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缓缓睁眼,就看到一个女子欢喜道:“妖主,你总算醒了。”
她身穿红色袄裙,额头有曼珠沙华花钿,五官精致立体,如骄阳般美颜照人。
小玉皱眉,心中慌乱不已,她是谁?自己又是谁?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玉紧抓被子,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脸上笑容一收,伸手想去拉小玉,被小玉躲开了,她着急道:“妖主,我是曼珠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玉喃喃低语道:“妖主?是在叫我吗?”
小玉脑子里闪过在乌林城和父母相处的样子,激动大喊道:“我不是妖主,我是-”
小玉想说出自己是谁时,又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曼珠双手扶住小玉肩膀,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小玉对上她红色的瞳孔,好似被迷住了,她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万千世界。
曼珠蛊惑道:“你是妖界之主。”
小玉眼珠变灰,无意识开口道:“我是妖界之主。”
片刻后曼珠放开小玉,小玉恢复神识,迷茫道:“我这是怎么了?”
曼珠眼神忧伤,缓慢说道:“妖主,你和魔主大战,身受重伤后一直昏迷不醒。我们等你一万年了,你终于醒了。”
小玉抓住她说你们问道:“你们是谁?”
曼珠期待问道:“妖主,我们是你的三大护法呀!雀儿妹妹和阿宝姐姐,你还记得吗?”
小玉记忆中一片空白,隐约记得自己是妖主,其余一无所知。
曼珠脸上挂着笑容,温柔道:“妖主,想必是因为你神识受损严重,才会丢失记忆,等你恢复修为,自然会记起从前的事情。”
曼珠轻轻扶着小玉走出房门,她为眼前的景色所着迷。
门前就是梅林,梅花绽开,清风袭来,一片片花瓣在空中飞舞,然后缓缓落在地上,铺出一片粉色空间。
小玉还能闻到梅花清冷孤傲的味道。她伸手接住一片花瓣,不知想到了什么,打量了许久。
曼珠轻声道:“你说过你喜欢梅花,这些都是我一颗颗种下的,喜欢吗?”
“我很喜欢。”
………
小玉在曼珠的精心照顾下,身体一日日恢复,对曼珠的防备也在一点点减少。
小玉抚琴,曼珠坐在旁边喝酒,地上已经有了几个空瓶,梅花一点点飘散下来。
余音袅袅,突然琴声停了,弦断了,小玉的手指被刮出了血。
曼珠已是半醉,她抬头望着小玉道:“妖主,怎么了?”
小玉藏起受伤的手指,平淡道:“无事,弦断了而已。”
曼珠说她琴艺高超,乃天下一绝。可是为什么她却对琴这么陌生?
曼珠回去以后,小玉坐在梅树下,看着受伤的手指,后化出一面镜子,手指抚上脸庞,不知为何,这脸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而不远处,曼珠盯着小玉,眼中闪过忧伤一瞬后又变的坚定不移,转身离去。
敲门声响起后,小玉听到了曼珠的声音。
“妖主,我有事向你禀告!”
得到小玉首肯后,曼珠推门而进,而小玉还在闭眼打坐。
曼珠欢喜道:“妖主,雀儿妹妹和阿宝姐姐知道你苏醒的消息,都赶回来了,她们在外面等你。”
小玉缓缓睁开眼,是被她忘记的两位护法。
曼珠和小玉推门而出,这次不见梅林,而是身处一座府邸。
没等小玉仔细打量,曼珠道:“妖主,这可是你亲自布置的传送阵,你还有印象吗?”
小玉扫视四周,一棵巨大的桃树在院子中间,桃树下面有一石桌。
“不记得,只是感觉这里似曾相识。”
曼珠眼中尽是低落。
两个女子出现在院子中,一个端庄优雅,一个活泼可爱。
“雀儿,狐宝,恭迎妖主回归。”
小玉犀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荡,最终停留在狐宝脸上,就那么静静盯着她。
“妖主!”
曼珠的声音把小玉拉回现实,她平淡开口:“起来吧!”
雀儿似不敢相信,眼含泪光问道:“妖主,你真的把雀儿忘记了吗?”
狐宝站在雀儿身旁,听到她如此问,紧张的等着小玉的回答。
这一刻,小玉觉得忘记了她们,是自己的错,心里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泪水从雀儿眼眶中流出,她嚎啕大哭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狐宝听到小玉的回答,瞳孔一缩,好似难以接受。
曼珠安慰道:“妖主苏醒,这是好事,雀儿,别哭。”
狐宝也跟着劝道:“是啊!再哭小心妖主厌烦你,妖主如今可不再宠着你了。”
雀儿立马停止了哭泣,小心的问道:“妖主,你会不要雀儿吗?”
小玉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不已,温柔道:“不会的。”
雀儿这才转哭为笑。
狐宝为她准备糕点,雀儿缠着他撒娇,曼珠在树下喝酒,这一幕幕,小玉感觉十分熟悉。
她彻底相信了曼珠所说的话。
………
桃树下,小玉一身黄色长裙,嘴角含笑,双手抚琴,琴声像潮水般奔腾而出,神妙的旋律不断回响着。
雀儿和曼珠身穿红衣在她前面舞剑,她们身姿轻盈,衣袂飞扬,宛如两只欢快的蝴蝶。
狐宝一身白衣坐在小玉对面,一笔一画把如今的场景记录下来。
狐宝的的画惟妙惟肖,而他们几人,在这偌大的院子中,何尝又不是一幅美景。
春去秋来,小玉还是没有记起从前的事情。她已不再执着,从前的事情忘了便忘了吧。
如今的她每日都很开心,她很满足于现在的生活。
她修为却不敢懈怠,她自知身为妖主,以她如今的实力是不够的。
她正在研究新的功法,曼珠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开心道:“妖主,我们种的莲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小玉无意说起自己喜欢莲花,曼珠开辟了一个空间,在里面种满了莲花。
曼珠看着满池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洁白无瑕。
她眼中带有悲伤,却还是笑着问道:“好看吗?”
小玉伸手,一朵莲花落入她的手中,一只小手拿着一朵莲花的场景在她脑中快速闪过,还没来得及捕捉这个画面,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小玉回神道:“看到这花,我就想到阿宝,我想她会喜欢。”
“等她回来,我带她来看!”
“好。”
太阳即将落山,小玉和曼珠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两人的的距离好似很近,又好似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