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陈无恨见到中毒的陈浪涩。
陈浪涩瘙痒难耐,痛苦不已。
他的脸红过熟透的秋果,快要发烂的样子,脖子和手臂上道道血痕。
陈无恨摸了脉象,检查了身体,摇头叹息:“你碰了什么不该碰的!”
陈浪涩一脸委屈。
“陈医仙,我今日一直在屋内,除去之桃送的东西,其它没碰。”
他说完,停顿一会,猛然醒悟:
“莫不是那小贱人在饭菜里下毒?”
陈无恨皱眉,没有说话,仔细观察他的脸。
“我就晓得她为了得到我,想要下毒!”
“我要杀了她,听她怎么求饶,哀嚎!”
……
陈浪涩不依不饶,满嘴肮胀的话语。
陈无恨拿来一小棍子,捅了捅对方的鼻子。
陈浪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陈医仙,你这是要干什么?”
“根据你的情况,你中毒是从鼻子进去的,不是嘴巴。故而是吸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陈无恨早看出端倪,将视线放在对方的胸口。
在那怀袋中,有见不得人之物。
陈浪涩恍然大悟。
可他不能将实情道出,免得尴尬。
“陈医仙,你可有药物治疗?”
他手很痒,便猛然再挠出好几道血痕。
越挠越舒服,伤口更多。
等停下来之后,便又觉得疼痛。
十分难受。
“这毒要是有解药,你一个时辰便好。”
陈浪涩急忙问道:“那先生赶紧给我解药!”
陈无恨叹气摇头。
“若是有解药,不就直接给你开了嘛,我劝你还是去跟那人要解药,实在不得已,再来找我,你就痛苦几天而已。”
陈浪涩弱弱问道:“若是于你这边治疗,要花几天?”
“若是身强体壮,十天便好,可你相对羸弱,得要一个月!”
一个月!
得这样瘙痒难耐一个月?
陈浪涩可是受不了,他一句话也没留,急忙撒腿跑出。
看着对方远去,陈无恨微微一笑。
心想这孩子果然如师傅讲的那般诡计多端。
夕阳金光照黄菊。
小桥有流水。
老熊站在陈无妄门院,拦住陈浪涩的去路。
方才陈无妄已经跟他挑明,可以帮他拿到那件内物,但条件是为难一下陈浪涩。
老熊半推半就。
“来者何人?”
“我……我……陈浪涩!”
老熊上下打量对方。
“你怎么可能是陈公子,你满脸通红,伤痕累累,莫不是哪里来的乞丐!”
“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好好看看,本大爷就是!”
陈浪涩瘙痒难耐,伸手在背后各种乱抓。
老熊看着对方的伤口,顿时起鸡皮疙瘩。
那小野人挺狠的,对此人下这等毒。
“我看,不是!”
陈浪涩气急败坏,从外边喊人:“陈子吟,你给我出来,你小子竟然敢对我下毒!”
老熊推开陈浪涩。
“这是陈府,不是大街,你吵什么!”
“你狗娘养的,你敢推我!”
陈浪涩跟狗一样朝老熊扑过去,结果猛然被撂倒,摔在地上。
他浑身酸疼。
“我……我……我要去告诉我姑姑,把你这下籍贱人赶出去……”
这话吓到老熊,他想要伸手拉起陈浪涩。
可被陈无妄眼神暗示,不能如此。
他收回手,退到一边。
“老熊,是什么人在闹事?”
老熊躬身行礼:“陈公子,是一叫花子!”
陈浪涩气急败坏,爬起来骂道:“你鸭的才是叫花子,你全家叫花子,你祖宗全是叫花子!”
老熊狠狠握紧圆圆的拳头,特想挥上去几拳,把对方打进水沟里。
陈无妄明白对方的愤怒。
他抓住对方的拳头,摇头暗示。
老熊撇开陈无妄的手,狠狠呼出一口气。
“这还真是浪涩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陈无妄凑近一看,猛然说道。
陈浪涩咬牙切齿,骂道:“你个羊羊卵的莫装,还不是因为你!”
“你这血口喷人的能耐,可令我非常不舒服!”他看向老熊。
老熊将头偏向另外一处,双手抱胸。
陈浪涩想到自己是来讨解药的,要是这人死活不承认,除去废口舌,没准还得花上一个月时间治疗。
况且两日之后,他就要离开这里,到时候没了陈大夫的帮忙,他岂不是更痛苦!
“子吟,方才实在抱歉。”
陈浪涩慢慢靠近,躬身道歉。
陈无妄不吃这套,身子偏向别处。
如此姿态,令陈浪涩怒火中烧。
他养尊处优那么些年,哪有人敢用这等姿态对他!
既然你不吃我这套,我就让你把解药拿出来!
他拿出粉色衣物,猛然扣向陈万物的嘴巴。
陈浪涩认为,等对方也中毒,就拉去姑姑那对峙,要他拿出解药。
可他低估了陈无妄的反应。
陈无妄一脚踹他中部,一手拍掉衣物。
衣物凌空飘飞,落入水沟。
老熊看着东西快速流走,急忙追上去。
“浪涩,你没事吧!”
陈无妄一脸关心地看着对方。
他躬身如虾,过了一会,才缓缓说出一字:
“疼……”
陈无妄叫来于右归,将人赶紧扶进去。
等对方缓过神,陈无妄责备道:
“我说浪涩,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谋害我!”
“你……”
陈浪涩胸前与后背很痒,令他十分难受。
他不停地狂抓。
于右归在一旁看得起鸡皮疙瘩,心生恻隐。
“你来找我作甚?”
陈浪涩挠了一阵,胸前抓出几道伤口之后,求饶说道:“子吟,我真的求你,赶紧给我解药,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等我拿到解药,叫人把你抓走,一边伤你,一边用盐巴捂上。
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无妄不跟他废话。
“真的?”
“真的!”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把郑三巢的女儿怎么了?”
这个问题令陈浪涩一时语塞。
他闭上眼睛,挠了身后。
陈无妄拿出一瓶药物,要对方闻了闻。
“香!”
闻下去之后,陈浪涩睁眼警觉:“你……不会又下毒了吧!”
陈无妄皱眉,扣上塞子,将药瓶归位,嫌弃道:“你怎能如此看我,这毒又不是我下的,我懂医术,心生恻隐才帮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这话把于右归听得连连摇头。
陈浪涩心想,等我毒解了,一定派人把你身上一块肉一块肉片下来,听你怎么哀嚎!
也不打听打听我的名声和手段!
过了一会,他真的觉得很舒服,没有瘙痒感。
“我好了!”陈浪涩喜出望外。
“没好,只是用了点麻醉药物,让你没有知觉,免得你挠出伤来,过上两刻,你更痛苦。”
陈无妄再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瓶子,一脸阴险笑道:
“这才是解药!”
“快给我!”
陈浪涩想抢过来,可是落空了。
“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再给我一百两黄金,我就给你!”
陈浪涩大吃一惊:
“一百两,你抢钱呢!”
“哦,那就算了,我听说陈府上有位名医,他应该能救得了你!”陈无妄嘴角上扬。
陈浪涩恶狠狠盯着陈无妄,脑子里都是如何把他千刀万剐的想象。
你给我等着,等我好了,我再把钱抢回来,一定,一定,一定把你折磨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