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实际上他此刻确实是条狗的样子,但我还是想说,他哭得像条丧家之犬。
懊恼,绝望,为了不被注意到异常声响,在泪水鼻涕肆意横流的状态下,他哭得喘不过气,但同样的,也让人火大。
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狗头,“时间紧迫,你能不能别哭了?”
“我男朋友跟别的女人结婚生了个崽,最后双死了我都没哭,你别哭了。”
“男朋友?”他果然停止了抽泣,耳朵往后撇,成了个飞机耳,眼睛瞪得溜圆,我抓了一把他的耳朵,“是的,我现在跟詹姆斯交往了,这边的索妮娅没有吧?”
“...你说这边的索妮娅,是什么意思?”
我盯着他的眼睛,那眼角有不少分泌物,看他身上的脏乱程度,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会是我认识的那个西里斯。
但就像我说的,时间紧迫,我不能由着他那么思维混乱地说话,我已经给了他十分钟了,十分钟里他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像个被施了夺魂咒的行尸走肉,我不敢相信,这会是西里斯...我心好痛,操他爹的汤姆里德尔!
我捏着衣袖给他擦拭眼角,那上面的眼屎跟毛发黏得太紧,好在他刚刚哭过,周围的毛发比较湿润。
我一边擦一边说:“依照经验,我没有太多时间,西里斯。”
“大致的情况我了解,詹姆跟莉莉结婚生了个小孩,伏地魔找上门,小孩活,他们二人死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是在逃亡对吗?”我也不需要他回答,他消瘦得显出骨架的身形已经昭示了一切,他过得比莱姆斯还要糟糕。
远处有狗吠声传来,应该是牙牙跟海格准备回来了,我一把抱起他从后门溜出。
“别乱动,我都没嫌弃你又脏又臭,”
“我只想省点力气跟时间,接下来听我的安排好吗?”
他挣扎的力气慢慢平息,“你想去哪里?”
“找费伦泽,我上次见过他。”
“什么时候?”
“哈利波特上一年级的时候,那小子现在几年级?”
“三年级,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见过,他跟詹姆长得太像了...”
我甩了甩头,越过海格的南瓜地,顺走一个巴掌大的未成年南瓜,翻出篱笆进入禁林的边缘,往右绕行五百米,就是我的秘密基地附近了。
那棵歪脖子树还在那里,只是没见到那个悬吊的沙包,附近的灌木丛长势喜人,没有我每日的骚扰,它们足以野蛮生长。
我把他放下,去爬那棵歪脖子树,那树上有一个树洞,飞天鼠会把那里作为入冬储藏坚果的地方,上次见面后我让费伦泽埋了一个魔法骨笛在里头。
没想到有意外惊喜,里面还有没吃完的榛子!!!
我把飞天鼠的粮仓席卷而空,滑下后就开始吹骨笛,这东西的音调是无声的,只有费伦泽身上的那个铃铛能够共振,在他爸爸逮到我之前,我跟他说过这个设想,上次在这边见面的时候,他说他已经做出来了。
我一边吹着笛子一边把衣服兜里的榛子抖到地上,“三十个干树枝飞来!”
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齐齐垒在地上,用魔杖挖坑点火一条龙服务后,我把榛子连同那个小南瓜全扔里面烤上。
“不,不,不行会有烟!”他踉跄地走过来阻止我。
“你在地上趴好。”我看他一眼,随即用变形咒变出一条丝巾,说是丝巾其实是个床单质感的东西,麦格教授总说我变的东西不具有美感...
“速速变大,速速变大。”两次咒语后这条丝巾看起来更像床单了。
灭火之后我立即把床单往上一盖,中间支个石头腾出空间,烟雾就无法朝天上走了,“想的时候希望它能防点火,看起来效果不错。”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等费伦泽的间隙,烤点东西吃吧,正好对对情报。”
“但我不想再听什么是你害死了詹姆的话了,西里斯,你给我点有用的情报。”
佩迪鲁是告密者兼背叛者,他变成阿尼玛格斯藏在韦斯莱家,韦斯莱家的小孩跟哈利是好朋友。
“上学的时候我没跟你们说过佩迪鲁这个人心术不正吗?”我皱着眉头问他一句,“我没说过我讨厌他吗?”
“...”他鼻头动了动,狗耳朵撇向脑后,“我认识的索妮娅,从来没有跟詹姆斯有过交往...”
“好的,我懂了,我甚至在学生时代都不是你们的朋友是吗?”
他深深凝视着我,“所以你跟另外的,我们...成为朋友了?”
“嗯是,但这件事目前不重要,”我脑子快速运作着,“伏地魔为什么要杀哈利?”
“因为,因为一个预言...有人预言杀死伏地魔的会是一个七月出生的男孩,而他的父母分别与伏地魔有过三次对战。”
“所以范围就这么划定了。”我喃喃道,即使心中再如何嗤笑伏地魔本人,我也快速过掉了这则情绪,“而你进了阿兹卡班,最近才因为报纸上的新闻才逃了出来?”
“...是的。”
我吸气又再吸气,才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哦是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出来,但却在阿兹卡班坐牢到现在,拥有再多自毁倾向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没死,西里斯,”我抓住他脸颊周围的毛,垂眼看着他游移不定的眼眸,“伏地魔没死,他还有魂器,如果你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的话,你回你家自己翻书,《尖端黑魔法》。”
他的身子一下变得僵硬无比,连呼吸都停滞了,狗狗的眼睛平常都明亮湿润,而他的却是暗淡到死气沉沉,就像街上患上了眼部疾病一直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的流浪狗,身形跟精神状态都跟它们一模一样。
“所以,你能不能提点劲起来?”
我另一只手也摸向他的狗脑袋,这是一颗只有皮毛还披在头上的狗脑袋,没有皮下脂肪跟肌肉,摸上去都会觉得这颗头骨也太硌手了,“别再想着惩罚你自己了,你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你难道还想浪费到死亡的前一秒吗?”
“别乱说些胡话,用你那生锈了十年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困在阿兹卡班,被摄魂怪吸食灵魂,这样就够了吗?他随时有可能利用魂器复活,当他复活的时候,难道你要用你这虚脱溃败的躯体去迎接他的复生?”
我直起上半身,压低了声线,“我,伏地魔,我回来了,让我看看我的旧敌都怎么样了。”
我瘪着嘴晲眼看他,摊手:“这条快死的病狗是他爹的谁啊?”
“索妮娅,是你吗?”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敲在地面,费伦泽从树影里慢慢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弓箭对向地面,“离她远一点,死狗。”
西里斯立即埋低前胸,嘴皮外翻露出牙齿,鼻头缩皱,口中低吼,一副要扑杀的模样。
…我大口叹气,双手高举,“够了!伙计们!我没多少时间!”
“西里斯,这是费伦泽。“
“费伦泽,这是西里斯,还有把你的弓箭放下来好吗?”我简直无语,“别用弓箭对着一只营养不良的病狗,好吗?我是爱狗人士啊费伦泽!”
“我知道这是西里斯·布莱克,”费伦泽缓缓绕行过来,而西里斯也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他,“那个背叛者,非法阿尼马格斯,怪不得你能逃离阿兹卡班。”
“怎么,杀了詹姆斯·波特不够,你还要来杀哈利·波特?”
他话音刚落我就跟西里斯同时从地上弹起,只是西里斯扑向的是他,而我则扑向西里斯,这家伙就算病了也有力气,我几乎得整个人压到他身上,才能阻止他扑上去。
“坏狗!”我费力地圈着那张狗嘴,还得小心,免得把他压得骨折了,“啊啊你咬到我了咬到我了。”
我得说,这方法对狗狗来说真的屡试不爽,皮波每次跟我疯玩我一说这话,它必定停下并且认错。
我制服着西里斯抬头看向费伦泽,“朋友,我没有时间啊,要我说几次。”
“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谈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