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归在暗处观察很长时间,本以为陈无妄能用计谋杀掉那该死的林中浪。
没想对方竟然救他!
于右归怒从中来,咬牙切齿。
他试图调整心态,深深吸口气,掏出药瓶往嘴里倒了三颗。
陈无妄说是能静心顺气,可于右归吃完药丸并没有让他顺心,反而怒气更甚,直接捏碎那药瓶。
那林中浪得意于于右归这手下败将。
在陈无妄助他解毒之时便滔滔不绝,绘声绘色讲述于右归落败过程。
因为都是各种胡扯,把于右归气得鼻尖流血。
“先生你可不知,那时候可是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直接把那上九品的于右归打得跪地求饶。”
林中浪身上的毒稍微好,见到小姑娘就眼睛发光,用脏手捏了捏对方水嫩的脸蛋。
“可你一直说,你是用双刀和他那个明夷打来打去的,也不晓得你们到底是在哪里打的?”
陈无妄假意给对方解毒,其实喂的是动物粪便。
林中浪压根没吃出来,仍旧神情飞扬地讲诉:
“就在书阁,也就是那时我把书阁的造化方阵给打破,众江湖高手一片哗然,惊恐万状,那于右归小儿也吓得屁股尿流啊。”
陈无妄觉得和这等喜欢说话反复,不讲重点的人聊天可真累。
“当时是怎么个情况?”
林中浪坐下运气,将一口血吐出后,神情舒缓。
“先生你能确定治好我的病?”
“那是自然。”
“可你为何如此?”
陈无妄深深叹口气,严肃说道:“我医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那些姑娘。治好你的病,你只答应我,一放走山上女人,二从此之后不能强抢民女,你可做成?”
林中浪哈哈一笑:“先生若是治好我的病,那山上的美女佳人,本大爷挨个将她们送回家去,独留一位给我生娃的婆娘!”
“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也是趁这时候,陈无妄便见机再问南宫之事。
本以为这人能透露点什么,不想他也是有诺在先,不能把南宫青棠的事情相告。
“那南宫怎如此神秘?”
“我都从来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这人是毁容了?”
“他戴着面具,先生怎么对这南宫那么感兴趣?”
陈无妄眉毛一挑,假话说道:
“这人家里养了一株神奇灵草,若是你有机会吃下去,别说多子多孙了,就连举家成仙都可以。”
林中浪眼神贪婪复杂,像是在盘算什么。
“哈哈哈,先生莫骗我,这世间哪有这等灵草?”
"我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想去会一会这人,正所谓眼见为实,若是能通过一些手段拿到这东西,我也定让你尝尝,好明白是不是真的。”
林中浪听完眼睛有光,一脸感激跪谢陈无妄。
“那你可否将他的事情告知我一丝半点?”
林中浪听到这话,顿时纠结犹豫。
因为听到手下说陈无妄还在墓地睡觉,凌元虎便策马而来。
见到身着铠甲的兵家,林中浪顿时警觉起身。
知道陈无妄没事,凌元虎也放心,便跟林中浪要牌籍。
“本大爷是浪浪峰峰主,无籍无牌!”
“浪浪峰!”
凌元虎下马,亮出长枪。
“你就是那个强抢民女的淫贼!”
林中浪仰天哈哈大笑:“没错,本大爷就是那个淫贼,你们兵家剿了也无可奈何的淫贼!”
长枪如龙,卷风而去。
林中浪一个腾空转身,亮出双刀。
见两人在老人家的墓前打斗,甚是无礼。陈无妄便在一边劝说,要他们换个地方对打。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
林中浪的境界俨然高于凌元虎。
他如老叟戏童,故意打出笨拙招式羞辱。
气得凌元虎招招重力,一枪落地,将大石砸成小块。
“奶奶个熊的,今天就要你的命!”
陈无妄吹了口哨,强行令于右归出面止战。
于右归早就忍无可忍,他撕掉身上的隐匿符翻身跃出。
“哟,这不是本大爷的手下败将嘛,见到我还不赶紧磕头求饶!”
面对这般羞辱,于右归怒不可遏。
“按照约定,你可是要撑起那雨伞,哈哈哈哈!”
陈无妄这才明白,原来于右归手上形影不离的雨伞是败后所得。
因伞风娇气,专为女用,对他而言甚是羞辱。
“快,快,赶紧撑着那把娇人小伞让本大爷看看!”
陈无妄喝止道:“你们打架,能否去别处,对先人甚是无礼!”
“先生,等下若是再打,我肯定换个地方解决这两人。”
“那就好。”
凌元虎偷偷将陈无妄拉走问道:“奶奶个熊,你小子怎么认识这种人。”
“说来话长,你怎与他有牵扯?”
“我刚来此时,曾奉命剿灭浪浪峰,我本以为是一些个小山贼,便只派了一百兄弟前去,不想那一百人不到半个时辰皆身首异处。”
想到这,凌元虎只能狠狠朝地上吐口水。
“凌大哥只需相信我为人,此人交给我便可!”
凌元虎心有不甘,重枪落地叹气道:
“也只好如此了,你可答应我要杀他。”
陈无妄点头。
“你且先回,军中事务更重。”
“也罢!”
凌元虎还得等郑司马密信。
他起身上马时,那林中浪甚是嚣张,言语羞辱:
“哟,那个矮瓜,怎么你也怕了本大爷不成,不是要把本大爷大卸八块嘛,怎么落荒而逃,做缩头乌龟,哈哈!”
凌元虎怒不可遏。
“凌大哥你且先回!”陈无妄再行礼。
“哈哈哈,灰溜溜跑走了,噢噢噢……”
面对林中浪如此羞辱,凌元虎重重呼出一口气,指着于右归说道:
“于道人等下你把他伤了先留他几口气,剩下的交给我。我定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剃掉!”
“于右归你这缩头乌龟,听到另外一个缩头乌龟怎么命令你了没,哈哈哈!”林中浪还在得意洋洋。
凌远虎很快策马回军帐。
等到帐内,他立马夺过酒坛,仰头喝下。因气愤不已,摔坛泄愤。
啪的一声,残酒洒一地。
酒香扑鼻,身边人却只能眼巴巴看着,猛咽口水。
见凌元虎如此气愤,军师上前询问:
“将军去了一趟后山,怎如此愤怒!”
“奶奶个熊,还不是因为一无耻野人,早晚有一天把他千刀万剐!”
军师没有妄下断言,询问:“那野人定不是陈无妄。”
“当然不是他!”
凌元虎将山上发生的事道出,再拿起酒猛灌。
“奶奶个熊,我身为边军统领,怎能退缩如此!”
他起身拿枪,要出营地,想折回算账。
“将军变了。”军师慢条斯理,摇动羽扇。
“我哪里变了。”凌远虎停身问道。
“若是以往,你肯定不会留情,没想今日竟给足那陈无妄面子。”
“他终究是个人才,是个人才我就可以给足面子,若是军师也这样,我也能给!”
上次林中深谈,陈无妄也是可圈可点。
“此人言谈技巧了得,不溜须拍马却能一言击心,投人所好可令人相谈甚欢,故而心术高超,将军镇守造化,对此人还是得多加防范。”军事说道。
“这不用说,我也明白!”他本来对陈无妄也有防备。
帐外有人方落马便狂奔而来,将信件交给军师后便躬身退出。
信件封面杂乱无章。
军师仔细看角落不起眼印章,便知信件重要等级。
“京都密印,天字密文,是郑司马来的信。”军师说道。
凌元虎取信拆开。
上面内容杂七杂八,语序混乱,正面不能理解。
待拿出天字密文对照图,按照规定语序解密才能晓得其中含义。
凌元虎破译后摇头叹息,将密信交给军师一阅。
军师比对内容,晓得含义后大惊失色。
凌元虎觉得不可思议:“为何来三十万兵马?”
军事沉思一会,低声耳语,言简意赅:
“屠城。”
凌元虎眉头拧紧,低声质问:
“军师怎会如此想法?”
没等军师解释,门口兵卫捂着肚子,一脸难受。
凌元虎怒喝:
“你们若是有三急直接出去,别在这忍!”
“将军……腰间配剑……不听使唤!”
兵卫面红耳赤,拼命压住脱鞘之剑。
其中一人败下阵来,腰中剑如飞燕离巢朝天飞去。
外边阵阵剑声宛如蝉鸣,地上开裂,弯弯延延,有气从缝隙中喷出。
一股强风化龙呼啸,盘旋军营周围,卷滚滚黄尘直冲天际。
军营顿时一片狼藉。
“奶奶个熊的,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凌元虎跑出帐外,向上望去。
天上群剑遮天蔽日,飞来绕去。
有剑支撑不住哐当掉落,如岸上鱼儿挣扎跳动,过了一会,还是跟着其它刚离鞘的剑,齐刷刷飞升。
群剑密密麻麻,灵活翻转,卷风呼啸,呼呼朝后山飞去。
凌元虎从未见过这等阵仗,虽军中造化法阵被毁却能畅快哈哈大笑。
“军师你怎么不问为何军中造化阵被毁,我还能如此爽快。”
军师捋了捋胡须,指着天际说道:
“定是有人替将军出气,自然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