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瑞麟进到陨玉后,陨玉外的一切他都不知晓,以往好使的耳朵都听不到一丝声音。
忽然四周陷入黑暗,原本哪怕在微弱的手电筒的光,也没能在照上来,张瑞麟回过头想去看之前上来的那个洞口,没有黑瞎子那样一双眼睛的他在没有一丝光线的情况下,并不能够看清周围的环境,张瑞麟转过身,用手摸索着那块原本应该是镂空的地方。
愕然发现那个洞口已经被封上,封上洞口的材质很奇怪,不像陨玉那样冰凉坚硬,摸着十分柔软,而且有些滑腻。
张瑞麟用了些力气,但是那块东西仅仅只是陷进去了一些,哪怕再用力得到的也只有这个结果。
张瑞麟叹了一口气,心想:出不去咯,族长人也不见了,明明都是前后脚跟进来的,结果里面别说人了,现在连光都看不见了。
休息了一会,张瑞麟在心里无声的对黑瞎子道了个歉:哥,原谅我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你的眼睛等不下去了。
张瑞麟看着眼前一片的黑暗,弓着身,双手摸索快速往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张瑞麟的膝盖和手掌早在崎岖不平的石道里划破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他并不怎么在意,相较于身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疲惫是他现在最疲于面对的。
可以说他能走到现在,全凭那一口气吊着。
在这期间他也曾试图寻找过先他之前进去的两人,可这石道好像察觉了他的想法一般,在他走过的路上没有一个分叉口,手电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没的电,张瑞麟在失去唯一的光源后,只能机械性的往前爬着。
如果有人可以看见的话,就一定可以看见张瑞麟身后那一条长长血路。
混沌中,一道沙哑邪性,又故作慈爱的声音从张瑞麟的四周传来“以血为祭,跪拜祈求上苍垂怜,祈愿者所为何事?”听到这话的张瑞麟原本有些空洞的眼里滑过一丝厌恶,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
过了许久没有听见张瑞麟的回答,道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只是明显带了一些不耐烦和焦躁的情绪。
张瑞麟仍然保持沉默,低着头像是一个真正来祈愿的人,又走了一会儿,忽然眼前的黑暗散去,石道前方出现了一个石室,石室四周幽暗的烛光勉勉强强照亮了时事。
最里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古画,画中正是人首蛇身的西王母,明明是一副妖的形象,却偏偏要强装仙姿,画中人物为黑色勾勒出的线条用的全是金色,底色血红的一片,而西王母脑后的佛光却是以眼为形,一看便不是什么正仙。
张瑞麟起身走上前去,跪的太久的膝盖有些发麻,站起来时差点没站稳,又重新跪下去,快步来到画像前,张瑞麟依然扮演着一个被迷了眼的祈愿者。
站了一会儿,那道沙哑的女声又响了起来“上前来…”说着,张瑞麟面前的画如同活过来一般蠕动起来。
细小的虫子从画上飞出,肉眼看着像是散开的黑雾,画像后的黑毛蛇也像是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一般迅速朝四周奔散,最终隐匿进烛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一只干枯的手猛地伸了出来,直直的就冲着张瑞麟的面门而去,张瑞麟强压住想要躲开攻击的身体,准备直面这一次攻击,在没有摸清楚西王母的具体能力之前,张瑞麟并不敢轻举妄动。
一阵裹挟着尸体特有味道的劲风,随着停在张瑞麟面前那只干枯的手钻进了张瑞麟的鼻腔里。
味道太过刺鼻,使得张瑞麟的面部表情有一丝龟裂,不过,正处于由猎物到手兴奋状态的西王母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常。
张瑞麟看着渐渐完整的西王母的身体,说不紧张是假的,他敢于只身一人前来唯一的底牌,就是自己近乎不死的身体。
等到西王母的身体完全从画中出来后,趁着她愣神之际,张瑞麟一个闪身就来到了西王母身后,刚要出刀就被西王母身后的蛇尾狠狠的甩在了石墙上,一股腥甜涌上来,他拿刀的手反方向扭着,张瑞麟试着动了动,扭不过来,脱臼了。
张瑞麟侧身换了一只手握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之前握刀的手就那样吊着,脸上装模作样的迷茫也一扫而空,只剩下淡漠和眼里那无法忽视的执着。
西王母对此不以为意,冷哼一声“所谓麒麟子也不过如此”说罢,又将蛇尾甩出重新将张瑞麟击倒在地上,在西王母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下张瑞麟身上的伤也越来越严重。
可当他每次又重新站起来后,身上的伤又恢复如初,若不是渗透在衣服上的血迹恐怕他对面的西王母只会以为自己碰到的只是幻影而已。
西王母看到张瑞麟身上如同神迹一般的恢复能力,眼里的不屑变成了兴奋,西王母俯身冲向张瑞麟,张瑞麟看着朝自己抓来的利爪举起刀来抵挡。
可力量过于悬殊,张瑞麟被震的退了几步,只等张瑞麟勉强稳住身形,下一次的攻击又来到了张瑞麟的周围,随着张瑞麟渐渐放慢的动作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对面的西王母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直觉告诉他,只要获得这个人的身体,假以时日,自己将不用寄宿在一张画里,而是能够获得真正的永生。
多次的攻击下,西王母也有些不耐烦了,索性用蛇尾卷起张瑞麟,像是发泄上千年来的孤寂,一次又一次的用利爪割裂开张瑞麟的皮肤,然后又兴奋的看着逐渐复原的伤口。
被勒住脖子的张瑞麟喊不出声,在重复的窒息和不断复活的折磨下,张瑞麟失神的看着眼前因为兴奋面部的皮肤都有些脱落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西王母。
这场酷刑不知道过了多久,西王母看着时不时才抽动一下的张瑞麟尾巴一甩,又将人摔在了地上,突然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张瑞麟,混沌的大脑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正背对着自己的西王母,张瑞麟强撑起虚弱的身体,悄悄的捡起之前掉落在地上的短刀。
当西王母察觉到时,已为时已晚,张瑞麟的短刀已经穿过她的身体,西王母那原本狰狞的面孔,现在看起来尤为愤怒,甚至有些扭曲。
处于暴怒状态下的她,转身用利爪穿过张瑞麟的手臂,狠狠的将人甩飞出去,张瑞麟握刀的手被西王母的力道直接生生拽断,血管断裂的声音在张瑞麟的耳边回荡,仿佛死神的低语。
极度虚弱的张瑞麟被摔在墙壁上后,耳边一阵嗡鸣,断掉的手臂和之前的伤口叫嚣着将疼痛传给张瑞麟。
弥留之际,张瑞麟恍然看见了一道十分模糊的身影,朝自己跑来,听到西王母倒地的声音后张瑞麟才闭上了眼睛甚至没有力气去想那道身影到底会是谁呢?是齐哥还是族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