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是一件极具综合考量的事物。
我外公有时候会意味深长地这么说,他后面还有一句——【没有人能做出完全不会后悔的选择,所以不要惧怕选择,选择它,然后做好接受的准备。】
我只能说我尽量做好了每一个准备,但怎么也没料到我的四年级的开端,会站在这么风口浪尖的位置上。
玛丽跑来告诉我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发生一场械斗的时候,我刚刚从禁林边缘回来,她就正好堵在学校通往禁林的那条大道上,一开始我以为是詹姆斯他们搞出来的,结果她说不是,是迪尔伯恩他们,准确来说,是双方的级长们。
“桃金娘真的常常去男生级长盥洗室偷看人洗澡吗?”
“…是这样没错,可为什么斯莱特林会跟格兰芬多打起来?”
玛丽:“因为斯莱特林嘲讽我们的人太蠢,进盥洗室都不知道下个驱逐咒,他们每次都下了。”
我:“这也不至于打起来吧?”
玛丽有些踟蹰地看了我一眼:“因为他们还说了更糟糕的话,类似于,说不定是故意不下驱逐咒,好在鬼魂面前找些令人羞耻的存在感…”
“罗尔嘴巴更脏,问他们是不是在玩一种新花样?”
“然后又说,说起新花样,你们格兰芬多最近不是玩得特别多吗?就扯到了你。”
“人群里有人说,你跟桃金娘特别好,你肯定是知情者…”
“索妮娅,你现在先别回去吧?因为赫奇帕奇跟拉文克劳的级长都来了,动静真的闹得有点大,一团糟,有人放冷箭有人偷袭,他们动手到撇开魔杖用拳头互殴的程度了。”
“我担心你。”
“…”
“教授们来了吗?”
“来了,麦格教授跟弗立维教授都在中庭。”
“动手互殴的事态是控制下来了,但是,如果你一旦出现,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布莱克让我在这里堵你,他脑子转得比我快,我也觉得他担心的事不是没有道理。”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脚就走。
“你还要过去吗?他们都在中庭啊!我们就不能走另外一条路吗?索妮娅!”
玛丽扯住我的手臂,我反手一拉,脚下步伐没有停顿地说:“不至于闹成这样,有人在推波助澜啊,不管是冲着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累积的矛盾还是冲着我个人,都不可能躲过啊,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就算这次避开了…人们长了嘴,难道我还能封住所有人的嘴吗?”
“人们会讨论会隐晦地打量会孤立,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操作,这些都是人群效应的结果。”
“不如趁着这次事件进行统一回复。”
“而且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会成为几个学院的积怨不是吗?”
她焦急道:“那你要怎么处理?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
“玛丽你知道中世纪的猎巫行动吗?”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针对我的猎巫行动,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那你跑过去干嘛啊!”她急得眼睛都红了,“你先停下来,先停下来!”
我站定了看向她,“实话实说啊,桃金娘是我的朋友,朋友在我的心里当然会得到更多偏爱跟维护。”
“即使这让我看起来不是个那么道德崇高的人。”
总而言之就是,我知道这件事不好,我也知道我知情不说算不上是敞亮的行为,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如果以梅林的道德标准来要求我的话,那就随便吧,反正我不改,道歉可以,但是我还是会选择知情不说。
在我抢了玛丽的魔杖用了一道声音洪亮后,我表达了我的以上想法,并紧接着大声跟所有被看了身体的男级长说了对不起。
这声音在中庭的特殊结构下伴着回声一波又一波。
麦格教授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她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我估计她已经被我气得胸口疼了,而弗立维教授则是咽着喉咙抬了抬自己的镜框,他张嘴又咬唇,哑言的状态并不比麦格教授好上多少。
当然其他学生也是差不多安静如鸡的模样。
直到皮皮鬼跟桃金娘一起蹦了出来。
皮皮鬼:“哇哦哇哦,我在霍格沃茨这么多年,感觉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呢?除了死人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桃金娘:“热闹啊,是挺热闹的呢。”
她飘到中庭的正上方,抱着手微微下压头颅,“迁怒,永远是人类最为愚蠢的行为之一。”
她修长的手臂妖娆地一甩,指向了斯莱特林的几个人,“你们的身材跟白斩鸡一样,两腿间的软|肉跟没精神恹哒哒的小蘑菇一样,谁稀罕看啊?”
接着她收回手,躬身巡视所有人,尖刻道:“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冲着我这个当事鬼来啊,扯着一个知情人纠缠算什么本事?”
“还是你们怕我被惹急了直接爆出来你们的个人隐秘啊?哦不好意思,我刚才似乎已经不小心说出来了?”
“啊不是,我好像还少说了点什么?”
她点着唇笑得很是险恶,“要是真的说出来了,那才是霍格沃茨的大新闻哦。”
“比方说政要私下交易之类的,唉,从我死亡的事件就能看出来了,魔法部是一群酒囊饭袋啊。”
麦格教授立即转头盯着弗立维教授,“菲利乌斯,桃金娘就算死了,她也是拉文克劳的鬼。”
“哦哦是的,但是,米勒娃我们该一起阻止她,看在你是副校长的份上。”
然而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又一道陌生的女声插了进来,那声音婉约得像在唱歌——“哦,真高兴看到霍格沃茨这么活泼的一面啊,没来之前,我还以为这里沉闷得跟死水一样。”
那位女士穿着精致的黑色修身丝绸长裙,头上一顶阔遮阳帽,她笑得炙烈如火,“真抱歉,我来晚啦,美国的手续花费了太长时间。”
“弗莉达·戈德斯坦,你们的形势与政策教授。”
所有人都在看她,对,我是说所有人,因为她实在是太有魅力了,整个人像泡在了一整个迷情剂药水瓶里似的。
她跟麦格教授以及弗立维教授分别握了握手,接着扫视一圈,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有趣。
“我感觉,我们或许可以在正式上课之前,大致浅显地补充一点社会学以及人类心理学?”
“为什么不就选在今天呢?”
“眼下正好有个现成的教学案例啊。”
她转头看向两位教授,“你们二位觉得呢?”
“现在?”麦格教授略有些吃惊,她头疼地看了看鼻青脸肿的一众高年级,“虽然这门课是单独开给高年级没错,可…”
戈德斯坦教授轻笑着抬了抬手,“我相信既然他们斗殴了,那至少是做好了忍受疼痛的准备了,这点皮肉伤算什么呢?”
“就今天吧。”
“听说,霍格沃茨的礼堂很大?”她似乎已经有所决定了,“今天是周六,大家都没课吧?”
“…没,没有。”人群中有人回应道。
“嗯,没有。”又是一个。
“好的,那么十五分钟后,在场的人,礼堂集合。“她淡笑着说出这句话。
“迟到的人,就再也不能上我的课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