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穗依旧不吃,白尧吸了一口气,转而喂给白子儒吃。
白子儒倒是吃得很欢,主动张着小嘴巴给他喂。
他这模样令白尧脸色好了许多。
相比他们,田曼珊和傅展何安静多了。
田曼珊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东西,傅展何也是一副跟她毫不相干的模样吃自己的。
两人表面上都很平静。
只是傅展何余光不时瞥看向她,暗自咬牙。
这女人还真是这么狠心,只想着哪个野男人算了,见到他和傅弈丝毫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他虽然说难听点是囚禁着她,但哪天没好吃好喝的伺候她了!她就心甘情愿去过苦日子!眼巴巴地去凑到另一个野男人那去!
傅展何越想眼神越阴鸷。
“喝点汤。”段屹川把晾温的鸡汤端到白妤跟前,同时阻断她不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忧愁的视线。
白妤在饭前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了,喝完汤就更饱了,碗里剩下的鸡肉她也吃不下。
她便把炖得软烂的肉撕开喂给小姑娘吃,也不再多关注宁岁穗她们了。
除却心思不同的几人,大家都挺开心的,尤其是几个小家伙,吃得小脸都脏兮兮的,偶尔还冒出几句稚言稚语令人开怀大笑的话。
云肖齐带了这么多酒过来开了好几支,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除了白妤外。
段屹川也喝大半瓶,他酒量好,喝到最后也只有他一个没醉的。
白尧一杯接连一杯的喝,醉成了狗。
一开始他还扒拉着白妤不知道说什么,胡说八道说了一通。
虽然听不大清,但从他控诉的眼神还能看得出来他是对白妤的“偏心”很不满,指完段屹川又指宁岁穗。
白妤嫌弃地把醉鬼的他甩开,用手挥了挥跟前满是酒气的空气。
她把他蹬开,他又去缠宁岁穗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直接把宁岁穗连同她怀里的白子儒搂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宁岁穗和白子儒的脸颊都被挤扁了。
“白尧!”大庭广众之下,宁岁穗又羞又急,动作艰难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开。
白子儒也是难受得哼哼唧唧。
最后没有办法,宁岁穗闷气地暂时妥协,像往常那般软声地让他先松开,然后又不情不愿地扯着他逃似的去了隔壁。
白妤沉默地看着,好看的细眉微挑。
在她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时候,段屹川过来,牵住她的手。
他身上也是有不好闻的酒味,白妤拍开他:“你也想装醉了是吧!又想骗人!”
回想起他之前那几次喝醉酒的模样,谁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反正男人都是这个鬼样子!不是真醉装醉,还演戏给人看!
就白尧在商场上沉浸这么久了,他哪有这么容易醉!他就是装的!段屹川也是!
段屹川:“……”
他还真没这个想法,只是看她站这么久了,让她坐一坐。
云肖齐忍不住笑了,声音大得很,段屹川瞥他一眼,他茫然地左右看了看,抓起云嘉和放在桌上,捧着他的小脸不知道对他说什么。
那模样跟二傻子似的,段屹川看一眼,又嫌弃地收回视线。
李长林也醉了,一个劲地看着田曼茵傻笑。
他笑得真的很傻,比云肖齐还傻,脸都红了一片,眼里带笑的光倒是蹭亮。
田曼茵倒了杯水给他:“喝不了酒你就别喝这么多!”
“曼茵,嘿嘿。”
“……”
田曼茵看他,有些嫌弃又莫名被他这傻样子逗笑。
吃过饭家里乱糟糟的,段秀梅也在跟着撒酒疯,段奶奶段老爷子费了老大劲捉她,最后是段伯邦帮忙把她给擒住。
夜晚天黑,外边却还是热闹喧哗,几个小家伙洗了澡换上新衣服又跑到外边去跟别的小伙伴一起放烟花点鞭炮。
白妤叮嘱了他们好几句,才放他们出去玩。
家里好几个醉鬼,剩下的碗筷还没收拾,沈诗芫和田曼珊跟秦百枝收拾好又把碗给洗了。
白妤和段屹川给几个小家伙洗完澡又给段白也洗干净后,他们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大家都在忙活,只有沙发上抱着他宝贝儿子的傅展何悠悠闲闲的像个大爷。
见他这样,白妤不悦地也给他找了活干,让他去把院子里还没铲完的雪给铲了。
傅展何身上也是沾着些许酒气,听了白妤的话,他啧了一声,倒是没说什么,安安分分地去铲雪了。
还把原本宝贝得不行的傅弈随意放在沙发上。
这回也没说让白妤帮他看好儿子。
白妤有些稀奇他怎么这么听话,看他拎着铲子出去的背影,嘀咕一声。
还没收回视线,余光却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田曼珊。
她自医院回来到现在,也没有主动地想要看一看傅弈。
如今傅展何不在,她定站在原地,看向傅弈的眸光微暗复杂。她似乎有几分意动想上前,可最终还是没动。
孩子一出生,她就把他丢下了,也才见过几眼。
如今他三个多月了。
田曼珊发滞地定看着十米远处沙发上的那一小团,手指微微蜷缩,迟迟没有反应。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个孩子。
他不是在她所期待的环境下生的,可是要说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
十月怀胎,好几回他在她肚子里都差点保不住,次次危险的状况下,他却又能很坚强地在她肚子里长大。
其实她怀有傅弈的境遇跟白妤当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终归不会像白妤那样好运气,不会真有那么多人在乎她爱她。
事情一出,段家所有的人都是在想着如何补偿白妤加倍地对她好,在她依旧觉得难受痛苦的时候开明相待,从不会去委屈了她。
而她不一样,她从小就跟白妤和曼茵不一样,她们出生起就能得到偏爱宠爱,能拥有她所有想要的一切。
她好羡慕她们啊,真的好羡慕。
原以为逃离了田家跟喜欢的人去港城她今后的日子也会过得明亮欢喜,可终究是一场梦。
她从来就不会这么幸运,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她没有曼茵有伯父伯母撑腰的自由自在,也没有白妤娇纵从心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