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历辰宇和朱书书两人老早便来到了校场,昨夜说好今日要切磋比试一番。
此刻,两人分别站在空旷的校场两头,四目而视,微风徐徐,卷起地上片片尘埃。
台下坐着一长相甜美可人的少女,望着唤出兵器的两人,神情紧张。
“小师弟,昨日你真误会了。”朱书书一脸委屈,开口说道。
“昨日之事不必再提,今日切磋,还请朱师兄不要留手,当尽全力。”历辰宇一脸严肃,正色道。
“好,这柄火焱枪是我本命法器,杆长一丈,枪尖八寸,净重百斤,威力绝伦,乃是天地间不可多得的神兵。”
朱书书提起手中长枪,面容冷峻。
历辰宇称赞道:“好枪!”
朱书书回应道:“确实是好枪!”
说罢,便猛地将枪杆插在地上,随后依靠在上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接着历辰宇扬起手中赤剑,说道:“此剑为我家中至宝,现与我血炼融合,心意相通,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锋利无比,吹毛断发。”
朱书书同样称赞道:“好剑!”
历辰宇也不客气地点头道:“本就是好剑!”
此时两人都已亮出了兵器,却仍未有所动作,四下寂静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历芳凝在台下看着略显怪异的两人,轻轻叹气。
朱书书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斗笠戴在头上,嘴中叼着一根翠绿小草,双手插胸,斗笠微斜,看不清他的面容。
历辰宇见他这副精心打造的扮相,心中只觉得好笑,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在历芳凝面前装模作样。
眼见朱书书还在那穷摆姿势,毫无出手之意,历辰宇只得大吼一声:“朱师兄,得罪了!”
接着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猛然射向朱书书。
朱书书借着斗笠遮掩,一直在暗中观察历芳凝,眼中早就没了历辰宇。
朱书书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历芳凝,根本没听到历辰宇喊话。
“怎么会那么像,难道真是我搞错了,看来还是需要问清楚本人才行。”
历辰宇哪能想到这发呆的毛病,竟传了给朱书书,剑锋离他已不到三尺,仍旧没有反应,就连台下的历芳凝都慌张地叫出了声。
朱书书听到历芳凝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见历辰宇的剑已到了他的眼前,顿时冷汗淋淋。
眼看对方就要中剑,历辰宇生怕误伤朱书书,在半空,硬生生一个翻身后撤,将赤剑抽了回去,但因仓促收剑,脚下略有不稳,落地后连连后退了几步才止住。
此番场景,看上去竟像历辰宇被朱书书的无形真气给震开一般,让历芳凝看得十分惊奇,心中感叹道:“这朱师兄的修为原来要比哥哥高出那么多。”
朱书书见历辰宇收招,悄悄松了口气,于是将计就计,装模作样道:“小师弟,你可知剑的精义所在?”
历辰宇一愣,躬身道:“请朱师兄明言。”
“学剑之人,若想达到剑术巅峰,一在于诚,二在于静。”
“唯有对人对剑都能做到诚心真意,才可能领悟到真正剑意。”
朱书书说道此处故作停顿,颇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历辰宇心下一惊,瞳孔放大,暗念道:“朱师兄刚才难道是故意露出破绽,这是考验?难怪他前面对我的攻击毫不理会。”
只听朱书书接着说道:“另外,用剑之时,必须做到平心静气,心若是乱的,则剑法必乱,那又怎能应对强敌,守护自己重要的人。”
说完,朱书书便站直了身体,手一招,火焱枪嗖地一声化作一道火焰钻入了他的体内。
“小师弟,你今日人不诚,心不静,我们改日再切磋吧。”
随后朱书书头也不回,径直走下校场高台,下台时忍不住偷偷瞟了眼历芳凝,见她正望向自己,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一股奇怪的感觉。
历辰宇呆立在高台上,长叹了一口气,努力回想这朱书书刚才的话语,竟真心觉得朱书书境界高出自己甚多。
朱书书所说字字珠玑,句句箴言,让历辰宇大有感触,心中忍不住对朱书书抱有歉意。
“朱师兄如此见多识广,一心武道,或许昨日真心误会朱师兄了。”
历辰宇趁着心有感悟,便想留在校场上再练一会,便劳烦朱书书送历芳凝先行回去。
可历辰宇哪里知道朱书书刚才确实是在出神,而且还是在想着其妹妹。
若不是历辰宇强行收剑,恐怕朱书书早已挂彩,好在其也算是经历过各种大小场面,最后竟被他圆了过去。
这若要让历辰宇知晓真相,恐怕朱书书以后师兄的颜面将要荡然无存。
临走前,朱书书回头对着历辰宇眨了眨眼,心中感叹道:“小师弟,多谢你手下留情了,师兄会记住今日你的恩情的。”
见朱师兄来相送自己,历芳凝心中并无厌烦之感,昨日他虽然显得奇怪,但却并无什么夸张举动。
两人一路上嬉笑连连,但提及腿伤时,历芳凝神情瞬间黯淡下来。
朱书书昨夜已大致了解到历芳凝受伤始末,以及需要黑玉断续膏的事,他凝思了片刻,说道:“或许我有办法让你痊愈。”
历芳凝激动地看向朱书书,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平和地说道:“你可别为了让我开心,信口开河,给人希望,再把它拿走,那可是很讨人厌的行为。”
朱书书看着眼前少女,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黑玉断续膏的确对你有奇效,可天地间并非只有这一种药可以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