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整件事情发生的既突然又古怪,已经超过了陈渊的认知。
再加上先前在树洞中三只神合中期大圆满境的傀儡偷袭,让陈渊隐隐地感到自己好像是落入了什么复杂的算计当中。
——刚才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反倒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种种猜测,在陈渊脑海中不断的翻涌。
但一直也难以整理出来一个清晰的脉络。
……
“你拿走了,一定是你拿走了!快将那天青宝扇交出来!”
正当陈渊一边思索着先前所目睹的那些怪状,一边继续向山下走去的时候,突然有一红袍修士从天而降。
一上来,就开始狠狠地呵斥陈渊。
只见这修士身上的红袍鲜艳似血,身背一柄宽刃重剑。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暴戾之极的气息。
就好像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一般。
“什么天青宝扇,陈某连见都不曾见过!倒是阁下又是何人?”
面前这修士,竟然又是一位神合中期大圆满的存在。
而且在气息上甚至还要比上一位略强一筹。
陈渊在倍感压力的同时,心中愈发的惊疑不定起来。
先是三个神合中期的傀儡,然后是那头戴斗笠的神合中期剑客。
这会儿,竟然又遇到了一位神合中期的修士。
这未免有些太不符合逻辑了!
而且,这两个修士都说在找什么东西。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都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陈渊有理由怀疑,他们寻找的是同一样宝物。
只是纵然大概理清了一些思路,可眼下发生的情形还是让陈渊一头雾水。
“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蒜!这山中的修士均被我杀绝,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东西不在你那里,又能在何处?”
此时此刻就见这修士不但身上长袍是红的,就连一双眸子也彻底化为了鲜血的颜色。
就这么恶狠狠一瞬不瞬的望着陈渊,神情甚是骇人!
“你究竟在说什么,陈某为何一句也听不懂!你确定,你已将这山中修士杀绝?”
陈渊闻言心中一跳,随即皱起了眉头。
这人确实有神合中期大圆满的境界不假,但是若想在短短的时间杀掉此次进山的所有修士是绝无可能的。
在禁空阵法的压制下,就连陈渊也做不到这般。
更何况要是这人真的动了手,也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动静。
“计某一生杀人无数,这又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冥顽不灵,那计某自然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那红袍修士说着,挥剑荡漾起漫天无际的血光,向陈渊恶狠狠地攻了过来。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中被一股化不开的血腥味所充满。
而且在那令人昏然的血气与红光中,似乎隐约可见无数青面獠牙的恶鬼虚像在张牙舞爪!
“酆都十三式?你是阎王剑,计红云!”
相比于这血色剑光中所蕴藏着的骇人威能,更让陈渊震惊的是这套剑技的名称与使用者!
计红云——开元第五万年尾,南域的一个大人物。
因剑法凶狠凌厉,走得是实打实的杀戮之道,所以有阎王剑之称。
那时正值第五任仙王身体出现问题,属权力交接时的相对混乱时期。
以至于让计红云在山高皇帝远的南域犯下了滔天的杀戮,却少有人问津。
在这当中,倒不是没有神合中期境的修士去制止。
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阎王剑计红云击败了。
那时,第五任仙王与第六任仙王正处在即将交接的时期。
整个中州总府也是诡云笼罩,内阁与各种司门都想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权利。
第六任仙王也在急于笼络自己的势力,又怎么可能分出一大部分精力去管这些事?
所以当时的南域也是因计红云一个人尸横遍野,血光冲天。
其所过之处,几乎是难以留下活口。
这也是陈渊在遍翻史料对那些过往的人物一带而过的同时,却对这位计红云有如此之深印象的原因。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杀人机器一样。
几乎已经因杀戮之道迷失了自己。
虽不是域外天魔之流,但所做之事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史料上记载,当洛北仙域彻底走过开元第五万年,第六任仙王真正上任之后,这阎王剑计红云却突然凭空消失了。
完全找不到任何踪迹,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当时第六任仙王上任自然也是急于做下一些功绩,以此稳定自己的地位。
毕竟在这些修真者当中,没人相信什么天命皇子这一套。
天道自然是有的,但却并没有这方面的东西。
先前夺位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以至于后面每一位仙王上任时都有莫大的危机感。
在上任最初的那一千年中,总要为洛北仙域殚精竭虑。
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说来也巧,那第六任仙王上任之后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捉拿这阎王剑计红云。
但可惜后来几乎将南域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有找到这家伙。
有人说计红云是彻底走火入魔,被心火烧成一把飞灰。
也有人说此人是杀戮之心彻底养成,直接被域外的天魔接走了。
还有人说,计红云是担心自己被第六任仙王秋后算账,所以提前一步躲了起来。
就此隐姓埋名,或者直接开始闭死关,尝试突破神合中期境。
总之各种传言都有,但这阎王剑计红云却是实打实的消失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开始,陈渊本来没往这方面想。
但当看到对方的剑式以及那剑气中滔天的杀意时,这才终于确定眼前这家伙就是那四万年前凶名滔天的阎王剑计红云!
“怎么,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么!天下间,还有不认识计谋的?”
见陈渊居然以肉身之力以及驾驭的雷火元力就抵挡住了自己的剑气,也是不禁微微一怔,随即目光阴冷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如何还能存留于世间?就算还活着,也绝不该是这副状态!”
听对方亲口承认后,陈渊心中的震惊之意愈发的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