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市府,市长办公室。
韩建国揉着太阳穴,刚才接到王国杰的电话,问询了张德的基本情况,好在韩建国早有准备,基本上按照情况汇报了一遍。
秘密调查的情况却没有说,因为那是何健交代给他的秘密任务,何健早就清楚省里有个别实权者见利忘义,徇私舞弊,或许会是后面那位,可是他要就不问政事,现在都是自己说了算。
可是在众多的人中找出这个人来,还真的是不容易。
张德每次来省里,都会多多少少见很多人,一个县级市的副局长,充其量就是一个科级干部,他走访的干部频率太多,本身就有不少问题,别人不注意到他都不行。
何健审时度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韩建国,韩建国征求了关诚的意见,这样才让关飞深入其中,原来是事出有因,只能是静待事毕出结果了!
此时的何健,正在军区大院和成中华下棋对弈,原来,他俩是一对老伙计的所在。
虽然俩人差了十几岁,不过…对于这么一位将军老哥,何健还是打心眼里钦佩来的,因为这人太正了,全身都透着一种罡气,鬼邪之气都难侵的那种。
“我跳马。”
“我平炮。”
“我走仕。”
“我…我…那我只能输了!”
何健叹了口气,五局三胜制,自己只赢了一局,成中华原本的棋风是大开大合,何健经常趁着对方后部空虚,趁势杀入。
一两个月未见,成中华的棋艺进展很大,不仅棋路攻伐猛烈,并且在防守上还游刃有余,互相配合紧密、相互严丝合缝,可谓是棋风大变!
下棋,打的就是对方一个习惯性操作,一旦熟悉了对方的习惯,这下起棋来自然是得心应手,因为从习惯上打击对手,一打一个准。
可是现在,似乎某种东西发生着变化!
“这不多亏了我那个外孙女女婿,这小子下棋看似猛打猛冲,实则留着后手,我也是在他那里学的,他说这叫什么防守反击。
进攻不足的时候加强防守,寻找机会再主动出击,置于死地而后生。
说白了…我之前打仗都没那么精细,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我想想,对,韧性。”
成中华把茶杯递给何健,俩人聊了起来。
“你是说,你们家小雪的对象。”
何健特别感慨,自己的女儿何妞妞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还不着急找对象,一逼急了就不回家住了,可愁死个人。
“对啊,小雪的对象,你应该认识啊!”
成中华递给了何健一块桃酥,自己老伴烤的桃酥是又香又酥,每次何健来了吃完还得拿上,基本是一块不剩。
“我还认识,你说说他叫什么,我看我认识不!”
何健来了兴趣,虽然韩建国是他的手下,可是俩人私下里聊天的内容不多,确实没有在成中华这里放得开,也能说说心里话。
“林栋啊,你还亲自表彰过这小子,当时还是什么代理村主任,现在成了镇长助理,这个…建国没给你说过吗?”成中华一愣,问道。
“ 原来是林栋,这小子的确优秀,输给他不冤。
你那个女婿,你还不清楚……工作起来和拼命三郎一样,基本上不和我聊生活的事情,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下面人不想说的话,我从来也不过问。”
何健吃了两块桃酥,喝了口茶水,擦着手说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带兵打仗哪能光关注工作,把生活问题帮着大家解决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工作起来不就更得心应手。”
成中华递给了何健第三块桃酥,何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
“老哥哥说得对,我一直以来都认为…这就是我的短板和欠缺之处,我会尽量改正的。”
何健倒也光棍,大方的承认道。
“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点。
对了,你好不容易过来,我们喝两口……”
成中华看着书房门口,狡黠的说道。
何健看着成中华的样子,笑了起来:“老哥,你这是馋酒了,那就……稍微喝点。”
“喝点,喝点。”成中华手舞足蹈像个孩子,“老伴,何健在这吃晚饭,我们哥俩好久不见了,你做两个硬菜,我们哥俩好好喝一杯。”成中华对何健眨着眼睛,阴谋得逞。
“你说你……今天又借着何省长的名义。
那好吧,我去给你们做个红烧肉,再做个清蒸鱼,你们喝两杯,可不准多喝!”
老伴站在书房门口,成中华那点儿小心思,她其实心里清楚,只不过喝上一二两活血化瘀,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多了肯定不行。
“好好,那就谢谢老嫂子了,我就厚着脸皮蹭顿好吃的!”
何健了解成中华的“苦”,想喝一口又怕老伴生气,留下来吃饭是假,让他过过酒瘾是真。
上次何健送给成中华一瓶好酒还没动,今日就一起尝一尝。
何健这期间看过四次手机,成中华已经注意到了,他现在心里肯定有事,不过何健没说他也没问。
每逢何健烦躁的时候,绝对会来他这里寻求一丝儿平衡,成中华尽可能建立起轻松的氛围,帮他缓解一下压力。
张德从急诊室出来后,直接转到了特护病房,好多人看了看就离开了。
其中包括走的最近的郎正,现在还留在医院的是关诚、蔺杰和华润,还有林栋和张奎等人,病房里现在不让太多人进入,只有汪兰一人坐在病床旁。
汪兰没让张奎通知他们的儿女,孩子们年龄不大,并且张德现在定的是自杀,这种情况会给孩子们造成很大的压力,所有的困苦都只由汪兰一人承担。
汪兰看着眼前的男人,回忆着俩人之间的点点滴滴,搞对象那会儿…俩人都是认识了三个月才牵的手,那会一头黑发的张德不仅比现在帅,而且还有很好的担当。
眼界颇高的汪兰,当时一眼相中了张德。
可是随着时间的增长,张德对权利和美女更加感兴趣,突然有一天张德就变了,变得汪兰一点儿都不认识了。
从那一天起,夫妻俩人貌合神离,过起了别人看着羡慕、自己却很难受的演员生活。
汪兰嘴里不停的嘟囔,却没发出声音。
如果现在有能够读懂唇语的人,一定会吓一跳,汪兰所说的意思是:“你怎么没去死,老天为什么不把你收走,它是想让你再多受点罪吗?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报应,对,应该就是报应吗?报应…
呵呵呵呵……”
汪兰的目光透着轻蔑和鄙视,她背对着门口,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