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妤抓在他衣摆上的手缓缓松开。
好像她对他的亲近也没有很讨厌。
可是他亲她太久了,在他还要更过分的时候,她猝不及防地把他推开,抿着唇看他。
“对不起。”他下意识道歉,很是迅速,气息还有些重。
白妤闷着脸有些嫌弃地抓起他的衣服擦了擦嘴巴。
他面色有些僵硬。
“脏死了!我不要吃你的口水!”她郁闷轻声说。
他还把舌头伸进来了,讨厌!之前也是把她弄的很脏。
白妤想到一些不好的事,她更生气了,又是把他推开。
段屹川听到她娇嗔的话,面色缓和些,重新将她搂进怀里,低声细语认错哄她。
他也就对她这样小心翼翼。
白佑阳上来喊他们吃早餐,见他们抱在一起说悄悄话,他趴在房门边上,也不吱声插话,等他们说完了软声喊他们。
白妤勉强被段屹川哄好,她正要拿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转头却听见了白佑阳软乎的小嗓音,顺声望去再看到了他明亮好奇的小眼睛。
“……”
“爸爸妈妈,奶奶说吃面面了。”
“噢……”她愣愣地应他。
“知道了,你先下去。”段屹川淡定多了,被白佑阳看着一样抱着白妤没动。
白佑阳看看他,也跑过来抱了一下白妤,然后才下楼去。
段屹川挑了挑眉,白佑阳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跟他计较,给白妤收回昨天洗了晾干的衣服回来,在一旁等她收拾自己。
段屹川房间没有梳子,白妤一头瀑布般的长发睡了一夜有些凌乱,不梳她都扎不好。
于是段屹川又走去敲云肖齐的房门,找他借了把沈诗芫的梳子过来给她梳头发。
云肖和沈诗芫昨晚也在这边睡,云嘉和吵闹了一晚上,他们夫妻俩几乎没怎么睡过觉。
更何况段秀梅不止过来折腾白妤,也过去折腾了一番他们,他们精神气更是差了。
“你当贼去了?”
段屹川拿过梳子,心情略好地随口关问一下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云肖齐。
“这带孩子哪有清净的。”云肖齐打了个哈欠,一副被抽掉魂的模样靠在门边上,让段屹川说话小点声,别把沈诗芫和云嘉和给吵醒了。
他话刚落下,楼下就传来了段秀梅和隔壁大婶大嗓门吵架的动静,云嘉和一下子就被惊醒了,呜呜哇哇地呼唤。
“完了!”云肖齐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咬牙切齿:“我才刚刚哄好他!!”
段屹川没有同情心地拿过梳子就走,让他自己忧烦。
突然他想到什么,指尖微微蜷缩,是不是白佑阳这么大在她身边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带,还有他们的女儿……
“云嘉和,你爹我求你了!快睡吧!你吵了一夜了!”
“要不然给你当爹吧!”
云肖齐有些崩溃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段屹川神色缓了缓,推门走近背对着他的那抹娇小身影。
“找什么?”他把梳子放桌上,询问蹲在地上找东西的她。
“阳阳给我绑的绳子没绑紧,掉了。”白妤捡起掉在地上又不小心卡进桌子缝去的木牌子。
“我给你绑。”他声音悦然,绕到她身后给她将绳子重新绑紧。
看着她身上戴着长期以来属于他的东西,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要不要我给你梳头发?”他缓声再问,有些不明的期待。
“不要。”白妤果断拒绝,他粗手粗脚的,肯定会梳断她的头发!
“哦。”他语气略带遗憾。
十分钟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面条,段奶奶段老爷子见到家里人多就开心,除了讨人嫌的段伯邦和段秀梅。
“爸爸,我还想吃这个菜菜。”白佑阳看中段屹川碗里的青菜,捧着自己的小碗跟他要。
其实是他知道段屹川不是那么爱吃菜,而他自己又喜欢吃,所以许多时候都会“两全其美”地帮他爸爸分担。
“宝宝,我的给你。”白妤听到他还想要,笑着就要把自己的给他。
不过她一时忘了自己已经先把菜给吃了。
段屹川把碗里的菜一人一半分给他们母子俩,然后开始吃面。
“行了,吃吧。”他把白佑阳的小碗推回他跟前去,又对有些纠结的白妤低声道:“我没吃过,没口水。”
他还记得不久前她说她不要吃他口水的事。
白妤看他一眼,慢吞吞地把菜夹起来吃掉。
“妈妈,菜菜好吃!”白佑阳每次对于白妤跟他相同喜好都是开心的。
“嗯!”白妤点点头应他。
饭桌上一片温馨和谐,段奶奶看着又是欣慰地笑,想着要是秦百枝也在就好了。
政策松变后,云肖齐的生意就做大了,现在也是有名气的老板,沈诗芫毕业后也在他公司一起做事,夫妻俩成天成双成对的。
云嘉和出生后,他们就闲空了许多,把事都交给别人来做,专心带比较难带的云嘉和。
下午白妤和段屹川带白佑阳去摘杨梅,他们也凑热闹一起去了。
如今正是杨梅的季节,树上的杨梅个个多汁鲜甜。
种杨梅园的农户是段屹川的一个战友,他们今天也算是去帮忙的。
小孩子都很喜欢帮大人的忙,白佑阳就背着小背筐跟别的小孩子一起卖力地干活。
哪怕白妤给他戴了顶小帽子,他还是晒红了小脸。
“妈妈,有毛毛虫!”白佑阳小手里拿着两片果叶,叶子上有几条软趴趴蠕动的毛毛虫,他哒哒哒地跑过来给白妤看,脑袋上还戴着白妤给他新买的小帽子。
“白佑阳,拿着你的虫子一边去。”
他还没跑近,就被段屹川给戳开。
白佑阳原本就是想跟白妤说杨梅树上有她讨厌的毛毛虫,让她不用摘,他和他爸爸摘就可以了,可他还没说话,他爸爸就把他连同毛毛虫一起给赶走了。
“你干嘛凶他!”白妤看不惯白佑阳被段屹川这样对待,撇了他一眼,把白佑阳又喊过来。
她其实是不害怕毛毛虫的,她只是有些讨厌。
因为她当年下乡的时候,许家村那些对她有偏见恶意的人觉得她是深陷泥潭却还高傲的城里人,总是作些小把戏捉弄她,其中就有她们把虫子扔在她头发上。
当时她确实是哭了,但更多的不是害怕虫子,是害怕她刚下乡就面对这些团集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