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大和母亲在另外一个院子吃瓜。
“你为何花一百两黄金招来刘吃这等人，真是浪费钱。”
陈五灵案桌上有枯枝，菊花，长叶草，狗尾草，花盆。
东西摆放整整齐齐。
她轻轻剪掉枯枝一部分放于一边，再优雅拿起秋花，仔细打量。
她打算在太阳落山前，弄一盆精美的插花。
“陈府基业雄厚，一百两算什么，九牛一毛不到，但若是被那小野人耍计夺走，你日后就很难拿出一百两了。”
陈老大觉得陈无妄年纪轻轻，耍的都是小把戏，不足为惧，是自己的老母亲多虑了。
“阿母，是不是你太高看他了。”
陈五灵淡淡一笑。
“从他进府，我一直派人下毒，从未停歇，却一次未成，你真觉得我在高看他？”
虽是如此，陈老大还是觉得定是于右归作用，而不是陈无妄。
弄个调虎离山，陈无妄不就死了？
可他没有反驳自己的母亲。
“你记住，日后千万不能小瞧人，一定要警觉，出手要快，以除后患。”
生在这等人家，岂能没有手段！
在她老娘家，庶出的父亲就是通过这等手段，毒死大哥，威逼长辈，继承家业。
其它兄弟晓得之后，变得非常礼貌，唯命是从。
“阿母，若不是当年你废掉那两贱种，你我会如何？”
陈老大问了这个问题。
陈五灵淡然笑道：
“这还用问，早流落街头了。陈氏族人当中，又不缺这等事情。家族传承几百年，多少嫡出之人落魄无家，老仙人那一辈，就是弱肉强食，才继承家业，夺得造化，长寿如此。这老不死的为何不干涉我，不就是晓得这是维持家中祥和的必然手段？”
陈老大呼出长长一口气。
“可他杀了老四和老五。”
这两个人有造化根基，能言会道，死的时候才十四五岁。
老人听到老四和老五，顿时悲从中来。
当年她为了报复陈伯了，与下人私通，连生下两子。
本来陈老大不能生，她还想寄希望于其中之一，没想那老不死的竟然一掌拍死两人。
老四与老五的身份一直都是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今日招来八品高手刘吃，除去杀了陈无妄，更要趁机灭了这老不死的。
到时候宗亲宴问责，她可以把全部责任推到陈无妄身上。
毕竟陈无妄冒名顶替，她掌握着证据。
宗亲宴上那几个老东西即便怀疑，无凭无据，也不可能找自己麻烦。
陈五灵将东西剪好之后，一一拜访整齐，脑中构思花盆构造。
下人急忙跑来打搅。
她皱眉问道：
“那边情况如何？”
下人气喘吁吁说道：
“回太姥姥，那小野人亲自去了野院，刘吃也到了那边，浪涩公子坐在那边看热闹。”
陈五灵摇头。
一是在想为什么陈无妄自投罗网，要去野院。
原本她周密计划，要之桃骗他去那。
二是看那陈浪涩如此嚣张，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这人把郑三巢的女儿给凌辱。
若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狂徒前来，她定不会顾及本家情分，毫不犹豫把对方的头砍下来上交。
“好，你且先退下。”
走掉一个人之后再来一人。
这人拿着剑，步态稳重，眼神凌厉。
“回老姐姐，那位老人家不在屋子，也不晓得去哪里！”
“他只是修长生术，武道境界连宗师都不到，顶多也就是格物三品，怎会弄丢？”
他可是招来招手摸过老不死的底气。
那人面对如此斥责，神情显得不耐烦。
“莫不是你弄错了，他的境界恐怕不低！”
“怎么可能，我招人验过。”
“那些人多少境界，若只是四五品，受到府上造化法阵影响，定不能猜出多少。他们兴许是为了弄点钱财糊弄你。”
老人警觉。
她本身毫无造化根基，对这些也不怎么懂，虽然有问，但不成系统。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才找来好五六个人摸底。
可那几人都说老不死的境界不高。
她也就将信将疑。
加上府上事情颇多，她也就没多少心思放在那糟老头身上。
这人忽然唱反调，要么推卸责任，好结钱财，要么老头子真的境界很高。
“你再去寻找，能杀便杀，杀不来就等刘吃赶去，联合将人除掉。”
“是！”
陈老大担忧问道：
“那老仙人真的境界那么高？”
陈五灵依旧优雅地插花，没有说话。
陈老大揣测：
“莫不是阿正一直没走远，他又折返回来？”
“不可能，我派人跟踪，明确他已经走远。”
“若是他御剑飞行，折返回来呢？”
这种情况，陈五灵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觉得阿正对这也没什么念想。
绝不可能回来。
这次只是为了祭拜，才下山。
他父亲是陈府下人，母亲是个青楼下籍。
两人也不知是什么造化，生出这样的孩子。
那些老不死的长老，为了补偿当年误杀他父母之事，才将他纳入陈氏族谱。
可这人压根不要姓氏，继续用“阿正”这个称呼。
莫不是对陈府心中有恨，才不会如此。
“你也莫担忧，他不可能救老仙人的命。”
“为何？”
陈五灵轻轻叹口气，把从老娘家那听到的事说出：
“当年阿正出生时，老仙人就觊觎他的造化根基。”
修炼长生术最奏效的办法，就是蚕食婴儿至纯的造化根基。
至纯之物，不会让人造化真气混乱。
陈五灵本来也有造化根基，只是在出生的时候就被献给老仙人蚕食。
这个秘密一直被隐藏着。
两年前，他父亲逝去前才得知。
那时，她更加坚决要除掉老仙人。
开始设计下毒。
只是宗亲之中，也有高人在钳制她。
加上老仙人狡猾，一直没下毒成功。
“后来阿正为什么不被吸食？”
“因为当年来了个庐山道人，他看中了阿正的造化。”
同样被吸食的还有陈老三。
这孩子之所以羸弱多病，就是因为造化被蚕食之后，没有趁机弥补修养。
当年陈五灵的造化根基荡然无存后，她父亲请高人前来疗愈。
虽不能让造化根基重铸，却能暂时保她身体健康。
等她活到三十岁，容颜一夜衰老，到现在五十好几，已经变得像七八十岁的老人，老态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