,当天也在正常进食。
但是今天好像就变得更严重了,也更为直观。
有蹲便动作,频率也很高,但就是拉不出来,这时我才意识到,完了,它连水都不怎么喝了,今天甚至也不吃东西了!
而且还不愿意出门遛弯了,往常把后门打开,它自己就跑去农舍训羊了,但是今天它的活动范围根本大不一样。
“这几天到乡下我们都没有怎么关注它,但它吃东西是正常的啊...”妈妈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面色也有点担忧,“是不是就是因为吃太多了啊?”
然后我就想起,我好像前天,给过它一个牛膝盖骨,用来让它自己咬着玩清洁牙结石的。
结合昨天它拉的白色硬块便便...
“妈妈!它不会肠梗阻了吧?!”我焦急得原地转圈,“怎么办怎么办?要去宠物诊所吗?这附近有吧?应该有兽医吧?”
“怎么了怎么了?”爸爸凑了个脑袋进来,“什么诊所?”
“爸爸!皮波已经两天没大便了!它昨天只解了一次大便,还是白色的硬结!!它以前不是这个数量的!”
“真不敢相信,伯纳德你把索妮娅培养得满嘴都是shit,我还以为在梅芙的影响下,她多少能有点不像拉米雷斯的地方。”
小叔叔站在后门门廊下,清脆地咬着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对比起我的焦躁来,他显得镇定自若,“多活动活动就能拉出来了,喏,你瞧,它又出去准备了。”
只见皮波有些佝偻地移动到后门,尾巴也不像平常那样精神奕奕地翘起来,而是没精打采地垂在后头,然后它背脊一弓,还没等走到小叔叔附近,就开始原地准备。
看起来有便意,而且是比较着急的便意,但半分钟过去了,它后背脊部用力到我都能感觉到**的压力,但地上一片干净。
我立即看向爸爸,“这绝不是它拉屎的速度!”
“伊戈尔,这附近有兽医吗?”爸爸问,“我看皮波的情况好像是不太好。”
“有啊,玛丽娜姑母很擅长给牲畜看病,”他笑得有些险恶,“但是你敢去要求她吗?”
怎么说呢,爸爸跟玛丽娜姑婆的关系并不算好,否则我也不至于到今年才知道有她这么个长辈存在了。
不,应该说,爸爸想要脱离家族的想法,从他选择了跟我妈妈在一起之后,他就在事实上跟家族无法再维持太紧密的联系了。
【自己要求脱离出去,现在又回来请我帮忙?阿列克谢,你甚至丢弃了你的中间名。】
【乌戈要是知道你的妻子是个异教徒,哈!她能气活过来!哦,我可怜的乌戈,她那么年轻就死去了,而你们的那个父亲,那个汉普郡出生的小混混,哈!他花言巧语地,只留下一个拉米雷斯的姓氏,就轻而易举地将你们拉进那远离上帝的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选择在远离主屋的地方住下的原因,就是,玛丽娜姑婆,她是个,嗯,比较固执的人。
她的全名是玛丽娜·亚历山德罗维奇·莫洛佐夫,跟我爸爸他们的混合名不同,是完全的斯拉夫人人名,真的是好一长串啊。而且由于她大我奶奶十多岁,因此更以母亲的角色看顾家族里的小孩。
我爸爸丢弃作为身份证明的斯拉夫人中间名,让她非常生气,即使都已经过去十多二十年了,她还是耿耿于怀。
但她事实上对小孩子非常慈爱,她只是嘴巴比较犀利。
【这就是我一直说,不能要小孩的原因!乌戈不信,看看她给我留下了什么难题?!】
她是个非常高大的女性,我是说,她站起来几乎有邓布利多教授那么高。
【baba,这个词,是所有女巫的先祖,】
【而我们这一支的祖先,瓦西里萨,她跟芭芭雅嘎有过交易,】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即将死去,她跑去林中小屋为芭芭雅嘎打扫房间,你知道,芭芭雅嘎的林中小屋只会接待幼童小孩,她喜欢这些纯洁的灵魂,】
【芭芭雅嘎交给她的任务跟难题她都完成了,完成得非常好,哦是的。】
【她想将她的母亲从生死线上带回,但是她一开始并没有告诉芭芭雅嘎,她是来从她的生死界抢走灵魂的,而芭芭雅嘎必须实现她的愿望,】
【失去了一个灵魂,必须用另一个灵魂来填补,】
【但是瓦西里萨是个能力很强大的女巫,芭芭雅嘎无法带走她本人的灵魂,】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用那双已经充满了白翳的眼睛,慈悲又残忍地看着我,声音粗瘪的同时声压又极大,压得人的耳朵疼。
【——你想要带走灵魂,我给予你我本人的能力,】
【每一次你打破生死界,跨过这道门,】
【你的能力就会增加一分,】
【此消彼长,直到你变成我本人,彻底接任我的位置,】
【这是芭芭雅嘎的诅咒,孩子。】
初次听到诅咒这个说法的时候,梅芙女士的表情就是单纯的讥笑,“玛丽娜吓唬人的能力还是这么夸张。”
“我跟你爸爸结婚的时候,她还说我这个异教徒会给他带来不幸呢。”
“我告诉你,伯纳德,没人可以从我手里抢走索妮娅的灵魂,神明执法也要讲究基本法,索妮娅可不是个完整意义上的斯拉夫人。”
“再说了,这世界上没有神,有的只是人类未曾了解的事物。”
“妮娅,这种东西,需要相信才会起作用,你知道吗?”
“一旦你不相信,所谓的诅咒根本起不了作用。”
“你甚至都不是东正教教徒,而且你也根本不信那个什么梅林,什么芭芭雅嘎,就是个伪神。”
“你是个无神论唯物主义战士。”
其实我倒是没受到多大的影响,我的观点跟我妈妈一样,就算真的有神存在,那他们也需要得到人类的信仰才可以维持自己的存在,如果所有人都不信,那他们就会消失,所有的宗教在现实世界传播,都是基于政治因素,我很好奇他们要怎么获得唯物主义者的信仰值?
在这一点上,东方的神明的确比西方神务实多了,他们遵循物物交换。
你不帮我实现我的愿望,那我就不信你了,我扭头去找找其他更有能力的神。
我大约还是把这些说法当做故事来听的,在我看来,神明的存在就像鬼魂,他们无法切实地对人类施加影响,只能通过恐吓或者获取人的信仰而产生间接影响,就像桃金娘一样。
这对人带来的恐惧还没有事实上存在的里德尔先生来得吓人。
斯蒂芬说过,诅咒生效的条件有三个,一诅咒制造者,二诅咒受害者,三诅咒的传播途径,这并不是一句口头生效就能生效的过程,它需要切实地附着在某一个物体上,然后再通过触碰而达成,所以他对里德尔先生当初下的那个黑魔法诅咒持有怀疑,他觉得很大程度上是以讹传讹,偶发几个生病的教授,于是所有人就认为没人能在这位置上待过一年,结果就导致弄出了一个像诅咒但又不是诅咒的现象。
’我今天摔断了腿,果然是诅咒啊。’
‘我今天感冒头痛了,果然是诅咒啊。’
这是历任教授的行为逻辑。
‘听说那个位置有诅咒,还是别去应聘了吧?’
‘真的没问题的话,那为什么邓布利多不亲自担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呢?’
而这是教授候选人的心理。
这会导致一个结果,越来越优秀的巫师选择观望或者拒绝,而接任的巫师则是从能力良莠不齐到平平无奇甚至是糟糕透顶。
【我们还算好了,以后的学生才更惨呢。】
【以后说不定连洛哈特那个草包都能接任教授的职位。】
嗯,怎么说呢?斯蒂芬的话让我有点想以身试法,毕业以后的职业规划又多了一条路。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皮波。
玛丽娜姑婆说:“这是你的狗,索妮娅,你应该自己负责。”
“除非它快死了,否则我不会用魔法帮助你的。”
很严格的长辈,教育我要对我的宠物负责,我欣然接受。
于是等邓布利多教授以及詹姆斯找上门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对皮波的肠道进行触诊。
“皮波,你别动,”我轻声又严肃地告诉它,“我已经摸到那个横在你直肠里的石头便便了!”
它喉咙里冒出些骂骂咧咧的抱怨音调,但它知道我在给它通便,所以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索妮娅?!你在…干嘛啊?”詹姆斯目瞪口呆地站在矮围墙外,他的表情在看清我的手上动作后,变得有点凌乱。
皮波叫嚷抱怨的声音更清脆了,于是我只能安抚它,甚至来不及询问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好的好的,不让他看,不让他看。”
“詹姆,你别看它了,”
“它会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