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公斤负重,500米冲刺急行军。
我今天的晨跑超标了。
跟上双层巴士后,皮波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我就把它放下来了,也是,抱着狗跑步,多少有点奇怪,我也就是突然脑子一抽,都怪詹姆斯。
他当时半边身体都快掉出车屁股了,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索性我跟上了,沿着行驶路线的街边人行道。
“为什么不能随时停下来啊?!”
大街上有点吵是不错,但是也经不住詹姆斯这么个干吼,我觉得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引人注目的时刻比过往五年都还要多,我还要注意避开过往的人群…
“哟——索妮娅,又见面了!”
詹姆斯背后又伸出来一颗头,我真的一点也不吃惊,这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喜欢胡闹不是吗?
“你们的方向应该是往白金汉宫,哦抱歉,借过一下,”我侧身躲开一个壮汉,可他竟然被皮波吓了一跳…
我小跑着仰着头继续说:“这中间不会有停靠,啊啊啊小心广告牌啊你们!把头放进去放进去!”
“呼——差点被撞个大包呢西里斯。”詹姆斯缩着脑袋嬉笑道,他站起来看了一眼前方的情况,就接着维持刚才的姿势。
“…如果撞上就不只是大包了好吗?!”我有点抓狂,整个人略显暴躁,“你不是说你明天才到吗?!”
“对啊,今天啊。”他偏了下头,有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既往是很喜欢他这种可可爱爱没脑袋的模样,但是我真的手很痒啊我真的很想揍人啊!!
“呵,詹姆,我等你下车,你给我等着。”我阴沉地指了指他。
周遭很喧闹,他显然并没有听清楚后半句,因为他笑得可灿烂了,两只手臂交叉互叠在护栏的边缘,支撑着他刻意压低的头,“好哦。”
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就算乱七八糟的事情蜂拥而上,也能在某个拥堵时刻突然就甩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是暑假啊,参观游览的人不少,这条道堵得不像话。
我抓住机会抱起皮波,这惹得它又骂咧嘟囔了一声,我拍了拍巴士的门,讨好又祈求地看着司机。
他按了一下门阀,“你好,这位小小姐?”
感谢英国男士的绅士感,我一脚踏上车,“谢谢您,先生,我跟我朋友走散了,他们在这辆车上。”
“哦,那两个看起来没什么常识的男孩是吗?”他指了指上方,笑道,“他们可是直接投了两张50英镑啊,都能把这辆车给包了。”
“…哦,是的,就是那两位。”我干巴巴地回答,“富家子弟,来体恤民情来了。”
“哦怪不得呢,他们穿得可真考究。”
有多考究呢?大约就是18世纪那种胸前跟袖口都留有许多褶皱的丝绸衬衫吧…嗯,在当今伦敦人士看来,很花俏。
而我,早上跑了3公里,刚才又开启了负重追车的戏码,伦敦的夏天虽然不至于非常炎热,但也可以称得上是考验,特别是阳光下绕行障碍物进行跑酷…我只能说,我今天的维生素D一定是转化完全了的。
我把头埋进皮波的毛发里,打算擦擦汗,但却感觉更热了,我忘了它现在在脱毛…
于是我顶着一脸的狗毛,牵着狗,沉默且喘息地上到了巴士的第二层。
詹姆斯,我人生中注定的劫难。
我丢人的时刻,他都有份,未来要是有更丢人的场面,我也打算波澜不惊了。
“嘿,西里斯,我发现了这辆车比不上骑士公交的又一个缺点了。”詹姆斯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你瞧,这附近这么多车,堵成这样,要是骑士公交,我们早就变形挤过去了!”
“嗯,你说得没错伙计,”西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我建议你先注意一下前方。”
“前方怎么了?”
“前方有恶犬。”
“…”他是在说我还是在说我的狗?
“是皮波!”詹姆斯撑着前方的桌椅站起身来,“它不会咬人的西里斯,它非常听索妮娅的话。”
“说起来我觉得你们可能会有些交流心得哈哈哈哈。”
“索妮娅快来,坐这儿!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啊?我都不知道。”他连珠炮一样的话语,突突突地朝我脑门扔来,我反手抹了一把额头,仿佛一些气闷也随之抹去。
暗自叹气,如果是其他人我肯定不会这么宽容。
臭屁男孩真的很欠收拾好吗?!
“为什么你看起来像一只火螃蟹呢索妮娅?”他支了个脑袋在我旁边的椅背上,“你看见我们不开心吗?”
“容我先喘口气,詹姆,不然我担心这团火会直接烧焦你的头发。”我侧头假笑道,“你真的很擅长给人惊吓哦。”
“惊吓?难道不该是惊喜吗?”
“伙计,我建议你住嘴。”
我蹙着眉头,干脆地抬手,直戳戳地点着他的额头,“你这光洁漂亮的额头里,到底装了大西洋里多少海水啊?”
“大西洋?”
我张望了一下,“喏,那个方向有片大海,但是我们现在看不到了,可能是因为都进了你的脑袋了吧?”
“…”他瘪着嘴坐了回去,小声跟西里斯嘀咕道:“我知道她的嘴巴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她简直跟你有得一比。”
“嚯嚯,我可比不上,伙计,她至少是个教授级别。”
我哑然失笑,摸了摸皮波的头,它大概也累了,正张大了嘴哈气,尽情享受着风主动往嘴里钻的降温时刻。
过了一会儿,詹姆斯又凑了个脑袋过来,“我们在哪里下车啊?”
我看了眼手表,“就在白金汉宫吧,11:30有皇家卫队换岗,来都来了,带你们看了再说。”
他傻乎乎地一笑,说了声好。
我忽然就想起玛丽说的——没脾气,你就是没脾气!
她好像还真没说错。
我只有小时候来过一次白金汉宫,那时候人山人海,坐在爸爸的肩膀上看的,印象最深的就是护卫团的熊皮帽,大夏天的,戴着多热啊…
詹姆斯跟西里斯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对此我的回答是——“这就是表演性质的,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战场了,真的作战也不会让他们上。”
“喏,那边的警卫。”我朝他们努努嘴,“他们手里的才是真正的作战工具。”
“恩菲尔德执法者步|枪,最远狙击距离是1000米左右。”
“1000米?”詹姆斯有些不可思议,他转头看向西里斯,“伙计,你觉得你能打中千米外的人吗?”
“你说的那是闪电,詹姆,没人能用魔杖,哦我是说直接用魔杖,不过如果是别的造雪咒什么的,应该可以。”
“可这东西是可以消音的哦,可能就是靠近枪管附近有轻微破空声。”我挑了下眉,“如果狙击手够厉害的话,一枪几秒的时间,对方就没命了,造雪咒可以达到这个程度吗?”
詹姆斯皱眉沉思,“似乎没那么快。”
“还有更快的呢。”我示意他们再看看警卫的腰间,“虽然不一定是真的,但那个东西,也就鹅蛋大小吧?”
“可以把我们刚才坐的车炸掉三分之一。”
“?”西里斯瞬间转头,“你是说那个椭圆的表面有凸起的东西?”
“对。”
他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
而詹姆斯则是哇哦了一声,“这么厉害吗?”
“这比爆炸咒还厉害!”
“哦是的詹姆,要知道这东西,可不需要学会咒语什么的,只需要简单地打开扭针,全力扔出去就可以了。”
“!!”西里斯猛地侧头,“容易到这个程度?”
“没错。”我笑得意味深长,“而且是量产的。”
“事实上我在想,要是未来到了非常严峻的时刻,我们干脆批发回来这东西,然后埋伏在里德尔先生周围,一圈三百个,围他个三四圈,我不信炸不死他。”
“要是他被爆炸余波晃得弄掉了手里的魔杖,他根本就是条油锅里的炸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