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
人不必瞻前顾后,只需把握当下便可。
东郭虹渐虽能长命,可修炼日复一日,单调反复,很长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够她印象深刻。
直到遇见陈无妄。
她一见如故。
晓得此乃男女情愫,便也不藏着掖着,要人家花心思揣测,直接坦白,成与不成都无所谓。
要人家知道她的心思便可。
何况,她认定陈无妄不会拒绝。
“你可晓得,过上些日子,我便老态龙钟,与你长生不老的仙女十分不合。”
“这我当然晓得,可将来如何,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只是我这等造化之人,会不会耽误你。”
“不耽误。
陈无妄很是欣赏这份坦荡直率。
可他还是陷入沉思。
“你莫不是被我吓到了?”
“也不是。”
“那你为何如此犹豫。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应能无所畏惧,自强不息才是。”
陈无妄呵呵一笑。
“我钦佩你的直率,既然你不顾虑,我又有何顾虑。春花烂漫,终有一败,只需享受一春芳华,不必顾虑日后如何,即便将来有败,那昔日烂漫春花日,也是值得回味。”
东郭虹渐抓住陈无妄的手,笑出倾城。
“确实如此,不必管什么天长地久,你我当下舒心为大,要是哪日你我情淡,好言相告,好聚好散。你我过往情分,就如冬来思春,能想到春时那片繁华,乃是一种思念之美。”
陈无妄有点担忧问。
“可你师傅会怎么说呢!”
“我已跟师傅表明,此次下山,就是历情,喜欢一个人,就与他在一块,不管日后是福是难。你日后若是薄情寡义,伤了我心。于我而言,也是一种红尘修炼。”
陈无妄成熟一笑,与他年纪相貌十分不协调。
“可若是,你我开花结果,面对那孩子,你还怎回赤城?”
“这一点,我早已想过。若是真的如此,我便将孩子带去赤城。”
能去那么好的地方也是好事。
“那也真的毫无后顾之忧。”
东郭虹渐一脸钦佩看着成熟的陈无妄。
“你面相年轻,可你有些周到成熟,莫不是你活得如我年纪,也有五六十岁?”
“没有,没有,既然如此,那咱们挑一个良辰,成婚洞房?”
东郭虹渐拉着陈无妄的手,看着落日晚霞,笑道:“何时最佳?”
“既然你我情投意合,不必太久,后天便可洞房。”
对方毫不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等两人游玩回去,陈无妄将事情告知。
知道陈无妄早早订婚,于右归猛然惊醒,十分嫉妒道:
“你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要她如此爽快!”
陈无妄白去一眼,就知道他会这么问:
“我如此身貌,何必用心术坑人,何况那位东郭姑娘,活了那么久,智慧过人,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心与我成婚。”
于右归叹气摇头:
“你这人,诡计多端,短短时间,不是成掌门,就是成阁主,现在还娶了赤城得意弟子东郭虹渐,我努力学道修武,破境上九品,都没能如此,你甚是让我嫉妒!”
“哈哈,你活了那么久,也每个中意之人。”
“我于右归立此造化天地,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可你到了成家立业时,怎还如此年少思想,不求安稳。”
于右归白去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给!”
他给陈无妄递来一把剑。
“这是要我杀了东郭姑娘?”
“不是,你我相识一场,终究要送你一物。”
陈无妄退开一步,摆手道:
“算了,我又不是武籍,要这干嘛!”
于右归皱眉,略微生气道:
“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如此心意竟被你拒绝,真伤我心。”
陈无妄哈哈一笑,行礼道:“我知错了,但求于先生放过。”
决明子从门外撑剑而来,跌跌撞撞,东倒西歪。
见到陈无妄,满心欢喜,张开双手扑过来。
“我可听说,你要和赤城那位姑娘成婚,你行啊!”
陈无妄猛然一偏,对方扑了空,扑通倒在地上。
他转过身,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拿着剑,打了嗝,眼神迷离说道:
“给。”
“不要!”
“你莫担心,当今天下,一堆非武籍之人持刀舞剑,就这点屁事,你怕个卵!”
“我毫无造化根基,要来何用。”
决明子傻傻一笑,缓缓站起来,在陈无妄面前打个嗝。
“你这家伙,你只有脑子灵光有什么用,有时候拿这剑,能吓唬多少人,能免除多少事情!”
“谢谢,要不你拿着,守我身家性命便可。”
陈无妄行礼,转身离开六楼屋子。
青枝听到此事,气急败坏,从房间里摔出不少花瓶器物。
匡——
匡——
走到上一片碎屑狼藉。
陈无妄路过时,还有一盆花被扔出来。
他调整姿态,走进去安慰。
不想还未说话,青枝竟然怒剑指来。
“你这混蛋,为何不选我!”
“为何选你呢!”
“我如此倾城,多少男人排着队找我!”
“哦,那你找那些男人去吧。”
陈无妄淡淡一声,要青枝咬牙切齿,怒生尖叫。
啊——
她气势汹汹拿剑刺来,陈无妄轻而易举闪躲。
青枝直接朝门扑过去。
剑尖锐无比,直接插穿木门。
青枝瘫坐地上,可怜楚楚,说自己受伤,哀求着要陈无妄把剑拔出来。
陈无妄微微一笑,走过去拿了剑柄,正要拔出,犹豫一下,收手转身对青枝说道:
“这剑插在这里,也是挺好看的嘛!”
“不要,我就要你拔出来!”
“好的!”
陈无妄没有搭理,负手出了门。
青枝猛然扑上去抱住大腿。
“你不能走,不许走,我手受伤了。”
陈无妄一脸嫌弃,一脚踹开对方,尽显薄情寡义。
东郭虹渐赶来,指责陈无妄:
“你怎如此对待那姑娘。”
“若是我还一脸怜香惜玉,岂不是给她幻想,如阿正一样,过度单相思?”
东郭虹渐点点头,可觉得剑插在门上,容易伤人,便命令陈无妄拔出来。
“走吧,就她那力气,都能徒手撕裂一头母猪,区区一把剑还拔不出?”
“可是剑放在那,会伤及无辜。”
“不碍事,等下有个男人经过,自然逞英雄气概,将剑拔出。走,咱们出去玩。”
他拉着东郭虹渐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