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射来,阻止了西门狐的动作。
“小姐,我们来了。”
是柳绿的声音。
顾南幽顿时松了一口气。
西门狐听到声音,侧头看去,是顾南幽身边的婢女,还带着刑部的人。
为首的是刑部的宋四司,刚刚那利箭就是他射的。
他们骑着马,很快就冲了过来,
宋四司疾驰到顾南幽身边时,手一送出去,顾南幽立马就搭上他的手,一下跳到他身后。
“伤的重吗?”
宋四司见顾南幽整条手臂都是血,额头都快拧成了‘川’字。
“皮外伤,无事,那些杀手就是大理寺搜查的人,幕后之人是东蜀公主。”
宋四司微微点头。
“东蜀公主抓活的,其余人生死不论。”
“是,大人。”
冲上来的官兵,展开了围堵之势。
西门狐看形况不对,已经闪退到一边,先逃了。
“快快快,护本公主往那边去。”东蜀公主也急了,直接带着杀手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等到将阻他们追击的杀手解决完毕。
他们就追击了一段路程,之后,顾南幽下了马。
“带上我不方便,你们去追,我先包扎伤口。”
“好。”
宋四司立马带人去追东蜀公主他们了。
留下柳绿留在顾南幽身边,她们在草丛旁坐下。
“小姐,疼不疼,我身上带着药。先给你止血。”
“嗯。”
两人正将手集中在顾南幽手臂上,一只满是干涸污血的手突然抓住了顾南幽的脚……
顾南幽眼疾手快。
反手就扭住那只手,若不是看清那人的面容,她估计会直接将人送走。
“程世浮?”
皇城纨绔子弟中的一员。
是那帮纨绔子弟中唯一一个武功不是三脚猫的人。
他怎么在这里?
还满身污血……
“出了什么事?”
“……老大,快、快去救他们,快来不及……了,雾……雾凇岛,危险,苏兄他们很危险……”
程世浮气若游丝,话没说完。
柳绿怕他死了,就死命的摇他。
“程公子,你清醒一点,别睡,别睡啊!喂,醒醒。”
还能再说几句话的程世浮直接晕了过去。
顾南幽嘴角抽了抽。
她很怕柳绿把人摇嗝屁。
此时柳绿很着急,又拍拍程世浮的脸,还掐他人中,最后才确定道:“小姐,他昏死过去了,伤势很重,若不及时医治,恐怕……”
顾南幽叹了口气。
默默扶额。
随后看了眼程世浮,道:
“柳绿,你先带他回皇城医治,记住,轻抗轻放,然后回府召集所有府兵赶往雾凇岛。”
“小姐,你手还伤着呢!”柳绿担忧自家小姐。
“只是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
手臂的伤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
她最担心的是,程世浮话说的不清不楚,但能够想象得到,雾凇岛那边情况很严重。
离开时,顾南幽又道:
“记得通知另外那些公子的家人。”
在柳绿点头后。
顾南幽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就朝官道而去。
现在这时辰,进出城的人不多,骑马或者驾马车的人更是少的可怜。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勉强看见一辆牛车,拉的是一堆枯黄的稻草。
她拦下了牛车。
“老伯,叨扰了,可否捎一段路?我愿付些银两。”
顾南幽想用碎银子让赶牛车的老伯捎她一段路程。
老伯却摆摆手:
“不用不用,顺路而已,反正一个是捎,两个也是捎,姑娘若不避讳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就上来吧!”
顺着老伯的话,顾南幽看向牛车拉的草垛,上面有一个男人,他侧躺着,只看得见一侧轮廓,看着很刚毅,像是跑江湖的。
在顾南幽心里早已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
“劳驾了。”
说完,便上了马车。
同坐一辆牛车,她本想跟草垛上的男人打声招呼,奈何人家连侧过身看她一眼都懒得,她也就不出声了。
倒是赶车的老伯热情。
“姑娘是皇城人吧!瞧你说话怪文绉绉的,城里的姑娘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一小段路都要三喘四喘,倒是第一次见像你这样不端架子也不是用鼻孔看人的。”
若不是看顾南幽面善,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模样,老伯是万万不敢捎她的。
毕竟一个斯斯文文的姑娘独自出城,还受了伤。
定是遇到了事。
他是乡下人,家徒四壁的,可惹不起麻烦。
“我倒是想端架子,可谁叫我遇见你这样和善的老伯呢!实在端不起来呀。”
这话倒把老伯逗乐了,直夸顾南幽嘴甜。
气氛正融洽。
边上一道鄙夷的声音不是时候的传来。
“哼,虚伪。”
顾南幽微微挑眉看向同乘的男人一眼,倒也不气恼,直接忽略他的话,又跟着老伯闲聊。
短暂的尴尬被两人的谈话淹没了。
直到顾南幽问起:
“老伯,你知道雾凇岛怎么走吗?”
“雾凇岛?”老伯大惊,赶忙劝阻,“姑娘要去那儿?可千万别去,那岛就像洪水猛兽,吃人不吐骨头的。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弱弱的姑娘,还没到雾凇岛呢!一个浪过来,你就没了。”
听出老伯话中的担忧。
到与她听说的雾凇岛有些不同。
顾南幽笑笑,说。
“我就问问。”
老伯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等到了离皇城最近的城镇,顾南幽硬将几两碎银子塞给了老伯。
“你放心收着,这是干净的碎银子。”
她给完就走,完全不给老伯反悔的机会。
老伯要追上去,同乘一辆马车的男人倒阻止了他。
“不要白不要,像她那种一件衣裳十几上百两的人,根本不在意这几个钱,要是我就狠狠敲她竹杠,再将她绑了,给她家人要赎金。”
“少侠,你……”
“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不知两人对话的顾南幽,去了药铺后,备了干粮和一些急需的物品,就去买一匹马,正要离开。
一个声音传来:
“你要去雾凇岛?”
顾南幽转身看向声音来源,是一个五官端正,体格挺拔的男人,很好看,是那种刚硬英俊,还带着点江湖人的气息。
声音她认得。
就是之前与她同坐一辆牛车的那个江湖男人。
她还没回答,那江湖男人又说:
“那儿我熟,我给你带路,还能抄近道,五天就能到。”
说完,他也不管顾南幽同没同意,他就开始帮她计划着。
“我们两个同坐一匹马会把马儿累死,你需要再买一匹马,我的吃穿用度你也得包,另外还需要给我一百两带路费。”
顾南幽看着他,双手环胸,指尖在手臂上井然有序的跳动着,依旧没说话。
江湖男人径直走进到马厩边。
一边选马,一边挑三拣四。
“马鞍做工太差。”
“制作缰绳的材料新旧参半,容易断裂。”
“连马鞭子都硌手,里面不会是掺杂了干草木屑那些破玩意吧?”
在骂骂咧咧声中,贩马商人脸黑如锅底,却不敢为自己辩驳。
因为江湖男人说的丝毫不差。
等江湖男人好不容易挑选好马后,就把马牵出来,对贩马商人指着顾南幽说。
“她付钱。”
“姑娘,这……”贩马商人看向顾南幽。
顾南幽走过去,付了钱。
回过头来时,却看见江湖男人的脸上流露出丝毫不加掩盖的嘲弄。
片刻后。
两人出了马厩。
“该上路了,你跟紧点。”
话音一落,江湖男人翻身上马,却在不经意间,腰间露出明晃晃一角,似是利器,闪着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