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特别对应此时省城的天气。
下了半天的小雪花,突然变成了小雨点,虽然没有春节之前那么冷,可是滴在脸上和脖子上,此时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真凉啊!
林栋来了省城已经一天了,方子兮出去了一天,到了晚饭还没有回来,林栋只知道接到了郝美丽的电话,方子兮就离开了招待所,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林栋还是那个原则:领导不说,我们不问,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林栋原本去看看外公外婆,可是一来了气氛不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拨通了韩建国手机。
“爸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林栋直接问道。
“林栋,你已经到了省城,现在在一招住着吗?”韩建国似乎并不意外林栋来电话,即使林栋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会打给林栋。
“对,我在215房间,和方市长一起住。”
林栋听出了韩建国语气中的严肃,直接说道。
“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一会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多事情需要沟通一下,你等我的电话。”
韩建国思索了一下,慢慢冷静下来。
原本韩建国不想这种气氛下和林栋沟通,可是现在到了关键时刻,祁红已经被牟春芳勾出了肝火,现在可谓是非常的愤怒。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注定要以惨烈收场,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局面,不管是谁输谁赢,损失的都是全省的力量,在这点上双方都十分清楚。
可是为了既得利益,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所谓的尊严,双方似乎都顾不了那么多,这场战斗走走停停,好几年下来之后,或许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
半个小时后林栋接到了韩建国电话,在招待所对面的风味大盘鸡等着他,林栋套好了外套,给方子兮发了个信息,说是自己去外面吃点饭,一会就回来。
此刻,方子兮和祁红、徐良还有郝美丽正在祁红的公寓,因为公寓没有开火,几个人只能点外卖,刚刚拿到外卖就接到了林栋的信息。
方子兮看到信息,一拍脑门。
当时,方子兮答应和林栋一起吃晚饭来着,可是和是你这边一讨论,就把这个茬给忘了,赶紧回复让林栋吃饭。
林栋又问道需不需要给他带饭,方子兮直接谢道不用了,祁红这边准备全力反击牟春芳,一些细节他们探讨的比较多,所以其他事情都被抛在了脑后。
林栋走出了招待所门口,左右看了看,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钟,也算是晚高峰时间,过了正月十五上班上学就步入了正轨,车流人流多了一点。
林栋看了看大街的左侧,那里有一个过街天桥,虽然走过去耽搁了几分钟,胜在安全。
如果从车流穿过,虽然快但是车多人多有一定的危险,林栋决定从过街天桥过去,一边走一边给韩建国发了信息,说自己绕一下人行天桥,马上就到。
林栋没有休息的是,从大门口开始,就有两个人跟着他,这俩人很小心,保持距离林栋十几二十米左右,因为周围的行人不少,林栋确实没有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把手摸向了腰间。
他俩看出来林栋要走过街天桥,极有可能在那里动手,这两个人是谁的人或者谁派过来暂时还不太清楚,总之一句话:他们绝对是…来者不善。
两个人距离林栋越来越近,当林栋上了台阶之后,他们看到距离七八米,直接加快了脚步,他俩速度快,后面一个人速度更快。
只见一个魁梧大汉,面色黝黑直接上前一把搂住两个人,两个人一愣,下一刻脑袋碰在了一起,直接被大汉一甩,滚下了楼梯。
看到有人滚下来,惹得后面的路人小姐姐几声惊呼,林栋回过头看了一眼,嘴角一翘,对着黑脸大汉点了点头。
黑脸大汉笑了一下,对着旁边的一辆车招了招手,车上的副驾驶雷猛走了下来,招呼着身边人直接把两个家伙按了。
“老黑,还是你比较敏锐,我都没看出来这两个家伙有问题。”
雷猛对着黑建国竖起了大拇指。
黑脸大汉笑了起来,黝黑的面容一口白牙,“都是经历的多了,再说…林副市长给我打了一个手势,出了招待所门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必须小心才成。”
老黑挠了挠头,直接说道。
雷猛点点头,看着被撞得七荤八素的两个家伙,对着手下兄弟说道:“带上车,直接送到刑警队去,挖一挖,看能不能挖出什么来!”
老黑对着雷猛做了个手势,直接走上天桥,慢慢跟在了林栋后面,。
这次林栋和方子兮来省城,不仅暗地里有老黑保护,还有雷猛带了一组安保跟随,现在省城情况复杂多变,多点小心准没错的!
没想到,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用在了这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相信到了刑警队之后,很快就会知道指使者是谁,其实不问都猜到了几分,只不过…法治社会讲究证据,这样才能让他无处遁形。
林栋几分钟后走进了风味大盘鸡店,一个简陋的包间,韩建国已经叫了一个小份大盘鸡,还有一个干锅鸡,一瓶半斤装的二锅头。
你别说,这春寒料峭冻杀年少的天气,不喝上一口还真不暖和,起码翁婿俩小酌一下,还是可以的。
“这么着急找你来,也是时间紧迫。
我知道你跟着方子兮昨晚就到了,到现在是不是方子兮还没有回招待所?”
韩建国准备倒酒,被林栋拿过来酒瓶,倒进分酒器,给两人把小杯斟满,这是半两的小杯子,翁婿俩如果喝完这一小瓶,每人差不多5~6杯左右。
“我其实不想早问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心里头还是按耐不住,岳父我们能边吃边聊,我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
林栋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韩建国摇了摇头,这个女婿哪方面都好,只是有时候工作专注起来,已然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好,边吃边聊,这干锅鸡正好。
我点了一个小份大盘鸡,马上就做好了,你先吃几块干锅鸡。”
韩建国知道林栋是真饿了,中午林栋等方子兮吃饭,方子兮没回来他也错过了餐厅用餐时间,带的面包啃了两口,现在将近晚上8点,还没有吃晚饭。
林栋点点头,夹了一块干锅鸡,紧接着又是一块,连着三块下肚之后感觉舒服了好多,林栋端起酒杯和韩建国碰了一下,翁婿俩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栋打了一个饱嗝,一小瓶酒也快垫底了,韩建国和林栋在军区大院住的时候,俩人从来不喝酒,除非过年过节跟着成中华蹭两口,可是出来了翁婿俩小酌一杯,也是解压的一种方式。
“现在的形势对祁省长不利,我也是刚知道,整个春节期间,牟春芳不顾年老体迈,在省城~京都~陪都三地连续折腾,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嘛?”
韩建国说到这,目光炯炯的看向林栋。
“我猜猜…是不是因为牟春芳挑选了几名精英,我再猜猜……如果这些人到临城和庆城任职的话,方市长和徐市长留在省里的话,会被王副省长完全架空。
到时候,祁省长地市失去了支撑,省里也没有了助力,工作就更加困难了,这样最后就只有一个结果……”
林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韩建国点了点头,问道:“是什么结果?”
“离开省城,而且是失败的离开,三年没有什么大作为,说句不好听的,是灰溜溜的离开那种。”林栋看着韩建国,实话实说道。
“不错,你现在进步很大,看事情已经能够掌握方向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也是祁省长着急的根本,赶紧和方子兮徐良商量对策,我没判断错误的话,明天肯定会找我和你成功舅舅,毕竟…司法和经济两大系统至关重要!”
韩建国摩挲着酒杯,看着杯中最后的半杯酒,林栋双手端起杯子,和韩建国一碰杯,一饮而尽。
“基本情况就是这些,目前的情况比想象的要急迫,尤其是后天的会议,王国杰都向祁红挑明,临城和庆城的继任者都要来了。”
韩建国放下酒杯,有些颇为无奈的说道。
之前作为临城市长,韩建国没有拜到牟春芳门下,可没少受到他的打压,林栋最开始遇到的那些事情,基本上都是他搞出来的。
“岳父,我认为祁省长不用慌乱,即使牟春芳老狐狸只手遮天,他毕竟退居二线了。
还有,王国杰即使是常务副省长,但他毕竟是副职,关于我们省的决议以及地市干部的综合考量,上面也会尊重祁省长意见。
除非……”林栋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
“除非什么!?”韩建国愣了一下,这几天被祁红焦躁的情绪影响,属于祁红一系的干部都有些慌乱,韩建国冷静下来听林栋这么一分析,立马感觉到了端倪。
“除非他们暗箱操作,避开了相关部门审核,这个情况如果属实的话,将是我们反击的关键所在!”
林栋看着韩建国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得不说,林栋看事情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成长之后的成熟也成了必然!
先不说这是不是暗箱操作,林栋能够看到大多数人看不到的一面,足以证明他愈发的提升,说明林栋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韩建国和林栋分开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
坐上了车,韩建国返回了军分区大院。林栋看着周围的车辆少了,从对面的风味大盘鸡直接走回了第一招待所。
一辆SUV上,老黑坐在副驾驶,看着林栋走进招待所里,周围也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直接招呼司机离开了。
此刻,省城刑警队第二询问室。
韩雷抬起头看了看小窗,外面站着雷明,只见雷明轻轻点了点头,韩雷看着对面坐的袭击者之一的瘦子,走过去直接薅起了他的衣领子。
“你一起的那位都交代了,你该死扛着什么劲,想把罪名大部分担起来吗?”
韩雷瞪着瘦子,之前打击“两抢”的时候,额头不小心让犯罪分子划伤,一个三厘米的疤啦此刻挂在额头,显得很是狰狞。
“我是不会出卖胖哥的,你在诈我!”
瘦子把脖子一梗,一副视死如归的感觉。
“哦,看着你很硬,真的能扛住吗?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韩雷盯着瘦子,此刻感觉他不像个警察,倒像一个混在犯罪团伙中的卧底,转瞬间就换了一副面孔。
“我是不会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瘦子想继续硬扛,韩雷接下来的话,让他的汗都下来了。
只见韩雷坐回了作为,旁边的警花刘洁看了他一眼,韩雷对着刘洁点点头,掸了掸桌子上并不存在的土说道:“你们俩是庆城人,受到逃往冀省徐伟杰的指使,你们原本是赵大龙的马仔。
赵大龙被关起来之后,你们树倒猢狲散,现在徐家准备重回庆城,徐怨林咽不下这口气。
突然打听到林副市长来到省城,让你们直接动手,你们应该知道林栋的身份,本来故意伤害判个几年就拉倒了。
可是你们公然自己国家干部,而且明知是犯罪行为还欣然同意,还把自己标榜成灰社会性质,这样下来整个案件就完全不同了。”
韩雷瞅着瘦子,继续瓦解着他的心理防线,说道:“那个胖子不像你,当他听说林栋是国家干部时,已经主动交代了一切,你比他厉害,到现在还无动于衷。
既然你这么能扛,我也不勉强你。
反正我们得找出主犯还是从犯,既然你非要当这个角色,那么就把大头让给你,你扛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让胖子扛。”
韩雷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再也没有看瘦子一眼。
“凭什么我扛,我不过就拿了一万块而已,本来坐牢就不划算,现在还说我是主犯。
既然你们不仁,我特么就不义,说…我说…我全交代,全交代……”
瘦子精神防线崩溃,直接说道。
韩雷和刘洁对视了一眼,在眼神中做着交流,韩雷坐正身体,正色道:“你现在所说的全部依法记录在案,所陈述的事实将作为法庭证据出现,尽可能表述清楚事实,实事求是的叙述过程。
以便在法庭审判时候,减轻自身的罪责现在…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