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随着对方的缓缓讲述,陈渊也明白了此人与那陆甲究竟是出身于一个什么样的师门。
原来,那落凤山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在天风州的境内。
而是在离天风州东边陲数十万里之外的一处大山中。
据说此山在大荒时期曾有域外的凤凰暂时落脚于此,这才因而得名。
但因为这传说太过虚无缥缈,以至于没有几个人相信。
再加上这座山灵气相对稀薄,别说修士,就连东边境的妖兽都很少踏足。
本质上已经算作是荒山之流的地方。
而当初这修士因家族得罪了一个强大的势力遭到围剿,最后一个人逃到了蛮荒的落凤山。
原本打算就此等死,但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位神秘人搭救——也就是日后他与陆甲的师父。
据他们的师尊非常神秘,性情也非常古怪,并且喜怒无常。
当初此人与他那同样被恰巧收留的大师兄陆甲一直生活的如履薄冰,每天都是胆战心惊。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痛责一番。
但还好,他们的师尊虽然性格乖张,可好歹对于他们的授业却毫无保留。
不但将一部完整的高深内功尽数传授,还不断的寻找各种蛮荒奇花异果为二人淬炼身体。
于是很快便让他们境界一路攀升,甚至突破灵犀直接达到了神合。
一跃成为了洛北仙域令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师兄弟两人认为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都会在山中生活时,他们的师尊却突然走火入魔,暴毙而亡。
连一个字都没留下就化成一堆飞灰。
只遗留下一部残本,残缺不全的书封页上隐约可见“地煞心经”四个大字。
而这部《地煞心经》上记载的种种法门,确实这师兄二人从未修炼过的。
与他们所修的主心法,可以说是毫无关联。
整部心经记载的,是许多古怪至极的奇异术法,样样都是诡异万分。
说是旁门左道,可没有任何一种旁门左道能这样惊世骇俗。
可若就说不是,上面的术法又邪门至极。
先前此人在拍卖场使出的诡异遁术,以及藏入陈渊储物戒指中的手段,再加上那等可以嗅到修士身上重宝的法门,都是在这部《地煞心经》中学到的。
当时师兄弟二人先是在一起研究修炼了一段时间,便各自将这《地煞心经》拓印了一份,然后又将经书原本儿一分二。
各自带着一半的地煞心经,就此分道扬镳了。
毕竟师父已死,二人总不能在这种地方养老。
同时之前相处的又不怎么融洽,也就只能去各自走自己的路了。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你们并不是一个弟子众多的山门,修得这些邪门术法的只有你们师徒三人?”
“是的,现在师尊已死,可能天下间修炼过《地煞心经》的也只有我与那陆甲了。”
“陆甲,嗯……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在下……陆乙。”
带着夜叉面具的修士挠挠挠头,突然显得有些窘迫。
“陆乙?”
“不错,我与陆甲原本有各自的名字。只是师尊大人曾让我二人发下心魔血誓,今后只能分别换做陆甲与陆乙……嗯,这就是那半本《地煞心经》,以及当年的完整拓印。”
陆乙说着从怀中分别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古卷,以及一枚玉简。
“哦?阁下倒是很有诚意!”
见到这《地煞心经》,向来沉稳的陈渊也一时间有些按耐不住好奇。
因为就凭这陆乙先前使出来的种种术法,几乎已经有种与此界天地法则相悖的意思了。
很有可能这部心法乃是从域外而来,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东西。
而若是自己也能稍加修炼,岂不是能平添种种不可思议的助力?
想到这里,陈渊先是翻了翻那《地煞心经》的残本。
随即拿起玉简缓缓的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聚地煞之阴凝于心,得深渊之气纳于腹。气流成珠,走玄通、百会、命门……”
拿起这枚玉简后,陈渊很自然的便诵读起了《地煞心经》的总奠基心法。
并且在诵读的同时,也情不自禁按照上面的脉络小小运转起了真气。
只是,才仅仅运转了不到半个周天后,陈渊只感觉整个丹腹突然猛地一凉!
一时间四肢百骸都冒出了丝丝寒气。
但紧接着,体内的温度又骤然升高。
最后在这突如其来的急冷急热刺激下,陈渊竟是一口鲜血喷出,霎时间有些站将不稳!
虽然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但这时再看手中的玉简,已是如见蛇蝎!
这究竟是什么邪门的心法,连半个周天都没运转完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这未免有些太恐怖了。
另外既然这《地煞心经》如此邪门,那陆甲与陆乙师兄二人又是怎样修炼的?
“在下绝非有意见阁下出丑,此番拿出这《地煞心经》完全是为了以表诚意。可若是事先讲明此心经外人不能修炼的话,想必光凭在下一张嘴,陈道友也不会相信的。”
那头戴夜叉面具的陆乙声音满是无辜。
同时,也充满着坦然。
“好,陈某不怪你。但既然这心经如此邪门,你与那陆甲又是如何炼成的?”
“这一点,我与那陆甲还未决裂的时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猜测最大的可能是,我二人修炼了师尊传授的独门内功的原因,外加我二人体质特殊。”
“原来如此,那你师尊生前为何不将这《地煞心经》传授于你们?”
“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因为此功太过邪异。我们当初怀疑,师尊之所以陨落而亡,大概率就是因为这心经的缘故。所以,我二人也只敢修炼了一半而已。”
“嗯……那你师兄二人后来又是因何决裂?搞得对方居然不惜动用天筹宝鉴这等密不外宣之物设下杀局,来取你的性命?”
“此事说来实在话长……总之,我与陆甲必定是不共戴天。”
陆乙叹了口气,看样子对这个话题很是抵触。
“既然你不愿说,那暂时就算了。可接下来你总得说说,关于击杀你那神合中期大圆满师兄的事。先前你说的倒是轻描淡写,可既然你师兄已是这种境界,又怎么可能本事稀松平常?”