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见顾南幽没有表示,而是斯条斯理坐下,端起了碗筷,虚千衍立马双手环胸,高抬下巴表示:
“这样寒酸的饭菜我是不会吃的。”
顾南幽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继续吃饭。
虚千衍开始跳脚了。
“喂,顾南幽,我可是天下第一暗器高手,你不能这样搪塞我。我要吃天香楼的烤乳猪,吴记菜馆的酥鸡,醉梦坞的小坛糕,我还要……”
“停!”
虚千衍实在太聒噪了。
顾南幽放下筷子,一副谈正事的模样。
“天香楼在南燕,吴记菜馆在北岐,醉梦坞在东蜀,你怎么不上天?天上还有仙桃哩!”
“……”
“我这里没有山珍海味,没有贵茶浓酒,只有粗茶淡饭,素水一杯。”
“……”
“还有,若你不怕驿站供给的茶酒有问题,大可随意用。
不过……”
说到这里。
顾南幽拿出两人的契约,话锋一转,道:
“你我签订的主仆契约为期半年,在这期间,我吃什么你吃什么,若不满意,自己挣钱买,别再唧唧歪歪。否则让你睡大街吃馊饭,还得乖乖给我当护卫。”
“……”
虚千衍看着板起脸的顾南幽。
心里发懵:这是上了贼船了?还是自己死皮赖脸硬要上的。
片刻后。
乖乖坐下来吃饭的虚千衍。
顾南幽笑了笑,开口问:“好吃吗?”
虚千衍抬头。
目光落在桌子上摆放着的契约上,答:“好吃。”
“烤乳猪、酥鸡、小坛糕好吃,还是这饭菜好吃?”顾南幽又问。
虚千衍想到烤乳猪,不禁咽了下口水违心回答:
“这饭菜好吃。”
说完就闷头扒饭。
顾南幽满意了,又将契约收了回去。
傍晚,残阳还没完全落下山头。
洛清兮却来了。
驿站因为这位郡主的到来有些兵荒马乱,对洛清兮的恭敬态度,堪比帝王驾临。
“她就是洛清兮?”虚千衍意味不明的问。
顾南幽淡然回答:“嗯!”
“来找你的?”虚千衍又问。
“与她同行一路,且相谈甚欢。”她言简意赅。
看着顾南幽面上挂着笑意,虚千衍却蹙起了眉头。
洛清兮进来后,就一把挽着顾南幽的手。
“南幽,明天宗亲王府有个诗画宴,十分受重视,到时各王妃公主,后宫有头有脸的娘娘都会来,我没有闺中密友,一个人去又插不上话,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虚千衍想到西荆刚刚更换皇帝,各新旧势力错综复杂,便开口阻拦:
“顾南幽她不去,她一个外国女臣去你们西荆皇室颇为重视的诗画宴像什么话?”
此话一出。
顾南幽和洛清兮都看向了他。
“干什么这么看着我?爷说的难道不对?”
洛清兮审视了他一下,笑着道:
“就一个诗画宴,吟诗作画,展露才情陶冶情操的,又不限制哪个国家的人,不仅可以长见识,结交皇室成员,只要才情出众,还可以获得大量奖励。
若能在诗画宴中夺得第一,可向君王提一个请求,只要不涉及朝政不违背道德底线,皇帝都会答应。
最后,你谁啊?南幽的护卫?”
“怎么?不像?”
“像,像祖宗。”
“你……”
洛清兮没再理会虚千衍,转头看着顾南幽,眼睛里写满了真诚。
“南幽,闲来无事,你就陪我去去好不好?”
顾南幽淡淡一笑。
“好。”
“那能不能不带这个讨厌的护卫?宗亲王府很安全,就算有危险,我也可以保护你。”
顾南幽想也没想就点头。
“可以。”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完全没有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虚千衍气得直哼了一声。
心下暗自较劲:不带我去,我自己偷偷去。
洛清兮在驿站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开。
走之前,她瞥着驿站的侍卫,凉声道:“顾使臣是我姐妹,千万不能怠慢,若被发现,别怪我不近人情。”
之后。
驿站的侍卫就像得了圣旨一般,对顾南幽嘘寒问暖,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还请顾使臣在洛郡主面前替我们多美言几句。”
顾南幽点点头。
微笑将特殊照顾她的人送走。
等顾南幽关上房门后,暗处的一抹人影一闪而过,快速进了东蜀使臣的房间。
“公主,那洛郡主邀请顾南幽参加宗亲王妃的诗画宴,顾南幽答应了,如今整个驿站的人都在巴结讨好顾南幽,我们要不要做手脚让她无法参加诗画宴?”
这个诗画宴他们公主想去都去不成。几次想与洛清兮结交,都被拒之门外。
如今倒好,洛清兮居然主动邀请顾南幽,实在可气……
东蜀公主冷笑一声,倒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我倒想看她怎么死。”
另一边。
洛府。
洛清兮闺房。
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自窗户飞进房间内,停落在一女子的手腕上,脚上绑着卷起来的信条。
洛清兮取下信条一看,瞬间陷入沉思。
须臾。
洛清兮持笔下一行字,装进信封内,便叫来贴身婢女夏草。
“你去一趟鬼府,将信给那个人。”
“是,郡主。”夏草接过信。
“他若不愿,你便吹笛一曲。”接着,洛清兮又拿出一根竹笛,眼底尽是冷意,“他会乖乖听话的。”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摄政王房间内。
医老给昏迷不醒的摄政王换好药,转身看见趴在桌子上睡得不安稳的顾南幽。
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
随后走过去,将垮了一半的厚大氅扶正,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医老走后没多久。
顾南幽就醒了。
她走到床榻边坐下,目光落在摄政王苍白却安稳的面容上,不由得伸手帮他理理发丝,随之在摄政王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死狐狸,南燕与西荆兵马联合演练的事情已经商讨到了尾声,若无意外,此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接下来,我要打一场硬仗,只能赢,不能输。
我需要一点安慰。”
话落。
顾南幽将手移到摄政王薄唇上,轻轻搓揉着。
手感很好,顾南幽忍不住心动,似是自言自语道:
“这点安慰可不够。”
随着尾音落下,她的手缓缓下移,轻轻摸索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摄政王,最终停在摄政王的胸膛上,不禁咽了咽口水。
太诱人了……
她有了非君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